“怎么没有关系?”
陆宴臣咬着牙,黑眸中藏着怒火,“我是你丈夫,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早就离婚了,你算我哪门子的丈夫?”
我赌气仰头看他。
心里多少是有怨恨的,我那么频繁的出入医院,但凡他多关心我一点,都能很快察觉到我生病。
但是他没有。
甚至还以为我一直在医院逗留,是和薄寒之好上了,真是讽刺。
“生病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我,为什么还想着跟我复婚,阮深深,你真的把我当过你的另一半吗?”
他抓着我的手质问。
手劲大得很,捏着我的手很疼。
“是你求着我跟你复婚的,别说的好像我多稀罕似的,既然这样,我们也没有复婚的必要了。”
我想潇洒甩开他的手,可任凭我怎么用力,他钳着我的手都纹丝不动。
“这个婚,我复定了。”陆宴臣一字一顿,不容置喙。
我冷笑,“你想复婚就能复吗?你妹同意吗?你妈同意吗?你奶奶同意吗?
这次是你求着我复婚的,我身体不好,可不想再做受气包了。”
陆雪艳一直看着我们拉扯,心急如焚。此时终于找到机会,插话道:
“对呀哥,复婚这么大的事情,总得要跟妈以及奶奶知会一声吧。”
陆宴臣皱了一下眉,似乎在认真考虑。
因为难得我和他妹妹的想法那么一致。
“走吧。”片刻之后,他跟着我向前。
“哥,你们要去哪儿?”
他妹妹一脸愣,生怕我们一言不合就去民政局把婚给复了。
“回家。”陆宴臣这话是对我说的,眼眸深情注视我,“奶奶会同意我们复婚的,至于我妈,她不会对你如何。”
始终没提到过陆雪艳。
陆雪艳挺着肚子,跟在我们后面,气的脸都青了。
劳斯莱斯在城市道路疾驰,两边高耸入云的建筑,飞快倒退。
很快,便又回到了壹号公馆。
那个我当牛做马,操劳了很久的地方。
“下车吧。”
车一停我就直接跳了下来,站在原地没有动。
目光直接锁定楼上宝宝房的方向。
褐色的窗户在反光,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我后退一步,刚好撞上一方有力的胸膛。
一个趔趄,男人从后面扶住我的腰。
他掌心很暖,隔着薄薄的衣料,烫的我头皮发麻。
“在看什么?”
男人贴着我耳畔问道。
该死的,贴那么近干嘛,惹得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不过看到旁边陆雪艳嫉妒的面目全非,双眼喷火的样子,我又觉得舒坦了。
反手轻轻戳了一下男人的腰,“我儿子呢?我儿子在哪儿?
“楼上吧,这个点,孩子在午觉。”
一想到孩子,我就难掩激动,“我去看看他。”
“你生病了,别传染给宝宝。”
陆雪艳又不合时宜地阴阳一句。
我寻思她嘴欠,想了一下,应该是怕我和他哥又跟上次一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思及此,我忍不住嗤笑一声,“幼稚。”
陆雪艳敏锐道,“你说什么?”
“不然呢?”
我轻哼,“应该骂你文盲才对,我到是没有听过,癌症还会传染的。”
“你活该……”陆雪艳气的不行,又碍于陆宴臣在场,只能将剩下的话咽回去。
我看到她那副比吃了屎还难看的脸色,顿时大为舒爽。
大跨步进去,迫不及待想去见见孩子。
像上天故意成全似的,月嫂更好抱着孩子出来。
白净如瓷般的婴孩,躺着摇篮里,手脚如藕节一般,胖乎乎的。
玛瑙似的大眼睛瞧着我,嘴角微微张开,咿呀咿呀的。
我被萌得心都快化了,伸手想抱他,但被拦住了。
一只保养得当,但还是能看出来上了年纪的手,横在我与孩子中间。
我看孩子看得太认真,竟不知陆雪艳什么时候把她妈喊来了。
'章蓉一向看我不顺眼,现在更是极尽挑刺:
“阮深深,谁让你来的,浑身病菌,还想碰我大乖孙,谁给你的胆子。”
这些话,小儿科似的,对我根本构不成伤害。
但我却纳闷一点,为什么章蓉也知道我得癌了?
陆雪艳告诉她的?
直觉告诉我,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但究竟是什么问题,我一时半会儿还想不明白。
“真不愧是母女。”
我嗤笑一声,直接把孩子抱了起来。
“你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章蓉破口骂道。
旁边,陆雪艳难为情道,“妈,她说我们俩是文盲。”
“真是岂有此理!”章蓉气得脸色都变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手压在心脏的位置,似乎随时都可能会昏厥过去。
我并不理她,紧紧的抱着孩子,闻他身上的奶香味。
何其幸运,我还能和我的孩子相拥,何其不幸,我得了那样的病。
不过还好,我还有足够的时间,能够把我的孩子安排和托付好。
现在要做的就是放松这群人的警惕,然后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把孩子给偷出去。
章蓉着急的看着我,“你这个病秧子,把我的大孙子给放下。”
我当然不会听她的话。
一边逗孩子,一边抽出空来回复她,“你还有心思管我抱不抱孩子,看来你女儿还没把那个事情传达给你。”
“什么事情?”章蓉立刻看向自己的女儿。
陆雪艳这才不情不愿地回答,“我哥要和嫂子订婚。”
此话一出,章蓉顿时脸都绿了。
像晴天霹雳一样,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妈你没听错,我确实要和深深复婚。”
这话是陆宴臣说的。
黑眸注视着他妈,表情一丝不苟,严肃的有些欠揍。
我以前特别讨厌陆宴臣这副模样,明明就做了错事,却仿佛全世界只有他是对的。
此刻看到他把这副模样用在章蓉身上,我心中简直大为畅快。
章蓉再次用手压住胸口,这次看样子是真要气撅过去了。
“你……宴臣,是不是疯了?这个女人给你戴绿帽子,私生活那么混乱,而且现在还得了绝症,你为什么要跟她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