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陆宴臣气走了。
油盐不进,加上猛提白月光,无所顾忌说话刺他。
陆大总裁终于被我气到破防,耷拉着一张黑脸,冲出了病房。
这个碍事的护工看到这一幕,立刻开始指责我。
“小姐你怎么能这样?真是太过分了,男人哪里有一点都不偷腥的,只要他诚心悔过,心里是想着你的,那不就好了吗?”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那护工。
“你对你老公那么宽容的吗?他在外面找个小三小四,你也不管不顾吗?”
护工直接跟我呛上了,“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陆先生一看就不是这种人,你肯定误会他了。”
我懒得跟她说话,直接让她滚。
那护工不肯走,我就开始砸东西,把她吓得够呛,连滚带爬跑了。
我一个人终于清静了一些,刚刚砸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现在隐隐作疼。
靠在床上,闭着眼睛,调整着呼吸。
门突然被打开,来人脚步很轻,但还是被我听到了。
“不是让你滚吗?”
我以为是那护工,又偷偷进来了。
结果我听到来人嗤笑了一声,“火气怎么这么大,这样可不利于恢复。”
这声音是……
我瞬间睁开眼,“薄寒之,你终于来了,你刚刚怎么不在那些给我检查的医生队伍里面?”
薄寒之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居然在医院里面没穿白大褂,搞得好像就是去休闲度假一样。
“我要是在那医生队伍里面,姓陆的那个男人能炸掉,你还想走国外,出海城都费劲。”
我被他逗笑了,噗嗤一声,笑的真情实意。
他看到我笑了,也跟着展露了一点点笑容,“这样多好,别总生气,不利于伤口的恢复。”
“知道了,薄医生。”
有靠得住的人过来,我心情终于放松了一点,问他,“你怎么在医院穿常服?”
“准确来说,我现在不该出现在这个医院里面,而是该出现在英国某个尖端学术研究会。”
我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但是为了你,我推掉了那个会议留在了国内,深深,我答应过会帮你离开的。”
薄寒之看着我,那双褐色的眼眸中写满了坚毅,我忍不住鼻头一酸。
能被人如此支持,我真的觉得很幸运。
“谢谢你,薄寒之。”
“你现在好好养病,陆宴臣以为我去英国了,所以不会对我设防,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等时机合适,我就送你出国。”
我点头如擂鼓,“薄寒之,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薄寒之却近乎出神的看着我,他像是在看我,又像是在透过我在看另外一个人。
看了许久,他终于说,“我是在婉婉快过世的那几天认识你的,偏偏你们还长得那么像,我有时候就在想是不是她舍不得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上,所以叫你来陪我。”
但是我想告诉他,就算是命运使然让我们走到了一起,我也不可能喜欢他的。
而且我的感情真的没有那么珍贵。
因为我的感情是次品,是已经给过陆宴臣,又被退回来了的。
我不想用那么肮脏的感情去对待薄寒之。
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值得珍贵的,独一无二的感情。
薄寒之没在我的病房里面待多久,因为怕被人发现。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这样,他会趁着没人的时候来跟我说一会儿话,告诉我一些逃离计划的进度。
然后又快速闪身离开。
有一次还不小心被那个护工给撞见了。
“小姐,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男人进来病房?”
薄寒之前脚刚走,护工进来就问。
我的心咯噔一声,连忙说,不知道,什么男人?
那护工又专门走到门口去张望了一下,确认没有人的身影,又折回来,继续开始说教。
“可能是我看错了,但小姐我必须要告诉你,作为女人就应该遵从三从四德,不能搞那些花里胡哨的,让男人的面子没处搁。”
我只觉得好笑。
结婚这么多年,我尊敬婆婆,友善姑嫂,伺候丈夫,哪一点不是兢兢业业?
可我得到什么了呢?
陆家的人根本都没有心!
他们一个个都享受着我的好,享受着我带给他们的便利,可从来就没有把我当人看过。
“可以闭嘴吗?我和你口中的陆先生已经离婚了,现在做什么都没有人可以管我。”
那个护工顿时横眉冷竖,“造孽哟,陆先生那么好的人,你居然还跟他离婚。”
“对啊,就是不喜欢他了,就是要和他离婚,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故意说来呛那护工。
可谁知道病房的门,突然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
有一男一女站在门口,女人坐着轮椅,男人在后面推着她。
两人站在逆光的位置,我看不清楚他们脸上的表现,但能够感受到男人身上升腾起的滔天怒气。
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娇滴滴的说,“哥,都怪我非要来看嫂子,结果让你听到这些话了。”
陆宴臣黑着一张脸瞪着我,明明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很失望,特别的失望。
但那又怎么样了?
我们本来就已经离婚了,我要做一个真正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那么在乎别人的感受干什么?
我直视着他们俩。
看着陆宴臣,把轮椅上的人给推过来。
陆雪艳穿着一身病号服,头发披散着,她故意化了妆。眼睛下面叠加了一些腮红,营造那种破碎感。
我的目光往她的下腹看去。
肚子还鼓鼓的。
“嫂子,你看什么呢?”
陆雪艳自己隆起的肚子上,“不好意思了,没能如你所愿,我的孩子还健康成长着呢。”
“什么叫做不如我所愿,我从来没诅咒过孩子,所有生命都是无辜的。”
我说着,勾起唇角冷笑了一下:
“我只是觉得,这孩子有你这样的母亲,真的挺不幸的。”
陆雪艳顿时脸都气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