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茶楼里离开后,楚韫心中的呕欲才消失。
江书亦,是第一个让楚韫知道,同性恋性骚扰同性是多么可恶的一件事。
那一年。
江书亦补课费给得大方,让年级第一的楚韫帮他补课。
一节课两个小时200块,对于当时年的楚韫来说是笔大数目。
只是第一次到江家,江书亦就锁上房门。
自己脱干净衣服后就这么兴冲冲地要脱楚韫的裤子。
说要给他口,说喜欢他。
楚韫惊慌失措忍着恶心打开房门夺路而逃。
在离开江家的路上楚韫把一个人撞到在地。
一向不惹事的楚韫,那次连头都没回,也没道歉就这么逃走了。
紧接着就是,早就说好的全额奖学金出国留学的名额被江书亦抢走...
那些恶臭的记忆对于以前的楚韫来说是个毒瘤。
可对于已经大学毕业的楚韫来说,就像是身上不小心落下的一块疤。
随着时间的流逝,疤痕越来越淡,总会消失的。
穿过一条街,楚韫的心情彻底平复。
第二天一早。
楚韫9点准时来到原彻说的地方。
崔二竟然比他来的还早,他倚在一辆锃亮的跑车上,姿势非常帅气地朝他挥手。
楚韫看着崔二身后的别墅蹙眉问道:“办公室在这里?”
崔二挑眉说道:“对,这是原彻的私人财产,他那人神神秘秘的,不想让人知道他在做什么,就把人扔在这儿了,附近的住户都很注重隐私,没人多管闲事。”
楚韫点头又问:“你也要坐班?这么闲?”
崔二验证指纹打开铁门低声说:“不知道了吧,我也是天使投资人,当然,是小额的。”
楚韫眼神微动:“你这么看好这个项目?”
以崔二一毛不拔的性格竟然主动投钱,实在古怪。
“你不也知道?这是原彻舅舅指定要搞的科技,嘿,那位有的是钱,你就等着数钱,项目指定能上市。”
两人一起进了院子,楚韫发现这个别墅院子的环境竟然非常好。
昂贵的草坪,小型喷泉,还有一些稀有的花开得郁郁葱葱。
从哪一样都能看出,这里一直有专人照顾。
崔二看出他的疑惑,解释了一句:
“这是原彻母亲送他的成年礼物,他很喜欢、时常来住,尤其这里的治安非常好。”
最后他又强调一句:“这次的项目,他很用心。”
楚韫听后不再多问。
只不过在进门时,楚韫停顿了一下。
他扭头看向隔壁一墙之隔的院落,从那里传来了好听的琴声。
楚韫不太懂乐器,他想或许是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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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楝拉完一首曲子,将琴弓随手放在桌上。
房间里很明亮,是这栋别墅最亮的一个房间。
他端起桌上冷掉的牛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
接着拿出手机给经纪人打电话。
“封少啊,这事儿我也做不了主,江大少跟公司的高层谈好了,这段时间让你休息,我也没办法。”
“唉,封少你的合约还有5年,当初是江大少作为你的监护人帮你签的,现在就算想解约也不是你自己就能决定的事儿。”
“..封少,您还是跟家里服个软。”
服软?
他没给江家服软吗?
他只差没把自己杀了给江书亦解恨。
“既然公司要雪藏我,麻烦孙哥把我宿舍的东西快递给我。”
不等孙哥回话,封楝率先挂断。
将手机随手扔在沙发上,他神色恹恹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放空思绪。
突然,隔壁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封楝睁开眼转头看过去。
好一会儿还在响,封楝起身来到窗前。
他知道,隔壁的房子是原彻的。
江珩亦把他安排在这里就是想让他跟原彻靠近一点。
培养感情。
封楝神色嘲讽,想不到一向纨绔的原彻竟然也有听家里话的时候。
竟然这么乖,也住过来了。
他撩起眼皮看向隔壁院落出现的男人。
随即他眉心蹙起。
他见过原彻。
原彻是个身材瘦高的男人,但没有院中男人这么高。
“嘶!”
那个男人忽然转过身看向封楝的位置。
封楝不知道为何忽然屏住呼吸。
是那晚亲他的男人。
楚韫。
博雅,江书亦的心上人-楚韫。
18岁的某天,封楝没告诉家里人,忽然回国拿东西,在家里被一个神色慌张的男生撞倒。
等封楝回房间时,路过江书亦礼没关门的房间。
江书亦正失声痛哭怒骂。
骂的正是这个名字-楚韫。
封楝死寂的心忽然扬起一片热潮。
他咬着下唇,看着院中男人什么都没找到又转过身后。
这个男人,现在还是江书亦重视的人吗?
封楝做了江家15年的小王子。
江书亦回来后怒骂他鸠占鹊巢,江家人满心愧疚一心补偿江书亦。
封楝把所有重视的东西通通还给江书亦。
甚至把用了15年的名字也还给江书亦。
又重新取了这个寓意不好的‘楝’字。
江书亦还是不满意..
如果封楝把江书亦重视的东西拿走。
不是本就属于江书亦的东西。
是一件,江书亦从没得到过,求而不得的东西。
太阳溜走,阳光散去。
封楝的脸藏在窗帘后面,隐隐测测得看不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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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什么都没有。
楚韫失笑自己的疑神疑鬼。
他从隔壁别墅某个晃动的窗帘上收回视线,心想,风吹过去,白色的窗帘还挺好看的。
“楚韫,不如你把租的房退了到这儿来住。原彻最近都不会到这儿来,他不想让房子空着,正想找人住进来。”
“不用,我房租交了半年。”
“啧,这么好的房子浪费了。”
“原彻不是很喜欢这里?为什么不来住了?”
崔二抬起眼皮看向他身后努努嘴:“你身后那套,原彻未来老婆住那儿,商业联姻。”
楚韫一顿,倒是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啧,原桥知够阴毒,给原彻找了个男人联姻,操!”
崔二骂了一声,想到什么看向楚韫的目光有些欲言又止。
楚韫挑眉:“看我做什么?我虽然讨厌同性恋,但别人的事儿我管不着,更何况原彻只是合作伙伴。”
崔二哂笑,“把你留学名额抢走的同学,你应该记忆犹新,江书亦。”
楚韫脸色冷漠,“提他干什么?”
“江书亦,他以前不叫这个名字。
7年前A城豪门江家,发现家里的小儿子不是亲生的,真是滑稽。
亲生的找回来以后,把江书亦这个名字也要走了。
他刚回来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江家夫妇和江家大少对他百依百顺。
你那个留学名额,江家人怎么可能在乎?
是江书亦想要。
我那时候还想,你是不是得罪过他?”
崔二这几年都没想明白。
一个特优贫困生,跟一个刚认回来的大少爷能有什么过节。
随即崔二又觉得自己的话可笑:
“说起来跟原彻联姻的那个和你差不多一样倒霉,啧,就是抱错的那个假少爷。”
崔二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其实这两天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这事儿。”
楚韫脸色厌烦:“关于江书亦,不必再说了。”
隔壁不知何时又响起琴声。
对音乐一窍不通的楚韫竟然从中听出一些悲愤和郁郁。
崔二终究还是开口了:
“江书亦已经回国,他跟原彻的联姻对象,也就是江家的假少爷不对付,又跟你不对付,你跟原彻合作,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祸字落下,隔壁的琴声也达到高\/潮。
激昂的音乐声中,楚韫忽然笑了。
“崔二,我只是单纯对江书亦这个人犯恶心,并不是怕他,更不怕江家。”
崔二一愣。
楚韫手指轻捻,红色的花瓣被他碾碎成暗色的汁液。
暗红的汁液看得崔二眼皮一跳。
“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我在江氏集团半年,足以让我做很多事。”
崔二突然想到。
本来已经有意自己创业的楚韫,接到一位学长的内推,就这么同意进入江氏工作。
楚韫明明能自己找一个用户名背后的人是谁,却非要通过原彻。
崔二喃喃自语道:“你小子这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