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个醉鬼认真就输了。
楚韫烦不胜烦,很快用崔璨的手机把司机叫过来带他离开。
崔二发酒疯,拿着手机对着楚韫一顿拍,几分钟后,楚韫耳边终于清静下来。
但他的心情依然算不上好。
再次点开微信,小恋还是没给他回消息。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滑动着手机屏幕,退出界面又进入。
还是没有回信。
他姿势闲散慵懒,腿很长,吧台旁的椅子对于他来说太矮了。
长腿无处安放似的,只能伸到旁边的位置。
眼睛半垂着,衣领和袖子凌乱显得非常性感,但搭配他那张漠然冷峻的脸,禁欲感又扑面而来。
周围不少人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打量着他。
但是楚韫有种生人勿近的气质,明明身上的衣服不是什么名牌,就是显得很贵很不好接近。
不远处两个女孩鼓足勇气过来跟他搭讪。
还没走近,就见他不知道想到什么,猛地坐正身子。
她们神色微僵,脚下已经滞住。
小恋以前对于他的薪水、存款很在意,总是问他有没有钱。
那时候他的闲钱真不算多。
恰逢他刚入职江氏,忙着在江氏内部寻找他想要的东西。
而院长突然住院,院长的儿子哭哭啼啼抱着他的大腿让他拿钱..
莫非...
楚韫沉吟片刻拿出手机开始给女朋友转账。
被古板的家长管教,小恋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看着手机上一长溜的转账记录,他终于满意地笑了。
他放下手机,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这才发现周围人若有似无的视线。
以及,隔壁座位两个年轻女孩正面色通红地看向他。
他手下稍顿,喝完后在她们开口前率先拿起手机离开座位。
两个女孩的脸彻底僵住,表情讪讪的很不自在。
离开的楚韫松了口气.
他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不用跟那两个女孩说话再好不过。
同样的那两个女孩也不用被他拒绝了,心里不舒服。
一举两得。
这间酒吧档次挺高,洗手间弄的非常干净,没有臭味,而且因为位置够远,人也很少。
楚韫站在小便池旁,刚解开裤子,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他蹙眉心想,总不会这就来酒晕子了吧?
楚韫快尿完的时候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不由转过头,随即他眼前一花。
一个醉鬼就这么径直撞进他怀里。
操!
他还没尿完。
楚韫涨红了脸,又气又急。
这人疯了吧,碰到他了!!
“滚开!”
他一手拽裤子一手往外推拒身上的醉鬼。
怀里的人脚步虚浮,一下被他推到趔趄撞在洗手间的隔板上。
楚韫顾不上这醉鬼,低头提裤子。
“你有病吧?这么大的空不看着,往我身上撞?你故意的?”
是楚韫?!
头晕晕的很疼,恶心,想吐,身上还痒。
但封楝完全顾不上这些,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让楚韫在男厕所看到他!
不然他就知道‘小恋’是个男人。
终于提好裤子,楚韫深吸口气面色冷凝地看向背后。
谁知却看到身后那人一脸红疹。
“你...”
男人闭着眼,脸上一片片的红疹在白皙的肤色对比下非常可怕。
他表情痛苦呼吸急促,还有..
应该是刚才被楚韫推了一下,头撞在门板上,在流血。
楚韫表情难看,不由抬头看向房顶。
这是洗手间当然不可能安装监控。
他转身朝外走去。
昏昏沉沉的封楝忍着重重的眼皮抬起眼,只看到楚韫高大的身影越来越小。
他嘲弄地勾唇,暗暗嘲笑江书亦的眼光不过如此。
肚子里翻江倒海,呼吸越发困难,嗓子只怕已经肿得很厉害了。
江书亦这回挺下血本,那杯调酒了不知道放了多少榛子粉。
就是不知道他是想单纯不想让他唱歌,还是想要他的命...
他都已经避让到这种程度。
还不够吗?
他不怕江书亦对他的恶意。
他怕的是江珩亦以及江家父母对江书亦的纵容。
明明,他也曾经是他们宠爱的幼子和弟弟。
明明,这一切并不是他的错...
“喂,你没事吧?”
楚韫再次走回来蹲在这男人的身前。
走廊里没人,这男人应该不是来仙人跳的。
一脸红疹,肿,闭着眼难受地大口大口喘气,像是一口气上不来就要死了。
还有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封楝昏昏沉沉间觉得自己似乎被人抱起来,坚实有力的手臂和平稳的心跳。
身下一空,随即是柔软的触感。
封楝陷入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一张略显眼熟的脸,朝他这个方向靠过来。
那是谁?
洗手间里安静了很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这里没人,江总,您说的那位是不是自己离开了?”
“不会,我跟他说了不能自己走,要等着我。”
江珩亦的话说完,酒吧的经理表情变得为难。
听江总的描述,要找的是一个身高178,20多岁的年轻男孩,这个年纪的男孩哪会这么听话?
江珩亦黑沉沉的眸子扫过宽敞的洗手间,随即转身离开。
“喂,问问家里,他回去了吗?”
江珩亦听到电话对面的回答,心中沉郁。
“把人撒出去找,他的护照被我扣下了,他出不了国,但是或许会离开A城。”
“江总,您忘了,他名下的所有卡也都被您收起来了。”
封楝身上连100块现金都没有。
真不知道一个成年人为什么心甘情愿的被管束着。
对方只是在陈述事实,江珩亦听着却万分不舒服。
他冷然道:
“你在怪我对他太苛刻?
他卡里的钱对于江家抚养他15年来说连零头都够不上。
况且,我只是为了让他不像现在这样乱跑给我添乱。
那一点钱江家根本看不上。”
“当然,当然,是我说错话了。”
对方小心翼翼。
江珩亦心中却更不舒坦。
对方话没说错。
他收掉封楝的卡和护照没错,书亦厌烦封楝也没有错。
是封楝错了。
当初出事的时候,封楝就该彻底消失。
封楝在江家过了15年养尊处优的小王子一般的生活。
而书亦唯唯诺诺,生活条件极差,性格才会这样敏感。
封楝向江家、向书亦恕罪,是无可厚非的。
再次说服自己,江珩亦缓缓吐出口气,继续拨出一个号码。
“是我,给封楝的经纪公司联系,让他们拟定解约合同,需要赔偿金多少拟定数目给我看,并草拟一个借条。”
江珩亦也不想做这么绝。
可封楝总是不听话。
就用这件事来当做封楝向江家赔罪的最后一件事。
从急诊室出来,楚韫浑身狼狈。
那个男人果然是食物过敏。
大夫说,如果再晚送来一会儿,只怕对方的嗓子就彻底毁了。
洗了胃打上针,楚韫在护士站留下电话,又帮对方交了急诊的费用这才离开。
深夜的风带着凉,他点开微信,小恋还是没有回信,他幽幽叹气。
真他妈倒霉。
情场失意不说,又莫名其妙被一个醉汉伤到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