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薛襟的声音停下好久,整个朝堂都是落针可闻,所有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如同泥塑木偶一般。
“陛下,此战报?”
内阁首辅杨毅率先反应过来,一脸惊讶的看着禹皇。
“战报已经验证,为并肩王亲笔手书,且幽皇等一众俘虏,已经在押解路上,不日便可抵达镐京。”
禹皇声音沉稳,但却也难掩话语中的激动。
而他的话落下,朝堂之中再次喧闹起来。
朝堂之上,听闻禹皇确认战报属实,臣子们反应各异。
几位白发苍苍的老臣仍沉浸在震惊之中,相互对视,满是诧异与疑惑,一位颤颤巍巍起身,沙哑问道:“陛下,此等捷报,实难相信,竟真这般?”
禹皇微笑点头称是,老臣才缓缓坐下,口中不停喃喃 “天佑禹国”。
年轻的臣子们先是惊愕,转瞬欢呼雀跃,一位年轻御史激动落泪,跪地哽咽:“陛下,微臣喜极而泣,禹国终迎扬眉吐气之日,陛下洪福齐天!” 附和声四起,朝堂一片欢腾。
历经三朝的元老们更是老泪纵横,忆起往昔艰难岁月,感慨万千,一位老臣上前跪地叩首,泣不成声:
“陛下,盼这天太久,今日得见,死而无憾。”
禹皇动容起身相扶。武将们挺直腰杆,眼神自豪,一位武将大声道:“陛下,多年受欺,今日大破幽军、俘其君臣,看谁还敢小觑我禹国!” 众人响应,士气高昂。
一时间朝堂之中阴霾尽去,整个朝堂一片欢腾。
良久之后内阁首辅杨毅率先开口:
“陛下,幽皇及满朝文武被俘,如何处置,望陛下圣裁。”
此话一出众人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眼中同时露出了兴奋的目之色。
不过却没有任何人率先回答,毕竟那可是一个国家,牵扯到的东西实在太大,就算他们位高权重,能力再强一时间也不可能给出一个完美的方案。
朝堂也因为这句话再次陷入了安静之中,最终禹皇还是禹皇开口打破了殿中的平静。
“幽皇乃国君,押解至镐京后先软禁宫中,好生招待;满朝文武囚于大牢,至于后续怎么处理幽国众臣立刻商议,尽快拿出决议。”
众臣点头,随后便开始讨论起来。
正如前面所说一样,这可是一个丝毫不亚于禹国的幽国,如此大的一块地方想要全部吃掉,并消化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禹国满朝文武就这样一直讨论了两天,仍然还没有拿出一个完整的计划。
两天后,众人还在不知疲倦的讨论着,一道巨大的钟声却是响彻了整个镐京城。
“社稷钟”
所有人听到这钟声齐齐放下手中的工作,一脸的震惊。
禹国建国之后,收三十藩王兵器甲胄,重新熔炼铸造一巨钟,名为“社稷钟”。此钟悬于京城太庙之中,名为社稷,故只能在关乎社稷安危之时方可敲响。
此番社稷钟响,所有在京;六品以上大臣,立刻放下手中工作快步离开工房,往午门广场聚集。
不多时,庄严威武的午门广场就聚集了数百人,其中不乏那些难得一见的高官,就连三位内阁大臣,也在三道钟鸣之后,齐齐出现了在了百官之前。
原本布置所谓正在窃窃私语的众人,看到三位内阁大臣出现,立刻围了过来。论消息灵通谁可以和这三位相比。
“阁老,这社稷钟为何而鸣,可是又出现了什么意外?”
“是啊,阁老下官也算是两朝元老了,可这社稷钟也只在陛下登基的时候听过一次,这次又是为何?”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语气中都带着焦急和不安,毕竟如今虽然是和幽国战争取胜,但还有一个更加强大的武国虎视眈眈,且他们如今可是还没有想好,如果北方战事失利后的应对之策。
此时如果是武国大军入侵,他们怕是不光要白高兴一场,就连自己也会有性命之危吧?容不得他们不紧张、
“哈哈,诸位放心,是扶余关的人到了。”
杨毅看着众人的模样,自然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但此刻一想到他们来这里的原因,这位三朝元老,朝廷肱骨也是激动异常。
“阁老,您是说幽皇他们到了?”
听到了杨毅的话,周围的一众大臣立刻想起了两天前禹皇所说的话,顿时也兴奋起来。
“不错,此番俘获幽国皇帝及满朝文武,是为我禹国立国以来最大功勋,陛下清早便已赴太庙,告知历代先皇,这社稷钟便是因此而鸣。”
就在杨毅解释完不久,就听到宫门开启的声音,随后太监特有的尖叫声响起:
“陛下有旨,宣百官进殿。”
杨毅等人连忙整理衣冠快速进入宫墙之中,等到众人找到位置站好之后,不光是大殿之中,就连殿外也沾满了人,其规模竟然丝毫不比每年一次的大朝会差、
“陛下驾到”
随着薛襟的声音传来,一身龙袍的禹皇在全套帝王仪仗中登场,众人立刻高呼万岁。
待禹皇落座,薛襟的声音再次响起。
“传,幽皇及被俘官员觐见!”
大殿两侧的武士齐声应和,声震屋瓦,那威严的气势仿若实质化的浪潮,向四周翻涌开去。紧接着,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幽皇等一众俘虏在御林军的押送下,缓缓步入大殿。
幽皇身着素色锦袍,头戴玉冠,虽沦为阶下囚,却仍竭力维持着一国之君的矜傲气度,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泄露了他内心的慌乱。
在他身后,幽国的文武百官们个个面容憔悴,神色黯然,往日朝堂上的意气风发早已荡然无存,此刻他们低垂着头,脚步虚浮,任由士兵推搡着前行。
依照禹国宫廷规矩,战俘觐见需行叩拜大礼。幽皇脚步一顿,似有不甘,抬眼望向禹皇,目光中闪过一丝愤恨与屈辱。
然而,四周武士森冷的目光如芒在背,他终究还是缓缓屈膝,跪地叩首,身后的官员们也纷纷效仿,一时间,大殿内响起一片沉闷的叩首声。
禹皇高坐龙椅之上,俯瞰着阶下众人,脸上不动声色,眼神却深邃如渊,透着冷峻与威严。他并未立刻开口,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任由那压抑的沉默在殿内蔓延。良久,他才微微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幽皇,你可曾料到有今日?” 禹皇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砸落在众人心间。
幽皇咬了咬牙,挺直脊背,回道:“成王败寇,今日落到这般田地,本皇无话可说。只是你禹国此番胜得侥幸,若重来一次,胜负犹未可知。” 话语虽硬气,可那微微颤抖的尾音却暴露了他的心虚。
禹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哼,侥幸?朕的津南独立团奇兵突袭,将士们浴血奋战,何来侥幸之说?你幽国妄图侵吞我禹国,如今自食恶果,也是天理循环。”
说罢,他目光扫向幽国众臣,“尔等身为臣子,辅佐君王,却兴不义之兵,致使生灵涂炭,又该当何罪?”
幽国众臣听闻,吓得纷纷跪地请罪,口中大呼 “陛下饶命”,声音此起彼伏,大殿内顿时一片慌乱。幽皇见状,脸色愈发阴沉,却又无力阻止。
此时,大殿内气氛凝重如铅,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禹皇的目光再次落在幽皇身上,
“朕念你曾为一国之君,不会过分折辱于你,暂留你性命,软禁宫中,好生思过。至于你这些臣子……” 他微微一顿,目光扫视着一众俘虏。
“朕会依国法处置,以儆效尤。”
言毕,禹皇挥了挥手,示意将俘虏带下去。御林军立刻上前,押着幽皇等人鱼贯而出。随着他们的离去,大殿内的紧张气氛才稍稍缓解,可众臣心中都清楚,这场因幽国战败引发的波澜,才刚刚开始。
禹皇转头望向群臣。
“诸位爱卿,幽国之事尚未了结,朕命你们加快商议处置之策,万不可懈怠。”
群臣齐声领命,但就在将要退朝之际,殿外却是再次响起一道声音。
“报——燕山关八百里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