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掐我,看我稍后怎么和你算账!明珠颇为恼火,反手掐了回去,还顺带着转了个圈,满意地感受到某人忍不住疼痛的小跳了一下,便抬起下巴,斜睨着他得意地一笑。
宇初无奈地叹了口气,朝她呶嘴使眼色,示意她看敏太妃。明珠这才往敏太妃那边看过去,只见敏太妃有些魂不守舍,根本没注意到他二人的互动,微一沉吟,前笑道“母妃,怎么不见公主殿下?”
敏太妃这才恍然回神,微笑道“她啊?方才闹着说要找什么东西,一刻也等不得,先去了。”
“母妃,都是我小气。这样大喜的日子,合该一家子人团团围坐高兴吃茶说话才好,差妹妹一个总是不太好的。您让她出来,我给她赔礼道歉,我的长嫂,该让着她的。”明珠一席口不对心的话说得出乎意料的顺溜,还顺带着点明了不是她的错,她算是给福宁赔礼那也是因为她让着福宁。眼瞅着敏太妃的眉头松开,得意地朝宇初飞了个眼色,表示她也是能屈能伸的,宇初却只管低头吃茶,和没瞧见似的,唯有唇角微不可见地翘了翘。
“是她不懂事,该她给你赔礼才是。”敏太妃拍拍明珠的手,轻叹一声“是我没把她教好,这孩子也不知怎么回事,总也不懂事。她小时候爱生病,先帝把她惯坏了。”
明珠想起敏太妃曾经对自己的那些好,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语气也跟着变了“和母妃没有关系,也不是公主殿下不懂事……是我和她之间有些误会,两个人又都是直脾气,所以难免闹得不开心。日后相处久了好啦,总归是一家人呢,谁也不过我们亲的。”
“你能这样想好。你是长嫂,多多包涵她些。我只有他们兄妹俩,如今又多了你一个,巴不得你们相处得好才高兴。”敏太妃笑起来,突然才想起来似的道“看我这记性,险些忘了把这个给你。”从腕褪下一只羊脂玉镯,亲昵地戴在明珠手“这是先帝爷赏赐我的,正好给你。”
一只,不是一对。想必另一只是要看她表现真的好了才给?算了,反正她也不缺这个。明珠哈哈一笑,并不太把这事儿放在心,谢过算了。趁着敏太妃回头交代宫人去叫福宁公主,坐到宇初身边去,抬起戴了玉镯的那只手在他面前卖弄,她的肌肤白皙滑嫩,那羊脂玉镯戴在头更如锦添花,剔透冰清,实在是好看极了。
宇初却不过是淡淡一笑便瞥开了眼,只管低头饮茶。即便是明珠和他不太熟,也晓得他的兴致不是很高,因此收了手腕转头去看旁边一盆菊花,笑道“这是墨菊吧,倒是罕见,也养得极好。”
敏太妃和气地道“是呢,娘娘前几日赏的,一共四盆。你若是喜欢,稍后让人抬两盆回去。”她指的娘娘便是太皇太后,明珠连忙摆手“这花儿最衬母妃,给了我便是牛嚼牡丹一样的了。”
敏太妃笑道“你这孩子,还是一样的爱说笑。”
明珠又哄着敏太妃说了几句笑话,逗得敏太妃的眉头松了开来,歪头瞧见宇初神色温和地盯着她看,便朝他得意地挑挑眉,表示自己是多么的孝顺温柔。宇初朝她微微一笑,递了杯茶过去,淡淡道“润润嗓子吧。”
那茶温度刚好,又恰是明珠最爱的青凤髓。明珠喝了一口,忍不住回了宇初一个甜甜的笑,觉得自己刚才那样卖力地讨好敏太妃也还算是值得的。
忽听宫人进来禀道“长公主殿下不在寝宫,不知去了哪里。”
敏太妃不高兴地道“还是不懂事。”转头要和明珠说这事儿,宇初已经道“母妃这里要传膳了吗?儿臣饿了。”
“是到饭点儿了。”敏太妃一迭声地安排下去,笑道“娘娘体贴,特意让你们来陪我进午膳,昨日让人安排了的,全都是你们爱吃的东西。”特意笑看明珠一眼,“明珠爱吃的珍珠翡翠丸,菊花鳜鱼我都记着的。”
明珠连忙起身道谢,又像模像样地安碗置箸布菜舀汤,要伺奉敏太妃用膳。敏太妃不许“我们不民间,日常难得一处吃饭,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不必行这些规矩了,快坐到我身边来。”
明珠笑道“正是因为儿臣难得有机会伺候您,因此您一定得给儿臣这个机会。”
敏太妃到底不许,强拉着她坐了,心情却是之前更好了几分。明珠看一眼宇初,见他虽然秉承着食不言的规矩,眼神和表情却更加柔和,心里了然,自己刚才是做对了的——宇初到底也还是希望她能和他的母亲友好相处的,像她当年分外渴望宇佑能和父兄友好相处一样。
你敬我一尺,我便回敬你一丈,礼尚往来而已。明珠笑得十分开怀,胃口大开地吃了不少。敏太妃看她吃得开心,也跟着高兴“我喜欢看你吃东西,虽然吃不到我嘴里,也觉得很香很好吃。”
明珠有些尴尬“起得早了,没来得及用早膳。”
宇初夹了一筷子鳜鱼最嫩滑的鱼腹放到她的碟子里,淡淡地道“母妃的意思是,你想怎么吃怎么吃。”
“对,是这个意思。”这样的护着……敏太妃看一眼宇初,再看一眼明珠,微笑着又给明珠夹了一只丸子,“母妃老了,不能多吃,你帮我多吃点。”
明珠立刻毫不犹豫地把鱼和丸子一起消灭光了,然后得意洋洋地道“我虽然吃得多,但我长不胖。”
宇初忍不住一笑,垂下眼慢条斯理地继续吃饭。他的规矩习得好,每样汤菜最多不过吃三口,丝毫不像明珠那样为所欲为。明珠因为吃得高兴,心思略多了些,睁大眼睛盯着看了一会儿,总算是研究出了点门道,他居然喜欢吃甜!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那个教引嬷嬷是怎么和她说的?说他不爱吃甜食,这些坏东西真是坏透了!
少倾饭毕,福宁公主仍未现身,倒是长信宫太皇太后那边派了宫人过来请明珠“太皇太后请英王妃过去说话。”
敏太妃正好有话想要私底下和宇初说,便叮嘱明珠道“你有些日子没进宫了,娘娘很是挂念,不妨多陪娘娘坐会儿。毕竟以后进宫没从前那样方便了。”
明珠识趣,微笑着行礼退下,跟随宫人去了长信宫。
到得宫门外,只见一个人急急忙忙地从里面快步走出来,险些撞她,幸亏宫人眼疾手快,迅速拉了她一把才得以避开。宫人捏起嗓子正要喝骂,那人已经行礼下去,淡淡地道“多有得罪,还请六嫂勿要见怪。”正是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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