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阴沉了脸“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别因为我在宫里被太后娘娘给吓得发了病,你们家千方百计来找我的麻烦。 【比首发】你说我找人扮鬼吓唬你娘,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拿不出来,看我不拿大嘴巴子抽烂你的脸!”
闵宝云下意识地捂住了脸“你敢!”
明珠不怀好意地看着她“你要不要来试试看啊!试过你知道了!”
闵宝云是真的怕明珠,然而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恶气,怎么都要发作出来“傅相是怎么教导你的,你这样骄横不讲道理,太皇太后知道吗?你们傅家真正欺人太甚!我要……”
明珠二话不说,顺手抬起华阳王妃没喝完的那一盏三鲜汤,扬手泼到了闵宝云的脸。
几根菜心挂在闵宝云的头发,汤水滴滴落落地往下淌,闵宝云头脸全是汤水,她眨眨眼睛,眼睫毛还往下滴汤。
明珠畅快地大笑起来“早和你说别乱吠了,你偏不听!蠢死了!什么鬼啊神的,谁知道啊!”
闵宝云失声痛哭,她可是内定的皇后啊!傅明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这样对待她!她一定要把傅明珠碎尸万段!正自发着狠,又不对劲了,好几个夫人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不时看着她摇头叹气。
闵宝云惊觉不对,连忙收了哭声,可怜巴巴地去找一个和闵氏交好的夫人问询“怎么回事?”
那夫人不好多说,颇有些尴尬地摇头。闵宝云一眼瞧见了那位著名的长舌妇大理寺卿夫人,立刻跑过去找她了,大理寺卿夫人正愁没有人和自己分享话题呢,见闵宝云主动跑过来,高兴得和过节似的。
然而这事儿对于大理寺卿夫人来说是热闹,对于闵宝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她酝酿了一会儿情绪,才苦着脸,十分同情地拉着闵宝云的手问道“你母亲好些了吗?”
闵宝云才不要听她说这个废话,着急地道“大夫看过了,没什么大碍。”
大理寺卿夫人咳嗽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这个,我也只是听说的啊,这间大概会以讹传讹,当不得真。你听了有个啥的,别怪我,也不要生我的气,我才说。”
闵宝云被她急得不行,揪着她的袖子发急道“不怪,不怪,您说。”
大理寺卿夫人小心翼翼(实则十分期待)地看着闵宝云道“听说是前头待男客的地方,来了个刺客,是个姑娘,她说自己是,咳咳,闵大人的女儿……”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等着看闵宝云的反应。
闵宝云没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二叔因为刚好出了贪墨的事,还被拘着交代问题,那不可能是二叔了,约莫是三叔、四叔?她皱起眉头“是我三叔还是四叔啊?”
怎么不想想是不是她爹呢!大理寺卿夫人抿了抿唇,觉得和实在人说话有点难,因为不能很准确很方便很快捷地表达自己的意思,而有些话又是不太好说得那么清楚的,需要对方有超凡的领悟力才行。
闵宝云见她不答话,很是烦躁“究竟是谁,还请夫人一次和我说清楚吧。”
大理寺卿夫人咬咬牙,道“是闵大人,闵尚书闵大人,外头来了个眼生的姑娘要杀他,说自己是被他抛弃的女儿,还说自己的生母被他给弄死了,要告闵大人早年外任时停妻再娶,始乱终弃,杀人害命。”
简直是晴天霹雳一样的,闵宝云再呆也明白过来了,她的亲爹遇到了很大的危机!先不说这事儿究竟有几分可信度,但明显是有人要害她们家,如果被坐实了,生父失德,自己这个皇后还能做吗?显然是不能了!她终究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定力不够,心机也不够,忍不住失声尖叫起来“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闵宝云的声音太过尖利,又没有任何前兆,大理寺卿夫人给吓了一跳,还没缓过来呢,闵宝云已经满脸是泪地指着她骂道“你们这些人,欺软怕硬,唯恐天下不乱,到处造谣生事,也不怕得报应。”
大理寺卿夫人不高兴听到这个话,皱起眉头气愤地道“我早前不肯和你说,你非得央求我,现在听我说了,你又骂我。是我胡编乱造的吗?这种事能胡编乱造吗?不信自己去外头问!问我做什么!”气呼呼地转过身背对着闵宝云,不肯搭理她了。
闵宝云站在原地痛哭,她很希望有人来和她说这事儿是假的,然而并没有人过来这样劝她。和闵氏交好的夫人们倒是有人站出去了,把她拉到一旁低声劝慰“外头闹他们的,没说这事儿是真的了,别在这里哭了,快进去服侍你母亲吧。有什么事儿也是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操心。”
闵宝云哭得很伤心,她当然要操心,因为事关她的前途,她怎么可能不操心?她泪眼模糊地看向明珠,心里恨极了明珠和傅氏,一定是傅氏搞的鬼,这是报复,傅氏的报复!二叔贪墨也好,母亲撞鬼也好,外头的什么私生女也好,都是傅氏一手操作的,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傅氏一出手,断然不能善了,不把人狠狠咬下一块肉来必不罢休的,自己这个皇后之位真是危险了!闵宝云打小是知道自己要做皇后的,现在突然一个晴天霹雳,她受不了。她想冲过去质问明珠,问明珠为什么要这样不遗余力地残害她们家,残害她,但她不敢,她从头发抓下一根油腻腻的菜心,伤心地再次哭了起来。
明珠吃饱喝足,把戏也看够了。闵宝云瞪她恨她,她全都知道,其他人在猜是不是傅氏在捣鬼整人,她也知道,可是那又怎么样,不是你死是我活,闵氏在动手整治荣太监,伤害太皇太后名誉的时候该知道失败后会有什么结局。不过是你打我一巴掌,我再还回去,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