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默默地抱紧了宇初。 [比]这个男人太聪明了,他知道她在想什么,需要什么,能得到他全心全意的对待,是世最幸福的事。
天色暗沉下来,炭盆里的银丝炭忽明忽暗,把屋子里蒙一层淡淡的红光,挤在白藤躺椅的两个人互相依偎着,谁也不说话,彼此都觉得又温暖又舒心。窗外的风雪和寒意都被暂时忘却了。
郑嬷嬷眼瞅着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还不见这俩出声招呼人,连灯都不让人进去掌,静悄悄的也不知道在做啥,心里不由得有些嘀咕。想去问,又怕触了宇初的霉头,不去问吧,又怕年轻夫妻不知事,闹出点什么来,左思右想,把目光放到了香篱身“该传饭了。”
传饭的事情向来都是香篱在管,香篱哪怕明知郑嬷嬷这是耍诈推她出头,也不能不硬着头皮去提醒,然而她也聪明,知道该怎么说才对“殿下,王妃该进膳了,要传饭了吗?”
果然里头立时传出宇初的声音来“是我忘了,你饿了吧?”不等明珠回答,直接下了命令“传饭吧。进来掌灯。”
素兰冲香篱竖了个大拇指,香篱回了她一个笑,表示大家都知道殿下和王妃是那么一回事了。王妃耍横的时候抬出来殿下来,殿下不好惹的时候抬出王妃,火气总要轻一点的。
一时灯光亮起,宇初和明珠出来吃饭,郑嬷嬷不放心地打量了一下这两个人,见他们服侍整齐,神色除了柔和一点之外并没有其他不同,这才放下心来,和其他人一起伺候他二人用饭。
晚饭吃的锅子,各式的肉菜也不说了,难得是有许多十分新鲜的绿菜,明珠晓得这都是为了她精心准备的,不由笑道“殿下这顿饭又不知花了多少银钱,过几天月结的时候,账房又要说王妃不知道,厨房每天的开销究竟有多大!”
宇初一笑“放心吃吧,花不了多少钱。”
伺膳嬷嬷借机讨好“王妃还不知道呢吧,这些绿菜啊,是咱们自家出产的。殿下命人建了个温室,专门种绿菜呢,这是第一茬,为的是王妃想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吃。”
明珠不由笑了“什么时候建的?我怎么不知道?”
宇初云淡风轻地道“也不是特意为你建的,府里这么多人吃饭,总到外头去买,银子都给人挣去了,不如自己弄一个,方便干净,还可以省钱。”
倒也是。明珠没有多想,高高兴兴地给宇初涮了一片鹿肉。
不是特意为王妃建的?伺膳嬷嬷暗里撇了撇嘴,早年怎么不见修建这温室呢?偏要等到现在才建,说来说去,还不是怕王妃风头太盛不好,要替她掩盖一二罢了。
雪越下越大,熄了灯之后屋里也能看见雪光莹然,明珠和宇初并肩躺在床静听窗外雪落风起,突然想起自己前世时发生过的一桩事。也是这个冬天,也是大雪天,当时京的局势远远没有这么复杂紧张,荣明还活着,太皇太后也还身体安康,她也还在无忧无虑。
听说西山的雪景好,她邀了安小故和一群狐朋狗友去赏雪宴饮,有人撺掇她,她在西山踏雪起舞,舞到高兴处,突然有人尖叫,说是林子里有男人偷窥。侍卫和婆子们冲过去,只看到雪地有两行脚印,整整齐齐的,看得出来人不慌不忙,压根没有什么害怕的意思。
她当时气焰滔天,容不下这样的冒犯,非得让侍卫追查究竟是谁,后来侍卫沿着脚印,很轻松找到了始作俑者。原来是英王殿下到西山赏雪,误闯至此,发现不对,立即往回撤了。
合情合理,加那两排脚印的确太过整齐,让人完全找不到半点有意窥探什么的可能性,何况英王和她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她也把此事抛之脑后了。
若不是今夜气氛特殊,明珠也不会想起这事儿来,她忍不住撑起身子问宇初“听说西山雪景很好,殿下不妨约几个朋友一起去西山赏雪,也放松放松。”
宇初闭着眼睛,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赏什么雪景。你以为我的书房叫做听雪楼,我喜欢赏雪景啊?没那回事儿,光秃秃的,白花花的,刺得我眼睛疼。”
“……”不喜欢雪景,却刚好在她去西山时跑到西山赏雪景,说是从容不迫,偶然走到那里吧,却又留到让人发现了才离开。明珠一下子沉默了,心里隐约有了某种想法,却还不敢确定,她趴到宇初的胸前,轻声问他“殿下,我若嫁了别人,你是否还会喜欢我,知道我在哪里出现,你再偷偷去看我?”
“你想嫁给别人?想嫁谁呢?”宇初的睡意一下子没了,恶狠狠地道“你嫁了别人还想我想着你,知道你在哪里还偷偷去看你?你做梦没睡醒吧?我其实没见过女人吧?啊不,天底下只有你傅明珠一个女人!”
明珠也不生气,腻歪地缠着他要问个究竟“会不会啊?会不会啊?”
又在作怪了!都是闲的!宇初懒得理她,干脆利落地抓住她的手按在他的某个地方,封住她的嘴唇轻声道“和尚不听话了,快哄哄它。”
明珠一笑,轻车熟路地帮他纾解起来。到底是年轻男人,难为他没有其他心思,不管多晚都回来陪着她,有空也不出门,变着法子让她高兴。外头的烦心事也一般不拿回来说给她听,她再傻也懂得他对她好,有些事她不会,从前也不屑一顾,不耐烦学,多听听都觉得是污了耳朵,但她现在愿意学,不为别的,只为他这片心意值得她同等对待。
雪悄悄地落下来,床的两个人都出了一层细汗,宇初压抑地咬着牙,狠劲抱着明珠,贴着她温暖软香的身体,又快乐又痛苦,恨不得把她分成两半,一半安全地孕育着他们的孩儿,一半可以任由他为所欲为,如此方可一解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