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初想不明白,明珠为什么又哭了,他左思右想,觉得自己刚才的举止并没有半点不妥当。 (.co)她要走,他立刻把她拦住并拖了回来,她不想理他,他就厚着脸皮往她身边靠,努力和她表示亲近,她生气地挠他,他也受了,都没有说半句怨言的,还和她亲昵地开了玩笑,还要怎么样?
他突然想起明珠所说的,她在那个“梦”里,和宇文佑做过八年的夫妻,心里突然不是滋味起来,他就说呢,她之前为什么那么排斥他,甚至于在新婚时期碰她一下就像活剐了她似的。
心里不舒服,但是又明白自己这醋吃得实在是没有道理,于是他也不说话了,陪着明珠干坐。
明珠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出声,越发愤怒伤心。就算是她想继续和他讲故事,表衷情,那也需要有人递梯子好吧?他这样一言不发地和她对抗是什么意思?央求的好话她说不出口,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地起身要往外走。
宇文初沉了脸拦住她不许她走:“我不许你走。”
明珠哽咽着冷笑:“你是谁啊,你不许我走我就不走啦?我偏要走。”
宇文初无力地抚了额头一下,事情为什么会转变成这个样子呢?刚开始时气氛不是挺好的吗?似乎就是他在听了明珠的说辞之后反应稍微慢了一点。但是,还不允许人发发呆,偶尔傻一下什么的吗?她傅明珠还随时都在犯傻发呆呢,就连江珊珊对她恶言相向,她都没反应过来要回击,他是怎么对待她的?她居然就这样苛刻他!
明珠看到他的小动作,越发气闷:“殿下是不肯让路了是吧?”
宇文初道斩钉截铁地道:“是!”不听话,他就把她一直关在屋子里不许她出去,看她怎么办!他今天非得让她认识她是多么的小心眼不可。
“好,好。”明珠点点头,折过身冲到窗前,扶着窗台就往上翻,不许她走门,那她走窗户还不行吗?她动作利索,那窗户又是观景用的,建得很矮,她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翻了出去,等到宇文初追过去,她已经站在窗外的溪水里了。
溪水冰凉刺骨,漫过她的小牛皮靴子,再把她的裙子浸湿,寒意瞬间就刺入肌肤骨髓,冷得她几乎是在入水的同时就颤抖起来。却还强撑着漾起几分笑意,泰然自若地拎起滴水的裙子往对岸走去。
宇文初无奈地站在窗边朝她摇头:“傅明珠,你实在是太过任性了!你不知道外头是水吗?是不是下面是万丈深渊和大湖你也敢跳?”她给他等着瞧,等他腾出手来一定好好收拾一下她这些骄矜之气。
明珠冷得上牙磕下牙,仍然骄傲地挺直背脊和他对话:“我知道是水啊,我又不瞎!但我就是要跳!就是要跳!我才不要被你关起来。我所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你就算是再怎么压榨也没办法挤出更多的消息来。”
宇文初被她气得笑出声来:“你居然认为我想把你关起来就是为了压榨你,挤出更多的消息来?”他指着她,讥讽道:“不是我打击你啊,你这种人,就算是有奇遇,知道的也只有你面前的一亩二分地吧?肯定蠢得掉渣渣!若不是我,你会有现在的样子?来来来,说给我听听,你是怎么被人弄死的?别不是自己把自己蠢死的吧!”
还真被他猜对了,但这话听着忒可恶了。明珠气狠了,大声嚷嚷道:“是啊,我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混账,只会混吃等死的窝囊废,若不是遇到了英明神武的英王殿下,此刻肯定也早就蠢死掉了。多谢您啊,要不要我给您磕几个响头谢恩呀!”
宇文初没法儿接这话,生气地道:“我不和疯子吵架,等你清醒了我们再说。”
明珠正是被架在火上烤的时候,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没有一处不焦躁,扔个白眼过去,冷笑道:“当然了,能说出我这种话的人不是疯子是什么?英明神武的英王殿下,恭喜你找到合适的理由了。我就是个胡言乱语的疯子婆,疯子是不能做妻子的,疯子怎么能做妻子呢?赏她一碗饭吃,不叫她饿着冷着,不让她死掉就好了。多谢您,您可真仁慈!真是重情重义啊!”
宇文初这回才真是被她给气疯了,愤怒地指着她道:“你给我闭嘴!小心别被我逮着!”
明珠朝他扔小石子:“有本事你过来!不过来你就是孬种!光说不练的孬种!”话音未落,就见宇文初从窗口翻了出来,飞快地趟过溪水朝她扑过来,神色狰狞可怕,俨然就是要把她生吞活剥的样子,于是吓得把后半句挑衅的话迎着冷风咽了下去,转过身就朝着矮山上跑。
才跑了没两步远,就被宇文初抓了回去,她疯狂地挣扎起来:“你放开我,你想杀人灭口吗?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她的声音太大,惊起许多鸟雀,已经有人出声询问,宇文初又窘迫又害怕被别人听见,连忙把她的嘴给捂住了,低声道:“我求你了,姑奶奶,你就算是不为自己考虑,也为壮壮考虑考虑吧?”
明珠这一番挣扎,倒把鞋袜裙子被浸湿之后染上的寒气给挣得没有了,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脸上也透出几分粉色来,气喘吁吁地小声道:“你敢提壮壮!壮壮是我的!是我的!我才不会把他留给你受委屈呢,你要折腾就去折腾你那些狐狸精生的崽子去!”
想到宇文初将会有很多的狐狸精生出一堆崽子来,明珠又忍不住的难过,索性紧紧抱住他的肩膀使劲咬了一口,就当提前报仇了!
宇文初疼得“娘呀”一声叫出来,拼了命才忍住没有把巴掌落到她的屁股上去。他使劲把明珠拉到那一丛老竹跟前,将她推了贴着竹竿站好,厉声道:“站好!”
明珠才不肯听他的:“就不站好你要怎么样?”
宇文初捧住她的脸,重重地咬了她的唇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