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轩来了之后，柳絮就彻底清闲了下来。
无事可做的她，只能窝在院子里当米虫。
萧睿那边已经没什么可问的了，倒是那个黑衣人首领。不管玄九他们怎么审讯，对方都死咬着不松口。
所以直到现在，他们也只是知道对方来是为了带走炸弹和柳絮。
“看来，南玥和萧睿他们的关系也没想象中那么好嘛！”柳絮一边吃着橘子一边喃喃自语道。
慕凌轩一进院子就听到她这样说，当即笑道：“相互利用罢了，能好到哪儿去！”
“咦，怀瑾哥哥，你不是亲自去审那个黑衣人了么？”柳絮坐起身来，诧异地问道。
慕凌轩来到她对面坐下，神色略显疲惫地摇摇头，“是个硬骨头，还是不开口。”
柳絮眼珠转了转，“要不我帮你们审？”
她实在是太无聊了，慕凌轩又不让他们单独出去，她就只能在这一方小天地里消磨时间，着实有些无趣。
慕凌轩闻言，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你还会审讯？”
“诶，别瞧不起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柳絮对于世子爷的质疑表示十分不满。
虽说长在春风里的三好学生其实并没有见过什么审讯之类的。
但前世那些电影电视也不是白看的好吗？
“哦？说说看，咱们宝儿准备怎么审讯啊！”慕凌轩笑着逗她。
柳絮轻咳一声，“说就说……”
半个时辰后，将军府地牢。
柳絮跟在慕凌轩身旁，一脸好奇地走了进去。
地牢看上去还算整洁。地面由坚固的青石板铺就，缝隙间严丝合缝，不见丝毫积水与青苔。
胡铭应该在此审讯过不少人，空气中隐隐有股令人恶心的血腥味，地板上偶尔可见深褐色的印记。
柳絮不易察觉地蹙了蹙眉，慕凌轩余光瞧见，忍不住开口劝道：“宝儿，要不你去上面等着？”
柳絮摇头像拨浪鼓似的，“不要，来都来了，哪有退缩的道理！”
“可是……”
“哎呀，别婆婆妈妈的。放心吧，我就是一时不适应而已，一会儿就好了。”话落，人已经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进去。
慕凌轩无奈地摇了摇头，赶紧跟了上去。
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光影在墙壁和地面上晃动，让角落里那些形状各异的刑具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地牢中央，黑衣人首领被牢牢地绑在一根粗壮的圆柱上，一身衣物已破烂不堪，上面血迹斑斑。
很明显先前已经受了不少刑罚。
对于柳絮的前来，地牢中无论暗卫营的人还是胡铭的亲卫都惊讶不已。
二人来到黑衣人前，玄九搬来两把椅子。
黑衣人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二人缓慢而嘲讽地说道：“别白费心思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旁的卫士闻言就要扬鞭，柳絮抬手制止了。
她起身走到那人身前一米处，上下打量了一番，啧啧出声：“这一身都没一处好肉了，还这么嘴硬，挺忠心嘛！”
“哼！”黑衣人把脸转开。
“大个子，咱们今天玩点新花样，敢不敢？”
少女明媚的脸上带着俏皮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在黑衣人眼中显得那般不怀好意。
他闭眼不再搭话。
“切，无趣！看你等会儿还这么嘴硬不。”柳絮白了一眼，回到慕凌轩身边坐下。
慕凌轩拍拍她的头，随即低声交代玄九。
很快玄九端着一盆水缓缓走来，旁边的暗卫则拿着一块湿布和一叠桑皮纸。
将水放置在一旁的石台上，玄九浸湿了一张桑皮纸后，小心翼翼地贴在黑衣人首领的脸上。
纸张瞬间贴合在他的肌肤上，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起初，黑衣人首领还强忍着，呼吸略显急促但仍保持镇定。
但随着一张又一张的桑皮纸被贴上去，他的挣扎逐渐变得剧烈起来。他的身体拼命扭动，试图挣脱绳索的束缚，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呜呜”声，像是被捂住嘴的困兽在怒吼。
慕凌轩静静地看着，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
柳絮则是一脸好奇，这刑法是她在电视上看到的，叫贴加官，据说是朱元璋发明的酷刑。
随着纸张层数的增多，黑衣人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他的双脚在地上乱蹬，带动着铁链哗啦作响。
脸上的纸张已经被他呼出的水汽浸湿，紧紧地贴在五官上，使得他的面容扭曲变形，眼睛凸出，仿佛要从眼眶中蹦出。
就在他快要窒息而亡的时候，玄九替他取了下来。
如此往复，大约一个时辰后，那黑衣人首领终于承受不住一次又一次濒临死亡的感觉，在玄九再次解下桑纸时连连高呼他招。
从黑衣人嘴里得知，在他们出发往永馨前，东盛做出炸药的消息被莫云天送回了南玥。南玥皇帝的胞弟安南王将亲自率兵攻打永馨，且安南王早在之前就已经联系了西陵和北寒。
慕凌轩和柳絮都皱着眉头，脸色阴沉地回到了外面。
问了护卫胡铭所在之处，听说胡铭正在待客，二人便一同先去了胡铭的书房等候。
在将军府的大厅中，气氛有些微妙。
黄淑珍终于劝动了他父亲黄文涛，父女俩这会儿就在将军府。
听到黄文涛说想见慕凌轩，且嘴里把慕凌轩当作他胡家的子侄，再一看一旁一脸娇羞的黄淑珍，胡铭的表情有些怪异。
“黄家主，你是如何判定他是本将军的子侄的？”胡铭莫名问道。
“嗯？将军的意思，那位公子并非您的子侄？”黄文涛一脸疑惑。
胡铭面色古怪，“也算是吧！”
慕靖锋和他年龄相差不大，两人同朝为官多年，慕凌轩算起来确实可以说是他侄辈。
“也不怕将军笑话，黄某就这么一个女儿，如今已到婚配年龄。那日小女在街上看见胡公子，便惊为天人，自此茶饭不思。
夫人得知后担忧不已，一再询问之下才得知她这小女儿心思，故而便让人查了一查，谁知竟是将军府上的公子。
黄某不忍女儿日渐消瘦，所以今日才厚着脸皮上门。
黄家虽然是商贾之家，但家世清白，又与范家是姻亲，若是能和将军府喜结良缘，黄、范两家必然更加尽心支持苍澜水师。”
黄文涛自以为这一番说辞胡铭定会心动，哪知胡铭只是幽幽地看着他，半晌吐出一句：
“黄家主，您来之前难道没有想过我这‘子侄’兴许已经有妻室了？”
毕竟，慕凌轩如今已经二十出头了，就算世家勋贵成婚晚，但二十岁左右成婚的也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