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瑞大惊。他本来是想着,自己根本就没给彭黑虎写信,这封信肯定是假的。张修远见过他的笔迹,肯定也能看出这封信是假的,自然不会相信。
可是徐文瑞没想到,李尘找到一位临摹大师,仿照他的笔迹写了这封信,连张修远也辨别不出来。
眼见叶金生真的要上来锁自己,徐文瑞大急。
“张大人,我根本就没给彭黑虎写信,这信肯定是假的!”
李尘不待徐文瑞说完,便打断了他。
“张大人,您也看到了,这封信就是他徐文瑞的笔迹。怎么可能会有假。”
张修远点头。
“徐文瑞,这封信确实是你的笔迹,你还有什么话说?”
徐文瑞急了。
“不可能!我根本就没给彭黑虎写过信。”
张修远将信直接递到徐文瑞面前。
“既然你不承认,那你自己看吧?”
徐文瑞看到这封信,也不由的吃了一惊。因为这封信上的笔迹,模仿的实在太像了。就连徐文瑞自己都看不出来,是不是他自己写的。
“这、这不合理呀!我明明……”
徐文瑞一急,差点把实话讲出来。
李尘见此,故意上前抢信。
徐文瑞还想找出这信上的破绽,自然不肯还信。
于是李尘故意撕破了信,然后向张修远大声道:“张大人您看到了吧?徐文瑞嘴上说这信是假的,但是他却故意撕破信。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张修远虽然想包庇徐文瑞,但是外面有一大群的百姓在看着。李尘现在又是男爵的身份,他根本就没办法包庇徐文瑞。
张修远只好道:“徐大人,既然你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就只好委屈你了。”
说着,张修远又叫叶金生将徐文瑞锁起来。
虽然徐文瑞是石镜知县,但张修远是监察御史,正好有权处置他。
徐文瑞被叶金生锁了双手,只能大声喊冤。
“张大人,我是被冤枉的呀!”
张修远走到徐文瑞身边,在他耳边低声道:“眼下你无法自证清白,李尘手里又有不利于你的证据。我只好先委屈你一下。
等我找到能证明你清白的证据,我马上便把你放出来。”
张修远说着,便带着徐文瑞离开。
张修远将徐文瑞直接带走,表面是公正处理,实际上却是在保护徐文瑞。
今天外面的百姓太多,张修远无法偏袒徐文瑞。但是等到改天再审,就算他查不到能证明徐文瑞清白的证据,他也可以强行为徐文瑞辩护。
女扮男装的徐巧云看到张修远要将徐文瑞带走,马上向李尘低声道:“先生,咱们真的就这么放徐文瑞走啦?这个张修远和徐文瑞明显就是一丘之貉。
如果让徐文瑞逃过今天,后面咱们只怕更难扳倒他。”
李尘看着离开县衙的徐文瑞,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在徐巧云耳边低声道:“你就放心吧!我保证徐文瑞这次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徐巧云对李尘这话,却有些不信,只当他是在吹牛。
门外,张修远带着叶金生押着徐文瑞出门后,突然从人群里冲出一伙人,背起徐文瑞就走。
其实,这是李尘有意的安排。
看到自己安排的人,已背上徐文瑞,朝着城外逃去,李尘马上大喊,“快来人!徐文瑞畏罪潜逃了。”
徐文瑞的罪本来还没定,如果再拖几天,张修远很可能会将徐文瑞无罪释放。
可是李尘这一招,便直接坐实了徐文瑞的罪名。
徐文瑞也不是傻子,听到李尘这话,徐文瑞顿时便明白,他要是逃走了,他这个屠村的罪名便坐实了。
徐文瑞赶紧向背着他的男人道:“你快放我下来。”
可是那个男人是李尘暗中安排的人,他根本不理徐文瑞,仍然背着他继续往城外跑。
徐文瑞顿时便意识到这事有蹊跷。
“李尘,你小子居然阴我!”
徐文瑞正想向张修远求救,可是他才张口,便看到对面一支利箭朝他射过来。
徐文瑞大吃一惊。
“快跑!”
徐文瑞此时也顾不上向张修远说明,这些人不是他安排的。他现在只想赶紧逃命。
可是背着他的男人这时却突然将他往地上一丢。
徐文瑞摔的屁股都开花了。他还没回味过来是怎么回事,便看到十几支利箭一起朝他射过来。
这同时,他听到李尘在远处大喊,“别让徐文瑞这个屠村的凶手跑了!”
徐文瑞听到李尘这声喊,突然就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李尘的安排。
李尘先是让人把他从捕快手里抢走,坐实了他屠村的罪名。
跟着李尘便可以让捕快中的弓箭手,名正言顺的将他射杀。因为,此时他已经是一个逃犯。捕快们为了防止他逃跑,将他射杀也是合情合理。根本没有人能说捕快们什么!
可惜徐文瑞醒悟的太晚了。
徐文瑞拼命从地上爬起来,想要逃命。
但他才刚站起来,便被十几支利箭射成了刺猬。
徐文瑞一脸不甘的瞪着李尘,但他最终还是倒在了地上,很快断气。
这一场变故发生的实在太快,张修远还没反应过来,徐文瑞便已经被捕快中的弓箭手射杀。
这些弓箭手都是李尘大哥李朔的手下。
李尘早就已经提前跟他们打好了招呼。
这些弓箭手也都是本县人,他们的家人、朋友这些年被徐文瑞各种盘剥,心里对徐文瑞这个大贪官早就恨之入骨。听李尘说可以让他们光明正大的射杀徐文瑞,还不会被追责,这些人自然是求之不得。
于是在李尘喊出那一句,“别让徐文瑞这屠村凶手跑了”时,这些弓箭手没有任何犹豫,一起向徐文瑞连射数箭。
张修远虽然也感觉这事好像有蹊跷,但是刚才徐文瑞确实有逃跑,这些捕快将徐文瑞射杀,也无可厚非。他也没办法治这几个捕快的罪,顶多也就只能训斥他们一声。
李尘见徐文瑞已死,马上道:“徐大人,你不是说自己是冤枉的嘛!那你还跑什么呀?
现在人家把你当逃犯射杀,你可怨不得别人啦!”
李尘说完,又向张修远道:“他们几个弓箭手做事也有点莽撞。依我看,就罚他们两个月俸禄。
张大人觉得如何?”
李尘这话表面是在处罚几个弓箭手,实际上却是在包庇他们。
他这样处理了几人,这件事情便算是揭过了,张修远便不能再找这些人的后账。
至于损失两个月俸禄的事情,李尘也早就给了他们每人五十两的补偿。
他们一个月的俸禄才三两,两个月就是六两。李尘给他们每人五十两。罚了俸禄,他们每个人还赚四十多两。
因此,听到李尘说要罚两个月俸禄,几名弓箭手心中暗暗感激李尘,然后一起向张修远道:“我们愿意接受处罚。”
张修远眼见徐文瑞已死。而且,这件事情也确实是徐文瑞逃跑在先,张修远只好同意了李尘的处理。
回到县衙,张修远马上便将今天的事情写下来,让人用快马送到巴中,交给他堂兄张佑平。
张佑平接到信,顿时气的重重一拍桌子。
“这个徐文瑞,真是蠢到家了!死了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