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人面部表情各有各的不同。
陈玉珍夫妻俩镇定自若。
李为康陈大伟两人是忐忑紧张。
李为生有些无所谓。
陈有茂待在自家爹身后,呆呆地望着远处的山林风景,好似没听到那些话,也不关心接下来的发展。
静默了会儿,李本福打破沉寂,“韩知柏,清月不出来了,那你呢,换言之就是你还跟我们一起在密林打猎找山货吗?”
韩知柏面朝悬崖,盘腿坐着,手撸小白毛发,眺望风景,他听见自己被点名了,眸光跳动两下,缓缓摇了摇头,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陈玉珍李本福互视一眼。
李为康陈大伟面露失望。
“好,这段时间辛苦你带路了,多亏了你,让我们找到了山货猎物。”陈玉珍笑着由衷表示感谢。
坐在一旁的夏清月全程没有插嘴,事关李家和韩知柏的事情,如果她站出来帮李家人说好话,多少有点强人所难的意味,是道德绑架了。
她不喜欢这样,在不同事情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顾虑,有的可能跟自己的相同,有的不同,不强求,尊重之。
如此相处中,双方才会都觉得舒适。
他们原地坐着歇息了半个钟,启程往溪流上游对岸的林子进发,韩知柏说那边有柿子和香料,打算过去碰碰运气。
走在杂草丛生,树木密集的林子里,夏清月悄悄问韩知柏:“那个,我们好像忘记说约定什么时候交换蜡烛和芒硝了。”
韩知柏目视前方走路,步子减慢,“两日后的上午如何?”
“好啊。”
夏清月想着之后用芒硝硝制皮毛的事情,眼睛环顾四周。
“小心。”
韩知柏低沉的提醒声唤回了她飘远的思绪,她一个抬头,赫然见着几十厘米外的前方有长着刺的藤蔓挡在眼前,要是就这么走过去,脸上势必要刮伤,留下血痕。
就在她想刹住脚,停下来时,身侧伸出一只长臂,那只大手里握着一把砍刀,一下便把长刺藤蔓砍断。
藤蔓落地的那一刻,夏清月刚好走过去,避免了受伤。
“林中危机四伏,不可大意。”韩知柏迈出长腿,弯着腰从一棵歪脖子树底下钻过去,走到前面。
夏清月很认同他说的这句话,她抬手敲了敲脑门,“我知道了。”
拐过歪脖子树,她认出了前面的几棵树是桂皮。
桂皮既可当做香料炒菜,增添风味,还可以入药,有温肾壮阳,温中祛寒,控制血糖的作用,像阴虚火旺,内热较重的人不宜食用。
“这么多桂皮!”她跑到几棵树底下看起来。
多找几样香料能炖肉吃了,而且在古代,像桂皮这些香料是比较名贵的,用途广泛,卖的价格高,可以多弄一些晒干,除了自己吃的,还能拿去卖。
“叔,婶子,这些是香料,去镇子上买,几十文钱只有这么一点儿。”她用手指头比划了一下。
“那岂不是比肉还贵!”陈玉珍惊得抬手直拍胸口。
“清月,你说的是这些树的树皮吗?”李本福指着身边的一棵树问道。
“正是,它名叫桂皮,我们割一点拿回去,炖肉时放一点很香的,韩知柏给我们烤肉的香料,其中就有它。”
“这,这该怎么割?”李为康举着刀,无从下手。
“看看韩知柏怎么割的。”夏清月走到正蹲身割桂皮的韩知柏的身侧。
李家人跑过来围观。
韩知柏手握砍刀,先轻轻刮去了桂皮上的脏东西,锋利刀尖绕树转动一圈,隔着几十厘米,上面再转动割一圈,最后竖着来一刀,刀身慢慢插入树皮,一点点往里扩展。
最后,一张没有碎裂破皮的桂皮就割下来了。
这么割了的桂皮后面还会长出新的。
看完,夏清月李家人依葫芦画瓢,各自割起来。
只是他们的手法没有韩知柏的好,尽管用心做了,结果还是没达到预期,容易搞破或者裂开。
经过他们的努力,割完四棵桂皮树,得了不少的桂皮。
韩知柏接着带领他们走。
这片林子长了很多有刺的藤蔓,没有路,他们边走边清除路障,半个钟后,他们来到一棵八角树下。
站在树底下,夏清月嗅到了一股八角特有的醇厚香味,她仰头往上看,树上结了很多八角,大多数是晒干了的。
“好香啊。”
“跟烤肉的香料味很像!”
李家人个个惊奇不已。
众人商量了一下,由擅长爬树,灵活敏捷的李为生上树打八角,其余人在下面捡。
打了一会儿,李为生手酸了,暂时停下来,底下的夏清月他们捡。
捡好了,李为生接着打,然后让他们捡。
反复几次,树上的八角差不多打完了,李为生双手抱着树干滑下来,随夏清月他们一起捡。
八角装了三袋半,有个百多斤重。
有这么多收获,夏清月他们笑得嘴都合不拢,韩知柏没什么反应,淡定如斯。
“韩知柏,柿子树远吗,我们的东西有点多,远的话可以先把东西藏起来再过去。”夏清月问道。
“不远了,东西藏起来再过去吧。”
他们把东西全部藏在隐蔽的草丛里。
韩知柏带着他们在林子绕来绕去,跟着走的夏清月他们走得眼睛都花了,他们家觉得林子里的景物都差不多,若没有人领着,很容易迷路。
他们走下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往下走,前方树木稀疏,暖黄刺眼的阳光照射过来,照到了每个人的脸上。
韩知柏走到一棵树底下站定住,他头顶上方,树木枝条上坠着累累硕果,一颗颗颜色橙黄,沐浴于阳光中,如同耀眼黄宝石的柿子。
夏清月只看了一眼,沦陷其中,噔噔跑过去,“哇,真的是柿子!”
李本福找来长木棍打了几个柿子下来,“摸着还有点硬。”
“正好拿来做柿干,冬天没什么菜,吃点果干能改善一下口味。”陈玉珍喜不胜收。
夏清月也是这么想的。
李为康李为生两兄弟往身上绑了麻袋,爬上树,站到树干上摘柿子,摘好了装进麻袋,装满一袋让下面的人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