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的是溪流下游找柴,找了四天,遇到过两拨人,他们是出来找食物的,都在黑黑的预警下躲开了。
这晚半夜,睡得正香的夏清月陷入了荒诞离奇的梦境。
她梦到自己孤身一人所处冰雪天地,漫天纷飞大雪,她穿着单薄,打赤脚,冷极了,脸上蒙上薄薄一层白色冰雪,连眼睫毛都冻住了。
她又冷又怕,跑着想逃离这里……
然而,没跑几步,一脚踩破冰面,她整个人掉进冰冷刺骨的冰湖,像坠落的流星,不断往下下坠。
“啊——”
夏清月惊醒睁大眼,呼呼喘气,盯着山洞上方,被子里的双手在身上摸了摸,是干的,温热的。
原来是做噩梦了。
动作间,冷风灌入被子,冷得她打了三个喷嚏。
一团团白气飘起,她慢慢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尤其是面部和脖子这块没盖到被子的部位。
盖两床被子都抵不住寒意了。
鼻腔里潮潮的,她吸了吸鼻子,有一股潮湿的水汽味道。
她翻个身,面朝窗户,“莫非是下雨了?”
窗户缝隙外面黑漆漆的,看不真切,待在山洞房间里有隔音效果,听不见雨声。
夏清月抓起放在床沿边的衣服,三五几下穿上,穿裤子时,腿接触到冰凉布料,冷得直打哆嗦。
冬天每天最痛苦的事绝对是大清早从暖和的被窝出来,穿裤子的时刻。
“冷死了,晚上得盖鸭绒被!”
今天明显比昨日更冷了。
穿戴好,她打开房间门走出去,经过杂物房,打开山洞洞门。
呼——
瑟瑟冷风呼啸,带着湿润的潮意。
哗啦啦——
流水声不止。
“下雨了!”风吹得她一头及肩部下面一些的青丝肆意飞扬,她眯着眼睛向前走,走到厨房,抬眸望向坑口。
此时光线昏暗,厚重的阴云压得很低,好似随时会砸下来,雨幕如珠,接连不断,斜坡上菜地里的草木庄稼在风雨中飘摇。
整个世界仿若笼罩于跟末世来临一样的暴风雨之中。
雨水从天坑落下来,水流像小溪一样,从高处往低处流,汇聚于水渠。
夏清月担心渠里的水位线越来越高,会漫出来内淹天坑,她转身跑回杂物房穿上蓑衣,头戴斗笠,奔向水渠。
跑过去一看,水渠里的水呈浑黄色,急速流淌,水位线距离地面约有一米多深。
还好前几天她看天色不好,把原本堵住的几个出水口给打开了,否则,雨水就要把天坑淹了。
雨啪嗒啪嗒打在斗笠蓑衣上,她去检查了几个出水口,确认没问题就回去了。
她把早饭煮好,叫醒黑黑起来吃饭。
外面下着雨,气温骤降,夏清月在厨房把灶里的火烧上照明,饭桌清理洗干净擦干,准备做鸭绒衣裤。
用绳子丈量了自己的尺码,用木炭在棉布上画出衣服裤子的外形,考虑到要缝合和填充鸭绒,尺码稍微弄大了一点。
对于做衣服,这次是第二次做,第一次是前几个月的夏天做了背心短裤,那个简单好做。
但是鸭绒服工序多且复杂,她想到的是,根据自身尺码做把做成型的衣裤翻到里面那层,再放一层布料缝好,留下活口,往里填充鸭绒。
为了验证可行性,她选择从没那么麻烦的裤子做起,先裁剪出两件裤子外形的布料,叠合整齐,针线把它们的腰部裆部缝合上,裤脚留着不缝。
做到这一步,裤子的外形有了。
然后把它翻过来,在里面这层再缝一件布料,填鸭绒,最后缝裤脚。
做好一件绒裤,她提起来看了看,外形古怪,针脚凌乱,不甚美观,但是普通裤子有的它都有。
穿上试了一下,较为宽松,不挤肉,里面穿一条打底裤正好。
“唉,就这样吧,手艺不精,术业有专攻,能穿着度过这个冬天就行了,明年如果外面安定了的话,花点钱请人家做。”
做好一件绒裤,让她信心大增,如法炮制做了第二条绒裤,比第一件顺手了些,但是手法并没有得到改善。
绒服也是按照绒裤的办法制作的,先做一个内胆,再将它们缝合起来。
做下来,耗费了几个小时,她的过冬衣裤都做好了,鸭绒没剩下多少了,没有停歇,继续做黑黑的过冬床上用品。
夏天的时候,黑黑睡的是一张比较小的草席,入秋后,她找来一张干稻草盘成一个直径约有一米多的圆形小窝,用麻布制成的被套给罩住。
这两天天儿冷,她把夏大松原先硝制的稍小一些的皮毛拼凑起来,当做被单铺在黑黑的窝里。
再给黑黑做一床鸭绒混合芦苇绒的小被子就行了。
裁剪棉布,像做绒被一样的做法,做好一床比窝还大一点的小被子。
“黑黑,走,回去试试你的绒被。”
夏清月拿着它的绒被走在前面,黑黑紧跟其后。
走进房间,她点燃一根蜡烛照明,走到黑黑的窝前,轻轻用手拍了拍,“来,黑黑,快趴上来。”
黑黑很聪明,明白了主人的意思,乖乖趴到窝上。
她把绒被盖在黑黑身上,掖了掖被子。
黑黑只有头露在外面,它许是感受到了绒被的柔软和温暖,双眼亮起光,唔唔唔直叫唤,声音里透着开心激动。
看到黑黑这么开心,她心情也很好。
吃完晚饭,夏清月早早洗漱好,拿出鸭绒被,上床睡觉。
鸭绒被盖着轻柔舒适,被窝很快暖和起来,暖意包裹住她的全身,不知不觉睡着了。
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晚。
第二天早上,夏清月睡醒起来,惊奇发现天坑底下的地面上有一层透明的薄冰,她蹲下身,手指轻触冰面,透心凉。
仰头往上看,没有雨滴了,取而代之的是随风飘摇,细小的白色颗粒。
她伸出手掌,白色颗粒落到掌心,遇热融化成水。
“下雪了!”
她举目望向菜地,地里还有一些庄稼没收,果树还没做保暖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