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愠怒的脸上似乎快要冒出火来,紧紧抓着她的手仿佛快要捏断她。
“你疯了吗!想死是不是!”
陆安怔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月光下,看着他神似夏之行的脸庞,忍不住伸手抱住他,无声地哭起来。
夏嘉齐突然全身僵硬住,一动也不敢动,不明白这女人是怎么了,想要推开她,却听见她似乎十分痛苦地在抽泣.
随即胸口便感觉到一股湿冷,他霎时间手足无措起来,自我反省地思考着,难道是他刚刚太凶了,她给吓哭了?还是想到自己刚刚这么危险的处境,后怕了?
看着她的脑袋无助地靠在他胸前,夏嘉齐也不知道是什么神经搭错了,心里竟然涌现出一股暖流,夏嘉齐被吓得不轻,急忙推开她。
陆安恍惚地站在原地,满脸是泪地看着他,夏嘉齐心软极了,但想起陆晓的行为,还有夏之行的态度。
“妈,我绝对不会跟安安分手的,我一定会得到她父母的认可,我一定会跟她结婚。”
夏之行义正言辞地向家里人诉说自己的态度,夏嘉齐心情复杂,便背着包跑出家里。
他要找罪魁祸首兴师问罪,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想着进他们家的门,夏之行他阻止不了,他必须得让陆安知道她不配,她配不上夏之行,也不配嫁进他们家。
刚到古溪老街,夏嘉齐正四处打听陆安的家,恰巧看见慌张奔跑着的陆安,他一路追去,看见她像疯了一样往铁轨上跑,远处火车正呼啸而来,他急忙拉住这个疯女人,却不想被她一把抱住,看见她哭,他的心莫名地软,但又不得不对她口出恶言,
“你离开我哥吧。”
陆安愣了好一会儿,似乎才听懂他在说什么,看得出来她在极度收敛着情绪,抬手擦掉自己的眼泪,只是轻轻地摇摇头,夏嘉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堵得慌。
“我告诉你,最好离开我哥,你配不上他,你也别妄想嫁给他。”
“为什么。”
陆安的状态像极是一只受惊的猫,这三个字更像是她在自言自语,小声得轻易可以被晚风盖过,她没有看着他,而是低着头像是在强撑着自己站着。
夏嘉齐很担心她下一秒便要倒下,想往前一点,以便第一时间接住她,但他迟迟没迈出步子,他心里纠结,一边心疼一边抗拒,矛盾的内心快要逼疯他,夏嘉齐最终还是选择离她远一点,站在原地把话说完。
“两年前,你的公司发展最好的时候,说要找长久合作商,找上我爸,怂恿我爸买下启州一座矿山,用长期的合约和高利润诱骗我爸签约,我爸为了筹钱,用佳程股权换取现金,乡里乡亲都使出全副身家,花费了几个月时间,筹够了钱,买了矿山,却发现就是座黄土荒山,你们骗了钱跑了,我爸却背上了个集资诈骗的罪名,被关进牢里,你凭什么心安理得地跟我哥在一起!都是因为你,我们家才变成这样,你就是害人精。”
夏嘉齐从背包里把资料扔给陆安,缓了许久才开口说道。
“我从来没做过。”
陆安翻看着夏嘉齐的资料,新闻描述的字眼异常冰冷,诈骗犯、南城罪人,其中一份第三方协议上,落款的竟然是陈芬。
“你当然聪明,怎么会亲自出面,你不是指使你那个合伙人,把我爸骗得团团转么?有钱能使鬼推磨,即便是你们做的坏事,花了钱,也能把真的说成假的,说一个伪造公章就脱罪了,你好手段啊,你别妄想,我哥也就是玩弄你的感情,报复你而已。”
陆安脑子里乱糟糟的,她越来越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那些刺耳的话像尖刀一样戳着她的心,就像是硬生生地要把她好不容易积攒的幸福从她的心里剜出来,她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陆安,我爸他不是诈骗犯,不能说有人陷害他,只能说他跟你一样无辜……”
“安安,我爸是无辜的,安安,我爸是无辜的……”
“都是因为你,你这个害人精……”
“奔丧的时候,记得哭得真诚点……”
“陆安,你就是太傻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在陆安脑子里反复回响,陆安愣愣地站着,夏嘉齐有点担心,出声问道。
“你没事吧。”
“你,你先回去吧,我想安静一会儿。”
陆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镇定地说出这句话,夏嘉齐又说了些什么,陆安没有留心听,仰头看着明亮得有点刺眼的月,她刚迈出一小步,整个人便摔倒在地,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