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陈思思关系恢复如常,这样也算是有一件值得宽慰的事,现在她每晚几乎都睡不好觉,做着那个梦,总要半夜惊醒,看看时间,也才不过睡了一个多小时。
漫漫长夜,她也睡不着,便画稿,临近清晨,她才能勉强睡一个多小时,两个多月,她的精神疲累得不成样子,稿册也已经是厚厚的一沓,后面她也不想再画,写写手记什么的,但满篇都是对夏之行的想念,最后总忍不住眼泪,伏在案前痛哭,这样往复孤寂的日子,让陆安少了许多灵气。
展会前夕,苏雪主动到陆安办公室找她,之前她们交流一直不多,陆安几次想找她,她也是拒绝的态度,这次她主动上门,陆安多少有点诧异。
“找我有事么?”
陆安亲自给她倒了杯水,两人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交谈,苏雪看了陆安一眼,没着急开口说话,拿着水杯抿了一口水才开口说道。
“我是来恭喜你的。”
“恭喜什么。”
一上来苏雪就阴阳怪气的,陆安真不该期待她能有什么事找她,肯定也是些挖苦的话。
“恭喜你事业更上一层楼,我以前一直觉得你不过就是运气好,凭借着‘尘飞’一路走红,好几年了也没有多少新花样,但现在看来我的确是想错了,你在时有那段时间的作品,我都有看,不得不说的确可以,上次睿诺的项目我也输得心服口服,但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跟我成为同事,处处被你打压,真的很难受。”
“你来这里就为了说这个?”
“陆安,我这辈子没佩服过什么人,你算一个,不过,你也别骄傲,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苏雪一点也不比你差。”
“你真是莫名其妙。”
苏雪难得好耐心地笑起来,平时总冷面对人,突然露出和煦的笑容,倒是让陆安有些惊喜,果然长得好看的人,笑起来都是锦上添花。
“我们既是同事,以后就算半个朋友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对了,你是怎么来逸临工作的?你跟陈芬没有联系了么?”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你要找陈芬算账?”
“就是有点事,想问问她。”
“那你就找错人了,我和她早断了联系,她虽然捧人有一套,但心思不正,我不敢多留她,花了一大笔钱才跟她解了约,现在我也没有她的消息,后来听说,她找了个大靠山,但后来就没什么消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躲哪儿去清闲了。”
“我打她之前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她有换号吗?”
“不知道,我早删了,你找她什么事,这么着急?”
“就是兴师问罪罢了,没什么特别的,你要是有她消息,能帮我留意下吗?”
“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刚不是说,我们算半个朋友嘛。”
“行,我看看吧,有消息告诉你就是。”
“谢了。”
苏雪离开之后,江临又过来了,他把酒会的礼服拿来,即便陆安拒绝了,他依旧像听不见一样放在沙发上,并坐下来跟她攀谈。
展会结束后,他们需要直接参加一个拍卖酒会,那些极度富有的收藏家和外商都殷切地来参加。
江临早早就筹备起来,陆安这两个月来大部分工作除了展品之外,还有特别的拍卖品,在工坊,看着师傅稳稳地将那颗精雕细琢的钻石镶嵌在她亲手做的链带上,她才觉得世上真的有什么东西的光芒可以掩盖住一切,这颗钻石昂贵罕见,不用想,陆安也知道能拍个好价,她一点也不期待。
展会当天,陆安在入场门口见到夏之行,他们相隔甚远,但她还是能在人群中一眼便找到他,他似乎憔悴了不少,双眼变得异常冷漠,陆安心里不是滋味,心揪着的疼。
进去展馆,跟去年一样,同样的位置,相似的格局,而他们已经站在两个对立面,冯川信又去时有展位打招呼,陆安离得远,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但从冯川信那表情就看得出来,他又在说些挖苦人的话,他依旧是被夏嘉齐赶出来的,陆安远远的,也感受到夏嘉齐的目光,他们对视一眼,他便嫌恶地别过头,不再看她。
陆安想离开这里,回家躺着,但江临却乐此不疲地拉着她转悠,短短一周的展会,陆安就跟过了一年一样难熬。
夏之行就在她的不远处,一看着他便挪不开眼,他却从来都不看她,陆安心里失落,却又不得不庆幸,庆幸他没有像她一样放不下。
他这么成熟稳重的一个人,肯定不会为情所困,走出来,继续生活,对他来说很容易吧,容易得可以转眼就忘掉他们的过往,她想看到他眼里有一点忧伤,又怕看见他温情如初的双眸里还有对她的依恋,时常她也会矛盾地自我纠结,轻易地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不正是她想要的么,为什么还这么失落伤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