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杀队的剑士……真是弱小。”
黑死牟的目光落在狯岳身上，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他的灵魂，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开、开什么玩笑啊……
上弦之一怎么会在这里？
狯岳心中充满骇然，嘴唇也因害怕而泛白，双手微微颤抖，眼中透露出无法遏制的恐惧情绪。
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
溢散的强大压迫感让他感到绝望，那种压倒性的力量差距让狯岳意识到自己在他面前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
黑死牟缓缓抬起手，刀尖凝聚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能量。
狯岳的瞳孔骤然收缩，死亡的阴影笼罩了他的全身，他想要逃跑，想要呼救，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狯岳的呼吸变得急促，冷汗一滴滴地沁出。
「逃不掉的。」
少年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黑死牟终于动了，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瞬间逼近。
狯岳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便感到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的日轮刀本能地挥出，却在半空中被黑死牟的刀刃轻易挡下。
二者刀刃相撞的瞬间，狯岳感受到了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如同山岳般沉重，震得他虎口剧痛，刀几乎都要脱手而出了。
而黑死牟的眼神依旧冰冷，仿佛这场战斗对他而言不过是随手为之的游戏。
“太弱了。”黑死牟的声音低沉而淡漠，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狯岳咬紧牙关，试图稳住身形，但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后滑去，脚下的地面被他的鞋底磨出两道深深的痕迹。他的心跳如擂鼓般急促，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还要平安回去，去见阿萤！
他猛地发力，试图抽回日轮刀，但黑死牟的刀刃却如同铁钳般死死压制着他。下一秒，黑死牟的左手轻轻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瞬间划破空气，直奔狯岳的右臂。
“嗤——”
鲜血如泉柱喷涌而出，狯岳的右臂从大臂中段被整齐地切断，日轮刀也随之掉落在地。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身体踉跄着后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啊……啊……”
狯岳的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他的左手死死捂住断臂处，试图止住喷涌的鲜血，但一切都是徒劳。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冷汗混合着血水从额头滑落。
黑死牟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再次逼近，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少年勉强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但他的身体已经无法再做出任何有效的抵抗。
怎么办啊……阿萤……
他要食言了。
「他还不想死。」
“结束了。”
黑死牟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反射着薄凉月光的刀刃横扫而过。
“不！我不能死！”
“我还要去见她……我不能死……”
狯岳呢喃着，额角青筋暴起，忍着断臂的疼痛全力往旁边一扑，随后又是一道刀剑刺入肉体的声音。
“噗嗤——”
狯岳的左腿从膝盖处被斩断。他的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地面。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血色。
“为……为什么……”狯岳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的眼中满是不甘与恐惧。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
就在眼前的幸福、伸指一抓就能触碰的到的美好未来，此刻却全然化为了虚幻的泡影。
明明好不容易，他们才走到了今日的。
泪水决堤，上方的明月摇晃成了许多个，在少年的脸颊上留下斑驳的泪痕。
他好想活下去啊……
谁来救救他……
阿萤…阿萤……
黑死牟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狯岳，眼中没有丝毫怜悯，他缓缓提起刀刃，打算给这个人最后一击。
狯岳看着悬在自己上方的锋利刀尖，神色恍惚。
如果他现在求饶，祈求变成鬼的话，是不是就能活下去了……
不、不行。
如果阿萤看见了变成鬼的他，她肯定会崩溃的吧。
那样还不如死在鬼的手下。
就在那刀刃要刺下之时，黑死牟突然停住了动作，他微微颔首，似乎收到了什么讯息。
“大人在呼唤我。”
黑死牟低眸扫了一眼已经开始大出血的、意识溃散的狯岳，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仿佛这一切对他而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弱者，没有存在的价值。”
黑死牟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狯岳独自倒在血泊中。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视线也逐渐模糊。
在意识完全陷入黑暗之前，狯岳一直努力用呼吸法止着血，剩余的左手颤抖着去摸索余留在口袋里的细胞修复液。
那是阿萤给他的。
断臂和断腿的剧痛几乎让他昏厥，但他的求生本能却在这一刻被激发到了极致。
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狯岳的左手颤抖着，艰难地向自己的口袋摸索。每动一下，断臂处的伤口便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鲜血依旧在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衫和身下的土地。
“快……快一点……”
他的手指终于触到了口袋的边缘，但那简单的动作却仿佛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的手指僵硬而无力，几乎无法控制，但他依旧咬着牙，一点一点地向口袋深处探去。
终于，他的手指碰到了那瓶修复剂。冰凉的玻璃瓶触感让他心中一振，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修复剂从口袋中掏了出来。
等到冰凉苦涩的液体顺着喉管滑入腹中后，狯岳的意识彻底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手臂垂落，玻璃管从他的手掌滚落到一旁，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月光洒落在上面，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街道重归于寂静，唯有风声轻轻拂过，仿佛在为这场残酷的战斗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