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则瑢用飞鸽传书将孟茗儿被投靠魔界之人的正派人士抓走的事情,而银夫人得此消息,不慌不忙的,毕竟她要是再出手,怕是翩雪那人的继后之位就更加的不稳定了。
诗儿上前禀告,小心翼翼道:“主子,潋王他……”
银夫人喝着茶,慢条斯理道:“知道了,是去要窑姐。你去找几个不错的窑姐去伺候潋王,他成日里都在那盛花楼里头,有几次还把端王一起带去玩,好在端王只是去听曲而已,而且当时端王妃也跟去,也挺喜欢那窑姐给端王唱曲的,听说有几个端王妃自己带回了端王府中当妾室了。”
诗儿道:“端王妃也是个好性子,连盛花楼都敢带回去给端王给妾室,当年两个人可谓是年少情深,如今嫁于端王也是不介意给端王纳个妾室了。”
银夫人起身道:“端王妃也不是真的好性子可以忍窑姐做妾室,放在府中总比放在外头安全,端王妃也不是傻的。一会有人问起就说我回去了,很快回宫。”诗儿连忙应着。
银夫人又是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皇宫,又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天安城最大的青楼盛花楼,那老鸨一来就知道宸妃娘娘是来找谁的,正巧她来找的这个人知道她要来找他,老鸨上前迎接,喜笑颜开道:“宸妃娘娘,老客人等您很久了,还是那里头的屋内。”
银夫人颔首笑意,步态轻松的上了楼,一打开门,里头坐着样貌十分年少的男子,他对银夫人颔首笑着,那笑容既乖张又阴鸷总让人不寒而栗,不过这对于银夫人来说倒没什么,她坐在男子面前,神色自然的端着茶,慢悠悠道:“解(xie)恕(shu)徵(zhi)许久不见你离开昆丘山了,今日怎么有空了?”
解恕徵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银夫人,“自然想着银姐姐待我的好,从那昆丘山闲来罢了。银姐姐今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虽然瞧着银姐姐不慌不忙的来找我,但我认识姐姐也有二十年了,如今银姐姐芳龄三十六,我今年三十,算来算去,银姐姐身边能用的人似乎变少了许多,也是难怪想起我来了。”
银夫人不理会解恕徵的阴阳怪气,她淡淡道:“你都来了,想必他也来了。”
解恕徵还是那个笑容,他的目光一直放在银夫人身上,道:“银姐姐的观察力真是一如既往的强悍。哥哥,银姐姐已经发现你了,想来蕊钥姐姐今日是不会在盛花楼了。”
一男子从屏后走出来,他是解恕徵的哥哥,昆丘山的掌门,名为解恕瀛,他的眼神不咸不淡的,目光却极度的冷漠,如同黑洞深渊中寒气一样的冰冷,他淡漠开口道:“白蕊钥今日没来盛花楼?”
银夫人故意不回答,她反过来问道:“之前你调查伏魔大会木桶中死人的事情,你可查明白了?”
“你告诉白蕊钥了?”
“伏魔大会是第一要事,死人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也忧心了很久,让你查怎么样了?”
解恕瀛转移话题道:“……皇宫内会举行宴会,名门正派与大多数的王公贵族都会去。”
“是么,我还以为是什么鸿门宴呢。什么举办?”
解恕瀛淡漠道:“一个月后。”
银夫人用手的背面扶着脸颊边的下颚,歪着头,眼神谁都不瞧着,淡淡道:“白蕊钥并非天性嚣张跋扈、为人泼辣,只是解掌门你了解的不够多罢了,自以为是之时也要看看自己是否看得真切,看得明白。”
解恕瀛就跟没听进去一样,淡漠道:“银夫人未免太心高气傲了。一个被捆着的人,还能说出如此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话,你已经被浸透的很深了,你还想再深下去么。”
银夫人恶狠狠剜了一眼,冷漠道:“不关你的事。”
而后两位男子的眼神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有些情绪失控的银夫人。银夫人故作淡定的喝着茶,神色也开始变得奇怪。
......
......
伏魔大会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三位将军夫人待在同一个屋内各自苦恼着。程伞衣是蹙眉外加有些疑心的表情,酒聆灵有些无所谓,叶莉儿是三人之中最自然的一个,对于伏魔大会的事情她本身代表自己的夫君来,但是她与不同,夫君那人宁可杀错,都不愿意错过的天性,她身为赤元帅的夫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程伞衣率先开口,语气也是忧心道:“今年的伏魔大会疑点太多了,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有什么可不放心的。”酒聆灵像是安抚一样,无所谓道:“伞衣,你别跟叶莉儿她夫君似得,天天疑心这个疑心那个,我都怕早晚有一天连叶莉儿都被怀疑。”
叶莉儿神色变得有些无语,她的眼神看向程伞衣,给出自己的意思,道:“你也不是不知道赤元帅的脾性,跟酒聆灵的夫君动不动就开打,简直水火不容。”
酒聆灵打断道:“谁让赤元帅是个熔岩火术,而卿将军又是个寒冬冰术呢,这光会法术没有灵根,也是难为三位将军了。此次伏魔大会太多蹊跷,不过那暗影不能直接打扰到宁皛门精心准备的伏魔大会,宁皛门已经很久没有主持了,如今好不容易主持一次,结果还被魔界之人给打乱了,真是搞不懂魔界之人的心思。”
“如若你能搞懂魔界之人的心思估计也不会是如今这一副跟卿将军一样懒懒散散的模样。”程伞衣先是骂了一下酒聆灵,而后又继续极为头疼说道:“伏魔大会接连出事,咱们不过三位夫人平白无故真是不知道为何当初要答应陛下替自家夫君来,这事情咱们又没经历过,谁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此话一出其余两位夫人也是同样的心烦意乱,原先三位夫人多不想管这差事,后来这事情夫君本来是来,可是偏偏又是打战,这天德帝才派三位夫人来主持一下伏魔大会的规矩,可如今三位夫人也是无能为力的。她们既没有夫君手中的权势也没有自主的观点,什么事情都是夫君来决定她们只是去办事处理罢了,可当下三位夫君都不在只能三位夫人自己拿主意,可不就十分心烦么。
“有什么可在意的!”程伞衣突然大吼一声把其余两位夫人给吓了一跳,她的夫君是三位夫君中跟卿将军一样的懒,可她也是三位夫人商议时话语权最大的一个,两位夫人齐刷刷的看向程伞衣想知道现在的程伞衣会二人下达什么样的命令。
“之前我给那施夷当家的一封信想来她还记得,信上我寥寥几字,只有一两句话————岂必新剑终不及,故生旧念情不断。”
“藕断丝连?”叶莉儿好奇问道:“你什么时候喜欢打这样的谜语了?这可不像你。”
酒聆灵连劝道:“伞衣也是被规矩给泥足深陷了,当初也不是这样的。”
程伞衣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道:“叶莉儿你现在说话也不是当初的游刃有余了。”
“我才不想做指挥者,太没意思了。”叶莉儿立马回答程伞衣的话,不带着一丝的犹豫。
酒聆灵却打断叶莉儿的话,道:“是啊,指挥者也只有伞衣合适。”
这话听着让叶莉儿觉得十分的刺耳,她喋喋不休的说道:“聆灵,咱们也是认识多年的老夫人了,你方才所说的话,怎么听着乱七八糟的呢,什么叫做指挥者只有程伞衣合适,别忘了当初就是因为程伞衣的情报有误,才害的咱们三个差点死了,这可不是失误了,这是天大的废物本事。”
酒聆灵还未反驳程伞衣便打断道:“好了,当下的时局还轮不到咱们内讧,咱们说到底也只是个女人罢了,手中也没有夫君的实权,就算代替夫君来伏魔大会也只能管理伏魔大会的规矩。对了,宸妃娘娘去哪了?”
叶莉儿回答道:“还能去哪,不是去皇宫就是魔界,亦或是那天安城最大的青楼盛花楼。”
“银夫人堂堂一个女人怎么能跟花夫人一样这么喜欢去青楼。”酒聆灵不由的发出疑问,“那些年花夫人为了花无的人去那青楼受着侮辱才存到银子给花无的人创造花无,银夫人也是为了昆丘山的一个男子也去青楼得银子,这得银子的路是最快的也是最难的,也便难怪后宫嫔妃都瞧不起宸妃娘娘。”
“她们有什么资格瞧不起。”程伞衣极为直白道:“都是家族送去皇宫为家族争夺荣辱罢了,谁又能看不起谁呢。只有那些世家贵女出身高贵瞧不起宸妃娘娘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谁让宸妃娘娘得到的宠爱是她们那些嫔妃的无数倍呢。”
突然门被人猛地推开三位夫人下意识的起身仔细瞧着是谁来了,看清是谁后程伞衣让叶莉儿关好门,让酒聆灵给那人身上盖好一件被子随便给人递上刚泡好的红茶,程伞衣随即语言软了下去,小心翼翼的安抚道:“蕊钥姐姐,你还好吧……”
白蕊钥又是捂着被子,又是颤颤巍巍的喝着酒聆灵递过来的红茶,喝了一口后才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她颤抖着却也不忘倔强的冷“哼”一声,道:“不愧是钟家人,手段极其的恶毒,简直如同当初屠杀施夷家满门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叶莉儿极为吃惊道:“钟家人居然也开始要动手?!”叶莉儿一脸烦心,“真是嫌局面还不够乱,伏魔大会真是没有一件是省心的事!”
程伞衣出奇的淡定,她思考道:“看来局面越乱越是对钟家有利,此次伏魔大会不能单单只有史斐玉与东方弈二人主持,咱们也要主持。但主持不能让宁皛门的知道,多一个人多一分败露,钟家做的恶事不少,一个细微的表情,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被它们有所察觉,蕊钥姐姐在这里怕是也不安全,可盛花楼内那解恕瀛一定在,不然蕊钥姐姐便不会来伏魔大会这种已经发生巨大突变的局面,不得不说宸妃娘娘当真厉害,算的也是相当强烈。”
酒聆灵连忙着急询问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三位夫人亦是心急,东方弈这边也是遇上了一个老熟人了,那人似乎已经等待多时,东方弈缓了缓才笑逐颜开,毕竟伏魔大会的不安也不能让别人瞧见了,就算是熟人也不行。
东方弈也明白行礼,他对那人行礼,而后问道:“夜胭,你怎么来了?这里是伏魔大会很危险的,你还是赶紧回去比较好。”
夜胭脸上挂着矜持而温婉的笑意,含羞又大胆道:“弈哥哥,你都没来魔界看过我,我很念着你,你都没有来。”
东方弈保持着距离,脸色挂着笑意,解释道:“我已成婚多年,咱们是朋友,虽说是魔界之人,但也是有良莠不齐之分,你我认识多年,我也相信你。只是伏魔大会发生了许多事情,你此次前来伏魔大会实在是不合时宜,再者我娘子不能一人主持,我这个做夫君的,不能不去替娘子主持。”
夜胭心里满是不愿意,一闪而过的不耐烦没被东方弈看见,她温婉道:“弈哥哥,你我既是相识多年,你还信不过我么,不过是来找你罢了,斐玉姐姐不会气盛的。”
东方弈听着她的说话倒是没问题,但是说出来的话,有点让他不太舒服,他眼神坚定道:“夜胭,我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有娘子在我亦是觉得安安逸逸,实在是不想纳妾室,我与娘子苦心修炼,我亦是没那心思。”
夜胭却露出不愿的不甘神色,她软弱道:“弈哥哥,你当真不心疼我么……”
东方弈振振有词道:“你是我朋友,我自然是心疼与关心,可咱们也只是朋友,你如若在魔界过得不愉快,我给你想个法子,也好让你不在魔界受苦。”
原来弈哥哥心里还是有我的。夜胭不由的内心窃喜。东方弈只是把她当朋友,根本没想过纳她为妾,不过他估计也不知道夜胭有没有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