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十分的混乱,柳临渊带着神志不清的施夷秋与自己的妹妹前来支援,银夫人像是什么都看不见似得,她就爱瞧着翩雪那一副求死不能求生不得的样子,那样她才是痛快。也不枉当年的杀父之仇。
魔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根本不在乎面前的混战,银夫人一步一步走到魔尊较近的一侧,不经意问道:“方才澹台家女儿砸坏了一个琉璃瓶,范家少爷又撕坏了一个花铺子家的冰丝帘子,君上不介意么。”
魔尊抬眼后无所谓的来了一句,“如吟希望本君介意么。”
翟舟淤的自称一下变成了本君,对于银夫人,他一向的自称不是‘我’便是‘本君’,在魔尊眼里音如吟是他不论用多少的来生都是他的妻子,当年之事谁都没办法忘记,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除了魔尊都不怕的翩雪此时的也是极为的难看。
夜胭此时也来的不是时候,她从翩雪身后走来,先端庄又温婉的样子给魔尊行礼,而后瞧着受伤的翩雪也略猜到一二。眼见魔尊不理自己她缓缓起身冲向了夜胭与她融为一体,手臂上的伤自然而然便好了。二人融为一体法术相生相克,运用的极为好,有时翩雪操控身体,有时夜胭操控身子,谁操控身子的时候那张脸就会变成操控人的脸,而融为一体的两个人结合在一起的法术,可谓是今时不同往日。
翩雪操控着身子放开手飞了过去,一手一拍直接让浮生门的大师姐澹台苒钏倒在地上吐血不止,浑身哆嗦,夜胭的冰无人能及,就算是三位夫人中的叶莉儿在夜胭面前也只会输给夜胭,翩雪的冰痕世纪是夜胭教的,同时威力更是不如夜胭,翩雪的骄阳似火,会得法术也是火,但她的火远远没有夜胭厉害。
伤了一人后夜胭从身子从退了出去,给魔尊行礼后直接离开魔尊大殿,翩雪一句话都没有插上嘴,就眼瞧着夜胭姿态端庄的缥缈离去。她完全不知道夜胭的用意,当下管不了这么多,她用方才同样的方式对膀子下手,可惜这次膀子反手一手一拍把翩雪给打了。膀子与苒钏的修为是一样的,都是金丹期大圆满,而翩雪则是元婴期大圆满,修为上看既然打得过苒钏,那便一定打得过膀子,可惜没了夜胭加持后,她反倒像是孤立无援,既是馨月、玥蕴与那病殃殃的薛之凛,都是她的人,可她还是觉得正派之人只能做到利用做不到真的相信。
直到施夷清紧接着重重的拍了一击翩雪,翩雪才开始身子受损,她下意识看向批奏折高高在上坐着的尊上,而尊上往这里看了一眼,本想着坐视不管,但想想看翩雪也是多年跟随他的人,他放在手中的奏折,缓缓站起身来,银夫人瞄了一眼而后看向撑着身子的小容易。
魔尊走向了翩雪,银夫人走向了崔则瑢,两个人都将对方扶起来,崔则瑢顾着孟茗儿拿开了银夫人的手,翩雪则是像当年那样的眼神,在她眼里魔尊是救助她的神,是她生生世世的一切,她永远都不会背叛魔尊。而魔尊只是扶着翩雪眼神却和银夫人对视一眼,两个人的眼神互相示意着。
翩雪十分委屈似得靠在魔尊身上,而魔尊此时的心思不在她的身上,而在如吟的身上,银夫人让其他人离开,命令那三个人不许跟着,三人不服气,最后还是魔尊强大的压力也不得不答应。而后翩雪给三个人眼神示意她们也连忙离开了魔尊大殿。
一行走后只剩下,魔尊、银夫人与翩雪三人,银夫人瞧了瞧周围问道:“还有一个人吧。”
魔尊颔首“嗯”了一声后,那人缓缓出现在银夫人一侧,像是收到了魔尊的旨意在背后保护银夫人一样,银夫人瞟了一眼,很冷的一眼,也是复杂的一眼,他瞧着如吟出了神,反应过来后,淡漠道:“你也许久不见他了。漠之初,向魔后娘娘行礼。”
银夫人面无表情故作疑问似得说道:“还以为落莳儿再也不见你后,你再也不会出现了,此番出现,想见么。”
漠之初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一旁已经被破坏的柱子,银夫人见他不回答也没多问,她重新将目光看向魔尊,笑脸相迎道:“君上应该还没有用晚膳,我陪你吧。”
“好。”
......
......
施夷秋独自一人待在乌鬼城,手紧紧握着冰马绳,不一会她忽听到什么声音,她轻轻往前头不远处一看,一个看样子比她大的姑娘在那里不知道在改什么,她下了冰马,牵着冰马绳,仔细一瞧记起是谁来,差点被吓了一跳,她试探性的问道:“千曦嫣?”
那人被叫了名字一下子起身与施夷秋对视,千曦嫣笑盈盈道:“秋儿!”
施夷秋强撑着笑容,道:“嫣姐姐,你怎么在乌鬼城?”而随即那响亮的乌鸦叫声让施夷秋恐惧不已,但她表情也只是瞧了一眼,随后继续看向千曦嫣。
千曦嫣是比施夷秋年长些,身上穿着的都是荆钗布裙,却显得玲珑浮凸,五彩斑斓又破破烂烂的绳子装饰着发鬓,样貌倒是与孟茗儿极为相似,但是瞧着比孟茗儿更为天真,极为单纯的样子,也更有着英气。虽说是年长,可却气色红润,缥色玉纤纤,脸上虽然脏脏的,也架不住千曦嫣的美。
施夷秋仔细看着她,她当然知道姐姐为什么要那样做,自己的夫君与儿子都想要人魔合并换做是个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千曦嫣是正派人士,施夷清也是尊重千曦嫣,得到她的允许后才将汤药递给了千曦嫣。
千曦嫣回答道:“清儿让我在这等着秋儿,她说秋儿一定会来乌鬼城,让我保护秋儿。”
施夷秋不由自主的流下眼泪,被她说了声脸上的水,她终于在内心承认了施夷清作为姐姐究竟为她做了多少,可她不愿意,姐姐实在是做得太多了,什么都给她,说不定有朝一日连命都……呸!施夷秋连忙扇自己好几个重重的巴掌,她不能诅咒姐姐,姐姐是她唯一亲人了,如果真的要选择她除了姐姐谁都不要。
施夷秋拿出东方既白颜色风信子花纹的手绢,仔细一看白色的地方脏了不少,这手绢是姐姐为她做的,姐姐什么都会,在施夷秋眼中姐姐是温柔、温婉、温顺、温和,甚至毫无脾气,是个极为好的性子。她记事起姐姐便是那样的,有次接替了一下姐姐的位置,姐姐的脾性更为的温柔,只剩姐姐那一丝无奈般的苦笑。
千曦嫣像个三岁小孩,她呆呆的看向发愣的施夷秋,她扯了扯夷秋的衣裳,“秋儿,怎么了?这手绢真漂亮,清儿也给我做过一个。”
她本想将手绢放回去,听见千曦嫣说的话她突然发问:“姐姐给你做的是什么样式的手绢?”
千曦嫣认真思考道:“也是东方既白的颜色,花纹是姚黄牡丹盛开到极致的样子,极为好看,清儿手艺巧得很。”
“姚黄牡丹……”施夷秋喃喃自语,一直不停的念着,要不是千曦嫣又叫了一声,怕是她也已经失了神了。
“没事,我们继续往前走就好,姐姐也应该结束了魔界的事情,上冰马,我来骑。”千曦嫣连连点头,她的修为是比施夷秋要强许多,大乘期大圆满,可她对于从前不愿意再说,而施夷清也帮助她完成了千曦嫣的想法。
此时此刻三位将军夫人暗中想法子,酒聆灵待在屋内照顾神志不清还疯疯癫癫的白蕊钥,叶莉儿连夜骑马听闻夫君回府她必须把事情告知夫君,而程伞衣负责保证伏魔大会的稳定,只是她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东方弈的身影。好在最后东方弈及时回来继续主持伏魔大会,这场伏魔大会也总算是结束了。
可对于死在木桶里头溺死的姑娘,与死在一侧的姑娘,至今为止他依旧在调查,他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含冤而死,这是他的底线,也是他可以容得下夜胭突如其来找他的原因之一。
终究什么都无法查到,东方弈不愿意放弃,上天到底仁慈,让他一个线索,但这是一封烧毁的信封,上面也只有寥寥几字————魔界鬼都城。
东方弈愣了一下,他想要去可一方面没有特殊事情不能去魔界,更何况那死去的两个姑娘在别人眼中也只是两条人命罢了,最重要的一方面师叔在宁皛门重病,身为大师兄也是师叔要求去处理门派事务,还有一方面娘子的身子还未完全好,回去后还要天翾岚看看身子如何,一桩桩一件件都压在他这个大师兄身上,他紧握着手中被烧毁的信封,喃喃自语道:“……等我处理好一切,一定要为冤死的人,洗脱冤屈。”
而随之救走了孟茗儿,崔则瑢一行人也赶到了乌鬼城,也瞧见多了一个在冰马上的那位女子,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她的美其他没有很大的特殊,在施夷秋这样的美人身后也丝毫不逊色,她的美只有在万紫千红的美人中才会格外的耀眼,恰如那倔强不屈的冰莲,与受过极寒冬日的绿梅。
施夷清眼神先是低眉,而后放松下来温言介绍道:“这位是千曦嫣,她比我们都要年长,喊嫣姐姐就好。”
千曦嫣向一行人打招呼,膀子与张憬都是颔首示意,其余人都是伸出手打招呼,施夷清才想要说什么忽然上方隐形鸟的飞鸽传书出现在施夷清面前,她拿出了信封,上面写着————施夷当家,我知道你一向都是不会拒绝别人,还请等拿到冰寒冬莲后去一趟鬼都城,想必东方兄与你说过,还请施夷当家告知崔少爷一声。落位是天翾岚写的。
崔则瑢连忙问道:“夷清上面写了什么?”
“天翾岚写的,她希望在找到冰寒冬莲后我们再去一趟鬼都城。”施夷清将事情解释完后,又将崔少爷的事情告知给千曦嫣,她接着道:“既然都到了乌鬼城我们赶快去乌鬼城中的寒魔山,只有寒魔山孕育着冰寒冬莲。”
“何必如此麻烦。”千曦嫣道:“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我一人去便好了。”
“不行那样太危险了。”施夷清着急拒绝,眉间依旧温柔,她保持好情绪,继续劝道:“嫣姐姐,不只是有你一个人,大家都是要帮崔少爷的,嫣姐姐还未别独自一人行动,夷清在这求过嫣姐姐了。”说罢她默默低下头,虽然骑着冰马但却显得十分卑微,千曦嫣拗不过也答应了下来。
这乌鬼城乌鸦最多,叫声更是响亮,施夷秋的心都吓得控制不好冰马绳,千曦嫣小声询问道:“秋儿,你怎么了?需要我来操控吗?”
“不打紧。”施夷秋故作打趣道:“话说这乌鬼城也是热闹的很,魔界人口味听闻是吃腐肉,不知道咱们上次面见的继后与那魔尊也是的么?”
说罢一行人全都笑了出声,千曦嫣顺着施夷秋的意思的打趣道:“是啊孩儿头上还有个老子呢。”
除了崔则瑢、张憬其余人笑得都高兴,崔则瑢是尴尬一笑,张憬则是面无表情像是说是打趣话与他无关,他也没有这个心情去听女人之间打趣的话,他最主要的事情就是保护崔少爷,这是银夫人交代的。
施夷清温婉一笑,“听着你们两个人说话,我到底觉得这乌鬼城似乎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了。”
本身施夷秋还想着继续说,张憬一句话让她的话收了回去,“笑得再大声一点,里头的魔界百姓就知道名门正派的人来抢他们的好东西冰寒冬莲了。”说完施夷秋不乐意的翻了一眼,千曦嫣默默拍了拍她的肩,表示算了。
施夷清一挥手将所有女子的衣裳给换了,“湛兄,有劳你了。”毕竟这次去魔界不能张扬,其余人都是男子她也不好动手。张憬颔首后手劲比较大的给其余男子换好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