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则瑢绝对不自傲对于考官的说辞也是虚心的接受,解恕徵思虑半刻道:“你们七人通过此次第三次试炼。”
崔则瑢喜不自胜,全部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这副把情绪写在脸上的傻样也是跟花夫人大差不差了。崔则瑢对着身后的六个人道:“咱们都通过了。慕奕,你中的毒好些了吗?”
“你先别担忧这人,你关照关照自己吧。”徐隼琥急道:“你喝整整六碗的毒药,你身体真没事么!”
羡阚与瀛临烬也是慌忙的担心他,但崔则瑢倒是不在乎这点小事,他道:“这点小事微不足道,咱们七个人一起通过这第三关试炼就好,不必担心我。”
“你是中毒蠢坏了脑子么。”羡阚单纯不理解又问道:“你明明让自己一个通过也就罢了,咱们七个人中总会成为敌人对上,你是真的丝毫不怕吗?”
崔则瑢扯了扯嘴角,道:“有什么可怕的,殊途同归是常事,大家的本事各有千秋,但我始终相信伙伴,绝不会猜疑对方一点半点,即使对方有心瞒着我,但人总会有自己的理由,因此对方想说,便让他说,如若不想说,那便也是给对方留着一定的空间罢了。”
慕奕冷不丁的说道:“脾性好小心把自己给害了。”
羡阚反驳道:“你会不会说话。没有则瑢我看你早死了吧。”
“不用争论这个。”崔则瑢不在意慕奕的说辞,他连连说道:“伙伴之间不能内讧,信任对方是关键的事情。咱们等第四试炼就好了,吵来吵去也没什么意义,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都是伙伴,没关系的。”
而后没人多嘴,崔则瑢笑容满面在旁人眼中却有些可笑,但他不在乎,反正如今已经过了三关,后面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什么新的试炼放马过来就好了,崔则瑢从来都不怕,越是下套他越是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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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魔界内翩雪焦躁不安,夜胭秉持着融为一体的对方闲来无事来看望,终归她就算不来魔尊也会让她去安抚翩雪,魔尊日理万机,天天批奏折,根本没有时辰可以来陪翩雪,翩雪就算是闹着梦魇,魔尊都不会来看一眼。
夜胭将食盒递过去,脸上依旧微微浅浅的笑意,她道:“带了粔籹,你尝尝,这次也放了你喜欢的凌霄花,我还做了凌霄花糕,你素来除了粔籹也就凌霄花糕符合你的口味了。”
翩雪甩着脸子,正眼都没有瞧着夜胭,她此刻烦心着,一脸不耐烦道:“听说静心修炼,星云第二回就被淘汰了,反倒是古鸢那个贱皮子既然过了第三回,出生卑贱的人,本事还真是不少,眼下本宫也就能指望指望祁辞那孩子了。”
夜胭虽不喜古鸢那人,但翩雪这番话属实是有些不好,她道:“古鸢一向听你的,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翩雪反驳道:“终归不是亲生的,星云再怎么娇气,那都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古鸢是来本宫捡来的贱皮子,怎么能与我那金尊玉贵的孩子相比较?古鸢那贱皮子还没有这个资格。”
夜胭不再说话,也不行礼就要走,翩雪本身就烦,瞧见夜胭的这个态度更是无法接受,她起身极为气盛道:“夜胭你几个意思!被魔界皇族称为夜胭姑姑就得意了?你看看你自己一副自以为是的清高样子,装模作样给谁看啊!”
夜胭不予理会,完全无视翩雪的话,翩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要给夜胭一巴掌,夜胭眼疾手快反倒是一巴掌扇了过去,仿佛不留一点情面一样,她用着微微浅浅的笑意剜了一眼,随后道:“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还有所谓的一席之地吗?翩雪你是有法术,但你有时便是毫无用处的绣花枕头。”说罢缥缈离去。
翩雪被夜胭气得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竟不知道夜胭何时这般的口齿伶俐了!翩雪本身出生于妓院,若不是银夫人求着翟舟淤的帮衬,翩雪也没有今日的风光。
夜胭这人竟这般的刻薄,姑姑的称号有了后得意了不少,瞧她这个模样,看本宫不拉她下水!翩雪暗暗想着,她早就有了这样心思,不过夜胭平日里都是平和,不怎么爱说话,因此也让翩雪找不出错来,今日的说辞在翩雪眼中那是瞧不起她,但她不知道的是魔界皇族也没几个看得起这个忘恩负义、断章取义的继后娘娘。
夜胭回到霍门后被婢女告知南胤国的嵇璃姑姑在衣冷阁等着小姐,夜胭轻微蹙眉很快转变来到衣冷阁见远道而来的嵇璃姑姑。两个人先是互相行礼,再是让白淡在屋外看着,不许人出来,闲聊下来后,夜胭就问嵇璃为何而来。
嵇璃笑吟吟道:“没事就不能来了么,好歹我们也是银夫人帮手,你那慕奕能去静心修炼不也是银夫人帮着的么,你理应报恩吧?”
夜胭见嵇璃如此直白倒也不藏着掖着,她不再露出那微微浅浅的笑意,她表情在那一瞬间变得极为冰冷,宛如伫立在寒冰冬日中坚毅不懈般的一株寒冰嫣花,独立孤傲着,她畅然道:“跟你说话倒也没那么的累,想来你也担心,慕奕的事情,我也不好多说,我想给他找个妻室,你那南胤国有不错家世的姑娘吗?”
“你想说的难不成就是这个?”嵇璃笑道:“这可不像你啊,夜胭姑姑。”
夜胭道:“姑姑来姑姑去的,咱们也开门见山便好了,说这些也是无用的话,咱们不是在静心修炼动手,不过花无的人就不一定了,想必他们一定会让崔则瑢通过,通过的确是好事,但难保崔则瑢不会受着非遗,话说犀贞那孩子如何了?上一次看到他时还是在你偷偷摸摸过着胆战心惊的生辰的时候,算下来已经许久没有没见过犀贞了。”
嵇璃“害”了一声,珊珊开口道:“犀贞不过一孩子,能出什么风头,难不成还能像南胤瑧祈与库舜洛似得又是杀人又是创建新的幻境么。再则你们魔界不也是不怎么出现在人族的视线里了么,又有什么可担忧的。”
“你是清闲,犀贞对你而言,就像是我对慕奕那般,不过不管额娘还是娘亲,都不能让他们叫出口,你也是心忧这个,但其实你不必对犀贞过于好,终归南胤瑧祈算不上是个手干净的,至少比我们脏了许多,那简直不是一点半点,你不怕反噬吗?”最后一句话夜胭直接阴阳怪气也不怕就这么一句话让嵇璃跟她翻脸。
嵇璃气定神闲丝毫不慌,道:“东方弈是个良善之人,是个好丈夫,好君子,好夫君,史斐玉的命是真的好,可惜了东方弈对妻子这般的好,也不曾纳妾室,一生一世一双人,东方弈渴求的真是简单,咱们要的就不一样了。”
夜胭似得一根细细的刺狠狠地扎了一番,可面前的人与她有些相似也与银夫人极为的相似,她怒不形于色,慢条斯理的开口道:“我们要的有什么不一样的,你得了该得了吗?得了你想要的吗?一路走来你是真的高兴了吗?”
嵇璃紧紧握着紫檀木椅子的扶手,强行淡定下来,瞳孔还没有成为极为明眸的红色,这点事她还能忍下来,她清淡冷笑道:“那你呢,你想要的终归是得不到的,那东方弈心里有你吗?你何必自作多情呢,你得了自己想要的吗?得了自己想要的夫君了吗?你什么都没有得到,成了魔界的夜胭姑姑,不是你自己希望的,是翟舟淤给你的,你并非想要,而是你想要让东方弈看到。”
两个人句句刺入人最为脆弱的地方,因为两个人都知道对方那最后的软肋在什么地方,又是谁。二人互相对视,眼眸中,夜胭透露的是不甘神色,嵇璃透露的是得意而后快感瞬间消失。
嵇璃缓缓从袖口拿出一绣着鸳鸯和睦恩爱无比的帕子,故作不经意间放在那小小的紫檀木桌上,夜胭一下子就怒了,她猛然站起身,眼眸中怒意不再掩饰,她毫无礼数的指着嵇璃,就像是一个泼妇一般,不带着一丝一毫的理智,她怒道:“你怎么会有这个帕子!说!是不是你从东方弈那抢来的!果然曾经是库舜洛的情人,当真卑贱、低俗无比!”
嵇璃不慌不忙的看着夜胭无比失控的模样,她不由的心里畅快得意,她施法变出一把圆形扇子来,那扇子上绣着白色百合花,那丝线都是银色,样色为东方既白,她扇了扇,又停下细细把玩着,道:“这扇子的样式当真漂亮,你喜欢吗?”
夜胭怒气冲冲,目不转睛死死的剜着嵇璃,而嵇璃也不恼,又扇了扇道:“不论我怎么跟你说,你也一定会认为我与东方弈有着私情。”
嵇璃未说话被夜胭连连打断嘲笑道:“东方弈大方慷慨,为人君子,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是南胤国的该有的淑德么!”
嵇璃道:“你身为魔界夜胭姑姑怎么能给一个门派的大师兄做妾室呢?况且女色碍于修为啊。”
夜胭反驳道:“亡国之女的朝淳公主都能给赤元帅做妾室,我为什么不能给弈哥哥做妾室,这不公平。”
嵇璃故作长叹一声,道:“少年郎是好,你没失去过,可你也没得到过,患得患失有什么用,难不成这样那东方弈就会疼惜你了?白日做梦说痴话,这话我听着便罢了,让旁人听了,怕是也对宁皛门会不好,你如若真是为了东方弈着想,那你就应该老老实实躲得远远的,你可魔界的夜胭姑姑,也不怕晦气。”
夜胭气得直发抖,她强行淡定道:“你今儿的衣裳倒是比以往张扬不少啊。”
嵇璃一袭嫣红色衣裳,外头穿着嫣粉色纱衣,上头绣着的白色百合花花纹栩栩如生,波光粼粼般的照耀着,这样好的料子与绣工除了天安城的花铺子家,几乎无人能撼动。她轻轻动着身子,鬓边那铃铛般清脆的步摇,吟吟作响,仔细一看那是牡丹样式的步摇,挂着清脆的银质流苏,摆动间显得嵇璃肤如凝脂,而她的心思也在不断的动着。她甚少穿得这般的张扬,平日里的衣裳不是素色就是素色,看不到一点的艳丽,今儿来见夜胭穿得这般的艳丽,只是鬓边戴着步摇与发钗、发簪依旧是银质,看不到金质,可见习惯还是改不了。
嵇璃不觉露出得意之色,又从袖中拿出一盒香料,笑吟吟道:“这是史斐玉送给我的,说是萨澜索卿淮国的香料,我素来喜爱花果香,这香料实在是不喜。来,这盒襄蜜魂心香,就送给夜胭姑姑,还望夜胭姑姑不要介意我说话时候的大胆。”
夜胭的眼珠子都快要长在那盒襄蜜魂心香里了,本身那压制住的怒气一下都没了,她像是得到稀世珍宝一般接过嵇璃手中的襄蜜魂心香,她神色一变,道:“静心修炼的事情便不多说了,况且犀贞与慕奕,定会相互帮衬的。”
嵇璃无意道:“别是自相残杀、反目成仇就好。”
夜胭也不恼,把玩着那盒香不放手,“你可别贫嘴了,咱们做咱们的事,就好了。”
嵇璃笑意满满自是知道夜胭是什么意思了。果然还是来找与自己有些相似的夜胭姑姑最好的。
魔界当中魔尊待在寝宫都一个月没有召集嫔妃侍寝了,魔尊坐在榻上,神色沉重,蒋行不敢上去惊扰了魔尊,而漠之初了断上前禀告道:“尊上,静心修炼已到了第四关试炼,要使法子吗?”
魔尊拿起茶杯刮了刮,淡漠道:“法子使不使不重要,左右也是夜胭偷偷摸摸嫁祸给翩雪的事,跟本尊无关。”
“尊上,那偷鸡摸狗的事情,咱们又不是做不得,倒不如来个一了百了。”蒋行卑躬屈膝,本想说好话,结果一句话就被魔尊赶出去。
漠之初冷眼瞧着,蒋行是忠心耿耿的,但那些话,实在是有些忠言逆耳了,不过翟舟淤也不是没有做过,他的信仰不是神也不是佛,他只信任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