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门内孟茗儿已有几日不愿进食,整日里有些闷闷不乐的,旁人都以为孟大小姐是在着急崔家嫡长子娶人进门的事,可孟茗儿几日更为担忧的是瑢哥哥的安危,她从银夫人那得了不少的消息,也给银夫人偷偷传递消息,两个人中也有不少的往来。孟茗儿知道自己一个弱女子帮不了瑢哥哥什么,可银夫人一直都在告诉她,她是崔则瑢未过门的妻子,是崔则瑢的爱人,孟茗儿自然有些期盼,只是她不知道瑢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柊心上前伺候,自小跟着孟茗儿,只是没有年长的柊雾夫人会说话,柊雾夫人是孟夫人专门培养给孟茗儿的,因有些年长也明白孟茗儿小女子的心思,她上前去让柊心先退下,她递上孟茗儿爱的酥酪茶,道:“小姐,喝过酥酪茶后也要吃点,膳房那早早准备好,让小姐进食也能多谢好心情。小姐这般食欲不振,要是被崔少爷知道了,岂不是要让崔少爷担心了,况且我已为小姐准备好了珍珠白玉汤,不会让小姐容貌吃得难看。”
柊雾夫人搀扶着孟茗儿起身,她嘟了嘟嘴,道:“自从静心修炼被淘汰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瑢哥哥了,也不知道瑢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柊雾夫人微微低下头,“小姐这般担忧,那崔少爷也一定在想着小姐。”她又夸道:“小姐长眉连娟、微睇绵藐,活脱脱的清玉之美,又在钰屏门中是个得脸的弟子,小姐自然配得上崔少爷。”
孟茗儿这可是相当的岁月静好,直到窗边出现一只普通鸟,孟茗儿支走了下人,那鸟站在孟茗儿的肩膀上,窃窃私语着什么,外头那些个奴婢也私下小心翼翼的议论着。
“小姐不是钰屏门的弟子么,怎么时常待在家中啊,难不成是被赶出了山门吗?”
“咱们这些做婢女的可别嚼舌根子了,老实干活!”
“那你倒是说说看小姐毕竟是钰屏门的弟子,时常待在孟门而不是在钰屏门,这还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么!”
“小姐可不是被赶出山门,说是孟大人与孟夫人与钰屏山的掌门商议了一番这才让小姐可以时时回到家中。说到底咱们这些下人说这些有什么用,多说无益,还不赶紧好好干活去!”
孟茗儿听完鸟说的话后,也听见了那些议论的声音,让柊雾夫人去处理那些嚼耳舌根子的婢女,而后自己偷偷跑出去找崔则瑢。才走出没多久便碰到了嵇璃。
孟茗儿连连对着嵇璃行礼,“见过表姨。”
“从母妹,怎么瞧着你出来急匆匆的。是去找崔则瑢的吧。”嵇璃也明白情窦初开的小女子,她道:“那你快去吧,我也很久没去见过令舅父了。”
来找孟茗儿的人很快碰见了嵇璃,连连对着嵇璃行礼,询问孟大小姐的事情,嵇璃道:“她不会出事的,要是出事了,又有谁真的放心让孟大小姐出去呢。”
嵇璃多半是在强词夺理,毕竟孟茗儿的事情跟她无关,真要是出事了也跟她没关系,不过孟茗儿可谓是很机灵,被静心修炼淘汰不哭不闹,修为阻碍也平心静气、韬光养晦,极为的安分。也难怪银夫人会让她选择做崔则瑢未过门的妻子。
“见过令舅母。”嵇璃先是规规矩矩的行礼而后道:“令舅父近来身子可安康。今日怎么没见着令舅父?”
“夫君又要管着孟门又要去上朝,自是有些忙碌。”
“可不么。”嵇璃道:“茗儿可当有福气,父亲是三朝元老,陛下封的国公,还是孟门门主,令舅母您更是不必多说,一品诰命夫人,天德帝的妹妹,与令舅父一样都是陛下钦封的元明郡主,什么好东西好地位都是陛下钦封的,至于婚事,不知道您做不做得了主。”
孟夫人不卑不亢道:“身为人母,茗儿喜什么男人,那本郡主也会为茗儿好生争取一番。”
“是啊,青梅竹马好缘分。”
孟夫人连连打断了嵇璃的话,反驳道:“本郡主不信青梅竹马,只信有缘有分。有缘无分,无缘有分,都是不能勉强的。”
“那是自然。”嵇璃脸色微微一变,道:“都不能勉强的。”
......
......
西髂国眼下是黑夜,崔则瑢倒是看得很是清楚,至于施夷清有些困难,换好了眼睛有些不太适宜,她的步伐有些趑趄,崔则瑢扶着她一些没让人摔着,眼见天色过黑,对施夷清也不太方便,崔则瑢建议先歇息一下,正好想一想其余人会在什么地方。
施夷清是有些小本事在身上的,像生火这样的,崔则瑢倒也不是不会,只是不知道为何他的眼睛越来越不好,尤其是看到火的时候眼睛都会莫名的疼痛,施夷清倒是没什么事情。
至于被施夷清绑在树上的琥心也醒了过来,这般蛇极为不好解除,有人来帮忙才让琥心挣脱下来,她伸了伸懒腰,对着来者的人说道:“真是麻烦,我还以为那施夷家人不是这么发现我是假的,没想到连半个时辰都没有撑过去,太没意思了。主人派下来的这个任务真是让人觉得血被人抽了一样难受。”
那人身穿黑衣斗篷声音也有一些沙哑,“主人这么做自是有主人的道理,我们照做就好。”
琥心一脸无所谓,道:“你对主人倒是忠心耿耿,也不知道主人能不能知道你是忠心耿耿,算了,不是有句话么,还是主人时常说的那一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句话都要让我听出茧子来了,主人天天说这些话累不累啊。”
那人刚要说话,琥心又道:“主人说话自有主人的道理。窃小常,你天天说这些话累不累啊,天天主人前主人后,狗都没有你这般的忠心耿耿,你为了主人做了许多事情,我也见主人有多在乎你,你就不知道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么!好歹方才没被揭穿前的时候跟那施夷清、崔则瑢说话的时候倒是喜欢的很,那崔则瑢身为花夫人的孩子真是遗传了花夫人的一股傻气。”说罢还哈哈大笑,也没有淑女的样子。
窃小常又道:“窃晓姬,你好歹是个女子,笑容就不能淑女一点么。”
窃晓姬哼了一声,连连撕下了那人皮面具,一点都不给面子直白的骂道:“淑女什么淑女,主人都没说什么,你倒是多嘴了,真当自己是主人的枕边人了?你瞧瞧自己的样子,花夫人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你是个啥?”而后又是一句阴阳怪气道:“岂必新剑终不及,究输旧剑久相投。主夫人死很久了,主人也不会对崔则瑢下手,毕竟主夫人可是花夫人的姑姑。”
窃小常被气的不轻,道:“花开得再怎么漂亮、亮丽,总有凋零的时候,花无百日红,那便是花家女子的命!”
窃晓姬连连提醒道:“你可小心别被主人听去了,要被主人听到了,你就等着挨罚吧。”
窃小常道:“该走了。你都已经被施夷当家与崔少爷发现了,还不走么?”
窃晓姬道:“着急什么,主人都不着急,真是圣上不急太监急,你急个什么劲,难不成那东西还能飞了不成,多心!”
“说什么呢。”又是一位黑衣人出现二人当中,二人连连行礼,来者为圣女,算得上是可以命令窃姓的人,窃晓姬倒是无所谓,行礼是有行,只是那脸色不太尊敬,黑衣人也习惯了。
窃晓姬靠着树,歪着头,道:“曼圣女,主人又给我们安排了什么?”
曼圣女道:“主人说了,让你们速速回去,剩下的事情,等回去之后再做打算。”
“不追杀?”见曼圣女摇了摇头,窃晓姬感到没趣,道:“不追杀可真不像是主人的风格。既然是主人的命令,那咱们就回去吧,本来还想找点乐子呢。”
窃小常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问了一句,“既然不追杀,那主人可有其他的事宜交于我与窃晓姬。”
曼圣女道:“一切等回去处理,主人说了先撤退。”
二人连连应着,窃晓姬虽不是很愿意但也没说什么,二人便跟着曼圣女离开了。
生火的施夷清感知到了般蛇已经被人解开了,她倒是不紧不慢,淡定的很,好在她与崔则瑢都结丹了,也就不用进食了。施夷清坐在他的一旁,笑意温柔,道:“则瑢,今儿咱们也累了,前夜我守着,后夜你守着可以吗?”
崔则瑢连连回绝道:“没关系,夜晚越暗我看的越清,前夜与后夜我都守着,你好好歇息,别太累了。”
施夷清神经紧绷了很久,不知为何听见崔则瑢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头有些安心,崔则瑢最后还来了一句,“你放心。好好歇息,别累着自己了。”
崔则瑢出于对伙伴的友善施夷清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虽然在旁人眼中崔则瑢是个脑子不好使,还容易被人拿枪使的人,但施夷清对崔则瑢没有太多的偏见,而那“你放心”三个字,是施夷清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三个字,她有的时候真的太累了。
崔则瑢很会理解别人的难处,他有些像花夫人,但花夫人当初也吃了不少的亏,那时候的花夫人与银夫人宁愿自己吃亏、想其他办法都不会牵连无辜之人,至于现在,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崔则瑢与施夷清呆在一起,二人一比较都是出奇的美,施夷清的清玉之美虽不及银夫人当初的那样,但可谓称得上天生丽质难自弃,而施夷秋虽与施夷清长得一样但两个人中的气质不一样,施夷清是清玉,施夷秋是窈窕玲珑的俏皮,是朦胧中的俏丽之美。如若晨曦的光色照耀在施夷秋的脸上那更是显得回眸一笑百媚生。可惜的是在崔则瑢身旁便像是破裂的花瓶,瞬间失去了颜色中的美色。
崔心杀与花夫人都是美中的美,父亲既有貌柔心壮、音容兼美的容貌,也有骑马射箭、上场打仗,一身正气、风度高爽、仪表瑰杰让人觉得无比依靠的本事,极致的英气、可谓齿有如玉、少有杰表,甚至是妖颜若玉、红绮如花。可凡是男子的事情,他做的样样都好,只是当初孩子性子什么都不愿意。
而那花夫人更是了不得,俏丽之色完全不是施夷秋可以比拟的,她风姿绰约似有女中豪杰的英气,英气与俏丽的结合,亦是绝代佳人,乍一看还有些貂蝉的艳美,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更是显得让花儿看得都会害羞的极致美貌。
崔则瑢亦可以妖颜若玉、红绮如花来形容本不可以言说的美,施夷清靠在他肩上都有些逊色许多。崔则瑢虽然傻里傻气,可美也是没话说的,但他自己并不在乎,他眼下思考与担忧的都是犀兕的腿,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让犀兕的腿给断了。
他的神经也紧绷了不少,身子却很放松,毕竟他要让施夷清安心歇息,只是能不能走出西髂国这个地方还是要靠施夷清,不过崔则瑢总是觉得还有什么未知的东西正在靠近,崔则瑢心里无奈,他的脑子依旧是那般的不太好使。
花无之内四人未有好好歇息,胭琴瑟趴在那柱子上头,神色也倦倦的,只是不累也不困,她在那粗狂无比的柱子上像是俯瞰一般瞧着在那站着的玉瑟尘,玉瑟尘可谓是一脸的妖气样,阴柔的很,如同玉一般清色,那容貌都不知道用来杀过多少个人,他细细观察着与自己不般配的伞,他用起来很好,那是他的利器,他的武器。可惜样色不般配,他也没想过改变伞的样色。
“瑟哥,天天欣赏着那嬅心伞有什么用?难不成死人还能爬出来跟你说说这漂亮却不与你相配的伞么。”胭琴瑟无聊至极,她也喜花夫人,只是花夫人已经死了许多年了,有句话说的没错,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