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之间便飞速流逝,赵尧与刘昊然来方寸崖学法已然过去了整整四个月。就在这一日,传法长老再次赐予药液。
那晶莹且光洁的小玉瓶,高度不过二寸,圆形瓶底的直径也不过一寸,里面的药液着实数量有限。这种药液呈现出宛如温润翡翠般的碧绿色泽,散发着一股独特而清幽的草香,那香气沁人心脾、令人沉醉,对开辟苦海有着超乎寻常的神奇效果,能够为修士节省下大量的时间与精力。据说,这种药液乃是从百种珍稀罕有的药草中历经千辛万苦提炼而出的精华,其功效仿若人体生命之轮内蕴藏的精气,故而被称作百灵液。
“刷” 石崖上的传法长老化作一道绚烂夺目的神虹,以风驰电掣般的迅猛之势冲天而去,眨眼之间便消失在方寸福地的幽深之处,不见踪影。
赵尧与刘昊然满心欢喜、小心翼翼地收起玉瓶,正准备转身离去,但就在这时,一位十五六岁、身材壮硕的少年气势汹汹、横冲直撞地走了过来,趾高气昂地拦住他们的去路,扯着嗓子大声喝道:“借两瓶百灵液。”话音未落,便不由分说地伸出手猛地向前抓来,动作之迅猛犹如疾风骤雨,根本不给两人丝毫拒绝的机会。
“你是谁,凭啥给你?”刘昊然怒目圆睁,满腔怒火瞬间被点燃,他用力一把拨开对方的手,稳稳地站在那里,毫不畏惧地斜瞪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坚定。
“哼,在这方寸福地,就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识相点赶紧乖乖把百灵液交出来,别给自己找麻烦、惹祸端!”少年双手抱在胸前,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地说道,脸上写满了蛮横与霸道。
赵尧眉头紧皱,如墨的双眉拧成了一个疙瘩,他向前迈了一步,义正言辞地说道:“百灵液是长老赐予我们的,你如此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强抢,就不怕长老知晓后对你加以重重的责罚?”
少年张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责罚?长老日理万机,哪有空闲来管这些芝麻绿豆大的琐碎小事。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乖乖把百灵液交出来,我还能网开一面放你们一马!”
刘昊然气得满脸通红,犹如燃烧的火焰,他声嘶力竭地大声吼道:“你这是公然违背福地的规矩,我们绝不会向你这种仗势欺人的恶势力低头屈服!”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又在仗势欺人,肆意欺负新人了。”
赵尧环顾四周,看到周围的人都面露惧色,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纷纷不自觉地向后退去。再看这个嚣张跋扈的少年手中,竟然紧紧地攥着足足五六瓶百灵液,他立时明白,这是王猛长期以来毫不掩饰、肆意妄为的巧取豪夺。
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见自己被当众拒绝,当场便面色一沉,双目圆睁,怒喝道:“你们借还是不借?”
刘昊然与赵尧皆不愿招惹是非,毕竟此地众人皆为修士,他们来到方寸福地的时间尚短,还处于根基未稳、摸索环境和修炼法则的阶段,实在不想与他人产生冲突纠葛。当下,二人神色略显紧张慌乱,缓缓向后退了几步,目光中流露出急切想要离开此地的意愿,欲就此转身离去。
“就这样离开,你们问过我是否应允了吗?”这个少年冷笑一声,脸上瞬间布满狰狞之色,迅猛地一把紧紧抓住刘昊然的手腕,力道之大,使得刘昊然的手腕瞬间出现数道触目惊心的红痕。他的另一只手则如鹰爪一般,急速地朝百灵液抓去。
刘昊然如今虽说力量不及赵尧,但与尚未修成玄法神通的普通修士相较,已然堪称神力。只见他眉头紧蹙,冷哼一声,手臂的肌肉瞬间紧绷如铁,猛力抖手一挥,一下子就将这个少年狠狠甩了出去。那少年顿时失去平衡,脚步踉跄,身体左右剧烈摇晃,险些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
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恼羞成怒,脸色涨得犹如猪肝一般通红,声嘶力竭地吼叫道:“竟敢跟我动手,我定要让你们这个月下不了床!”其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凶恶的威胁。
就在这时,又有几名十五六岁的少年趾高气扬、气势汹汹地挤进人群。他们个个神色嚣张跋扈,目光中透着一股肆无忌惮的蛮横之气。周围的人顿时面露惧色,眼神中充满了惊慌失措,匆忙迅速地向后躲避,仿佛躲避洪水猛兽一般。似乎对这几人的恶名和蛮横手段早有耳闻,深知其极不好招惹。
在他们的手中,皆紧紧攥着六七瓶百灵液,那些玉瓶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而柔和的光泽,很显然,这些皆是凭借蛮横之力从他人那里强行抢夺而来。
这几人行动如风,眨眼之间便将赵尧与刘昊然严严实实地围在了当中。刚才被刘昊然驳了面子的少年面色阴沉如水,嘴角挂着一抹充满寒意的冷笑,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几个给他们一点刻骨铭心的教训,让他们清晰地知晓我的厉害,明白得罪我的凄惨下场。”见此情形,赵尧目光坚毅沉稳,双唇紧闭未发一言,径直果敢地向前迈步。一位身形矫健、气势汹汹的少年刚如恶狼扑食般跃身跳上前来,便被他以雷霆万钧之势猛力一脚踢开。那少年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直直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数米之外,扬起一阵尘土。
刘昊然亦冷笑出声,眼中满是鄙夷与愤怒:“连我们都敢这般肆意妄为地抢夺,还真是胆大包天、无法无天。若不给你们这些为非作歹之徒一点沉重惨痛的教训,着实难以料想你们将来还会做出何种令人发指、丧心病狂的恶事。”他下手更为凌厉果决,手臂挥动间带起阵阵凌厉的风声,几乎是抬手一挥一巴掌一个,将身边的少年全部狠狠抽飞。那些少年的身体如同飘零的落叶般在空中毫无章法地飞舞,而后狼狈不堪地摔落在地上,一时间,此地顿时化作一片滚地葫芦之状,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令人心惊。
“你还敢打我?”最开始挑事的那个少年脸颊肿胀得犹如熟透且即将破裂的桃子,双目仿佛要喷出熊熊火焰,恶狠狠且充满怨恨地瞪着赵尧与刘昊然,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而后他迅速从地上挣扎着爬起,脚步踉跄却又不顾一切地转身朝远处拼命跑去,边跑边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们给我等着。”
由于不能沟通生命之轮内的神力源泉,修士相较常人虽在力量和速度上稍有增强,但同赵尧与刘昊然相比,他们便如同孱弱无力的普通人一般。
就在这时,远处一位十四五岁、面容清秀却神色冷漠的少年对身边一位二十几岁、面容冷峻且目光阴沉的青年道:“你弟弟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让他过去试探掂量一下,结果却如此丢人现眼、狼狈至极。
二十几岁的青年闻言,神色间骤然浮现出一抹尴尬,但其看向那年龄比他小一些的少年的目光中,却明显透露出深深的忌惮之意。他微微躬身,略带恭谨之色,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两个人看起来平平无奇,亦无甚独特非凡之处,其貌不扬,实力也未见得有多出众,值得如此大费周章地试探吗?”
“是我爷爷执意想要试探,据闻这两个人似乎服用了某种极为珍稀的神药?”十四五岁的少年微微仰头,脸上流露出不屑的冷笑,语气中满是轻蔑,道:“不然,以这两人的寻常资质,我对他们根本毫无兴趣!”
二十几岁的青年听到这里,身躯猛地一颤,顿时打了个冷颤,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对少年的爷爷似乎怀有极度的恐惧与敬畏,声音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道:“纵然是有神药,也都已然被这两人全然服下了,不知他老人家究竟作何打算?”
“我爷爷觉得他们的体内应当还残存着颇为强大的药性。可惜直至最近才知晓这两人的事情,他老人家为此懊悔不已,懊恼无比。”
“这……”旁边的青年只觉一股寒意自脚底瞬间直冲头顶,身体忍不住一阵发寒,嘴唇微微颤抖,迟疑不定地问道:“纵然他们的身体还残存着药性,难道还能够顺利提取出来不成?”
“不能直接提取出来,难道不会从他们身上放血吗?”听到此话,十四五岁的少年笑起来神色极为阴冷,那狠厉的模样与他的年龄实有些格格不入。他目光中闪过一丝残忍,道:“大不了直接炼化了他们的身体,我想……我爷爷就是这个意思。”
听到对方的话,旁边的青年只觉心中陡然涌起一股彻骨的凉气,那个炼药的老头向来心狠手辣,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行事毫无半分怜悯与慈悲的情怀。作为方寸福地的一名长老,其地位尊崇,权势滔天,凭借其高深莫测的修为和狠辣决绝的行事风格,鲜有人胆敢轻易去招惹。那两个少年如今被他视作珍贵稀有的药材盯上,必然难以保全性命,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十四五岁的少年仿若在驱使手下一般,神色骄横,道:“你那不成器的弟弟过来了,你与他一道过去试探衡量下那两人,仔细探查他们的体质究竟如何,是否值得我爷爷拿来炼药。”
“好,我即刻便去。只是,这两人若真有非凡之处,万一......”二十几岁的青年面露踌躇之色,额头上冷汗涔涔,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和惧意。
“哼,哪来这么多万一,照我说的去做便是。倘若办砸了,你应当清楚后果。”十四五岁的少年满脸不耐烦,语气中尽是骄纵与跋扈。
赵尧与刘昊然已然行事极度低调,平日里谨言慎行,唯恐招惹上丝毫是非,但依旧被人盯上了,只是他们此刻尚且不知晓。当他们挤出人群正要离去之时,却再次被人阻拦。
这是一位二十几岁的青年男子,其体表有点点光华缓缓流转,那光芒时隐时现,神秘而诡谲。很明显他已然修成一些玄法,能够施展部分神通了,周身散发出一种无形且令人压抑的威压。
“哥,你务必帮我狠狠地教训他们!”刚才挑事的少年,双目犹如燃烧的火焰,恶狠狠的盯着赵尧与刘昊然,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们竟敢对我动手,让我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周围其他几个少年见靠山前来,也都纷纷扯开嗓子大声呵斥起来。
“打断他们的四肢,让他们好好尝尝苦头。”
“大哥,让他们两人跪下来磕上一千个响头,给我们赔罪,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赵尧面色凝重,沉声道:“诸位,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不过是些许微末的冲突,何必闹得这般不可收拾。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将事情做得太过决绝。”
刘昊然也赶忙说道:“正是,大家各退一步,相安无事岂不是甚好?以和为贵,实在没必要非得拼个你死我活。”
“少啰嗦!”挑事的少年声嘶力竭地喊道,“今日你们休想轻易脱身,定要让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几个少年不断嚣张叫嚷,声音尖锐刺耳,仰仗着靠山在此,对赵尧与刘昊然不停地进行羞辱与咒骂。
赵尧当时便紧皱眉头,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凝重,心中暗自思索。他自然不会因几个少年的无礼之举而动怒,他只是觉得此事颇为不同寻常,似乎有人在故意针对他们,背后或许潜藏着更为深沉的阴谋。
“你们两个为何将我弟弟打伤?”青年男子面色阴沉得好似墨染,目光如凌厉的剑矢般直直逼视着赵尧与刘昊然。他的声音低沉喑哑,带着沉沉的压迫感,仿佛能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凝滞冻结。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打伤他了?”刘昊然当时便怒眉竖起,扯着嗓子大声说道,“明明是你弟弟蛮横跋扈、不讲道理,不由分说地上来就要抢夺我们的东西,还妄图动手伤人,我们不过是被迫正当防卫。你身为兄长,却不辨是非曲直,就这般蛮不讲理地前来兴师问罪,简直是荒谬至极、不可理喻。”刘昊然气得满脸涨红如血,胸膛急剧起伏,呼吸也变得急促粗重。
“说吧,你到底想怎样?”赵尧直截了当、毫不拖泥带水地问道,他的眼神坚定沉稳而又冷静沉着,紧紧地盯着青年男子,试图从对方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你们毒打了我弟弟,作为兄长,我自然要为他出这口恶气。”青年冷笑出声,那笑容中满是彻骨的寒意,“今日你们休想轻易脱身。”他步伐沉稳有力,一步一步向前缓缓逼近,每一步都携带着如泰山压顶般的强大气势,仿佛一座巍峨的高山在缓慢却又不可阻挡地移动。
“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颠倒黑白。”刘昊然怒不可遏地高声喊道,“你这样仗势欺人、肆意妄为,难道就不怕遭受门规的严厉处置吗?”
此刻周围聚集了不少人,全都在远远地观望。他们的脸上带着紧张惶恐和惊悸恐惧的神情,没有人胆敢贸然上前劝阻,这处山崖下的弟子几乎都是刚入门不久,对眼前这个身体可流转光辉、明显修为高深莫测的青年心怀深深的惧意。
“打断他们的四肢,让他们跪在那里!”
“扔进湖里喂鱼!”
那几个少年再次嚣张跋扈地叫嚷了起来,他们的脸上满是洋洋得意和张狂放肆,仿佛已经亲眼看到赵尧和刘昊然悲惨落魄的下场。
“都给我闭嘴!”青年男子怒声呵斥道,“我自会妥善处理。”他的声音犹如滚滚惊雷炸响,吓得那几个少年顿时噤若寒蝉。
“刷”
光华一闪,这个青年如鬼魅般迅猛扑上前来,速度之快好似闪电划过,只见他身形如鬼魅飘忽,掌指晶莹如玉,仿若锋利的利刃一般携着呼呼的凌厉风声斩向赵尧的脖子。
他并未动用全力,在他看来,这一记掌刀已然足够将赵尧瞬间劈翻,使其瘫软倒地无力反抗。然而让他未曾想到的是,赵尧反应迅敏至极,侧身向后敏捷地退了两步,动作流畅自然、毫无滞涩,极为自然地躲了过去,而且竟探出手“砰”的一声紧紧抓住了他那只手掌。
“放手。”青年虽心中有些许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自若,依旧不认为赵尧能够对他构成丝毫威胁,“你这是在自寻死路、自不量力。”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额头上青筋根根暴起,犹如蜿蜒的蚯蚓。
“明明是你先动手的。”赵尧说道,“我不会轻易放手,除非你给我们一个公平公道。”赵尧的手上再度加大了力度,让青年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阴沉。
“公道?在我这里,我说了算。”青年怒声喝道,试图用力将赵尧狠狠甩飞出去。但是事情再次出乎他的意料,他的手指像是被坚固无比的铁钳紧紧夹住了一般,剧痛钻心无比,根本难以挣脱甩脱。
“砰”
就在这时,旁边的刘昊然再也按捺不住,瞬间悍然动手。他紧握拳头,手臂上的肌肉刹那间紧绷如钢,青筋根根暴突,以排山倒海般的雷霆万钧之势,狠狠砸向对方的后背。那拳头恰似重逾千钧的巨锤,蕴含的力量之大令人目瞪口呆。这个青年的身体剧烈震颤,犹如遭受了沉重撞击的大钟,发出沉闷而压抑的声响,嘴角随之溢出丝丝殷红刺目的血迹。
而赵尧在抓住那只手掌后,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仿若挥舞轻若无物的稻草人一般,猛地将对方抡动起来。他那坚实的手臂肌肉高高鼓起,力量汹涌澎湃,而后毫不留情地重重将对方砸在地上。
“砰”
烟尘如汹涌的浪涛般冲天而起,地面顿时剧烈颤动不止,仿佛发生了一场小型的地震。这个青年体表原本流转的点点光辉瞬间消散殆尽,如同风中微弱的残烛陡然熄灭。他惨叫一声,那声音凄厉而尖锐,口中接连向外吐出几大口鲜血,那鲜血在地上四溅开来,令人触目惊心。他的身体一阵猛烈抽搐,仿佛失去了控制的破旧人偶。
周围的人全都呆住了,他们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满脸写满了不可置信。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赵尧将这个青年打倒在地,并且如此干脆果决、毫不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