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倒是聪明,拿起对讲机,“老勾,我拉着叔了,出去就一条路,你跟你你弟弟两台车,就在路口那等着,等我们过去,你俩撞一下,把后面的车给拦住喽.......”
说完,油门踩到底,风驰电掣的疾驰在唯一的一条进出路上,后面的追兵也是狂躁的一路跟随.......
路面是双向四车道,就算有人在前面制造车祸,估计也很难封闭所有路面,可是一出路口,旁边斜刺里冲出来的两辆车径直朝着追车撞了上去........
三辆车的车祸,堪堪的拦住了去路........
看着大名子脸如金纸,气若游丝,腹部的伤口还在冒血........
但是还是冲我竖起了大拇指,“你这帮兄弟.......挺靠谱的........”
我只好掏出了手机,打给了左冬薇,没有废话,“我需要帮助........”
后面的车祸只能阻挡得了一时,如果还有天网介入的话,那我们根本就跑不了,这个时候不是逞强的时候,是需要帮助的时候。
“怎么了?”
“我现在在惟楚城附近,后面有不明的追兵,还有个朋友腹部中枪了,我需要摆脱追兵,还有给我准备个安全的地方,找个外科医生.......”
她倒是不计前嫌,“给我你的位置........”
怎么说她家也是在江城经营多年的大家族,助我摆脱追兵,多少是有些办法的。最重要的是,我上次中枪的手术,就是她家一个亲戚什么表婶做的。
当初我也是通缉犯,也是她家安排的手术,还安全的出了江城,去到了深山养伤........
做人还是得留一线,当初赶她下车,还痛击了她一掌,现在看起来是有些过份了........
很快,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我给你发给定位,离你现在的位置就三公里,是个汽修厂,你去那里先换车!”、
我赶紧挂掉,收了定位,递给狗剩,“去这........”
狗剩也不含糊,一路上无视一切红绿灯,不过几分钟,就开进了那家汽修厂。
那里有个老板模样的,一脸严肃,递给下车的我一把车钥匙,指指前面的面包车,然后一声不吭的离开。
我和狗剩赶紧把已经有些昏迷的大名子,抬进了面包车,然后还是狗剩开车,重新回到了城市的主干道上。
我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是左冬薇,她倒是指挥若定,“顺着雄楚大道往前,看到卫校的大招牌右拐,进去.......不要挂电话........”
车流走得很慢,但是大街上的警车明显的多了起来。
“紧急状况了!说是有两个凶残的通缉犯在逃,一级勤务!”
我当然知道一级勤务的重要性。
“我们拐进来了!”
“看到医院的后门了吗??”
“看到了.......”
“进地下停车场.........”
“好!”
“一直往下开,开到底........看到我没有?”
看到她了,一身米黄色的风衣,亭亭玉立的站在那,眼神漠然,以前她看我总是很温柔的。
看起来得罪她了........
我下来车,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我再看看头顶上的招牌,上面写着,“殡葬专用车位!”
怪不得这里没人,原来是鬼出没的地方。
她走了过来,看看车里已经昏迷的大名子,“他是谁?”
“刚认识的朋友,没有他,我现在估计已经死了.......”
她点点头,“跟我来!”
说完,她在前面带路,高挑的娇躯,曲线是那么动人。刚刚从鬼门关上闯了一遭的我,瞬间觉得人间美好,不由得庆幸大难不死.......
我和狗剩一起驾着昏迷中的大名子,跟在左冬薇的后面,走进了一道厚厚的铁门,走进去就感觉寒气逼人。额顶上的牌子——太平间专用通道。
进门之后左手有一道门,左冬薇推门走了进去,额顶上写着,“仪容室”。
明显是给死者化妆的地方。
不知道其实这个房间没什么,知道了总会觉得这里阴气弥漫.......
房子不大,中间有一张床。有个戴口罩的女医生正在整理手术仪器。
左冬薇朝着那张床努努嘴,我和狗剩赶紧把大名子抬上了床。
医生年纪有些大,不苟言笑,就直接拿出了锋利的剪刀,剪开了大名子腹部中枪的位置,非常有经验的用手术钳,拉开了伤口一看。先是拿出了一剂针剂,给大名子注射了之后,又开始朝着伤口上倾倒着大量的不知名液体,貌似是在消炎.......
然后,又是一把镊子,深入的伤口,可能是有些疼,直接把大名子搞醒了,开始乱动弹,医生冷冷的道:“摁住他.......”
这个条件就像是战场上一样,大量的伤员,没有无菌室,没有麻醉,只有争分夺秒的救命........
我和狗剩赶紧上前一左一右摁住了大名子,大名子看到了我,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掉,咬碎了牙齿一样,“给.......烟........”
“那你别乱动........”
他艰难的点点头。
我松开了他,给他点了根烟,他咬在嘴嘴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惹得医生皱眉,“我要开始了........”
说完,钳子两边一夹,一拉,镊子伸了进去,眼明手快,很是稳当一次性就把弹头给夹了出来,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筒里,这么个过程,不过几秒,但是我看大名子嘴唇都咬出血来,明显很痛,他却硬是一声不吭,也没有挣扎,全凭意志力控制住了........是条汉子!
紧跟着,医生又拿出类似订书机一样的家伙,两把钳子一合,伤口一紧,就像是订书一样,咔擦一声,皮开肉绽就缝合在了一起,似乎是伤口有点大,医生咔擦咔擦的又连续补上了八下,才算是把这个伤口缝合上了........
大名子还是一声不吭,疼得都忘记了吞云吐雾,点上的香烟就死死的咬住,完全硬抗!
确实是条汉子!!!
医生又开始喷洒了些液体,然后开始补上绷带,胶带粘贴好,冷冷的说了句,“好了!”
说完,又从一个微型冷冻箱里,拿出了冷藏的血浆,开始给大名子输血。
又留下了几个注射器,还有一些药品,“这些消炎药,你们自己打,还有口服的,说明书上有吃多少剂量.......”
然后提着手术箱子就走了。整个过程还没有五分钟,就这么手术完结了。看起来真的是个经验丰富,医术高超的大夫,左冬薇鞠躬,“谢谢表婶!”
医生理都不理她。
大名子这才冒出了口烟,又猛吸了一口,脸色苍白,似乎有些扛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我赶紧把烟接过来,扔掉。他似乎又陷入了昏迷.......
已经走到门口的医生回头,“他的体质很好!他现在需要休息!注意体温,过热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谢谢表婶!”
我也说了,左冬薇也说了,异口同声。
表婶已经不见了。
我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左冬薇,左冬薇面无表情的看着我,“需要在这里待二十四小时,危险期过去了,我们才能离开!这里不会有人来的,你们先休息吧!我出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昨天把人家扔下车的,还打了人家。今天就又求到人家头上,人家虽然表情不善,但是该帮的都还帮了。
以德报怨是美德!向来欣赏人性闪光点的我,无比的汗颜........
随着她的倩影消失,看到了一张躺椅,也不管是死人躺的还是活人躺的,直接一屁股躺了上去,如释重负一般的长舒了一口气,劫后余生的感觉真的是很好啊.........
我看了看狗剩,似乎在担忧什么,知道刚才制造车祸的有他的亲弟弟,也是心怀愧疚,“叔对不住你们了.......”
狗剩坚定的摇摇头,却什么都没说。
刚刚如释重负,又跌落深渊,
我这才领会到,陈南的暴毙其实也算是断绝了我的一线生机,他答应过我拿到主流媒体的权限,让我的遭遇得以广而告之,左东辉也可以清洗冤屈,起码倒时候有左家帮忙,狗剩他们那点事,也可以顺带平息.......
现在陈南一死,刚刚燃起的希望,又顺价化作泡影.......
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什么时候不再连累我的朋友,我家人了呢?
搞得不好,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堂堂正正的去祭奠我的父亲.......这辈子都不可能给盈盈姐一个完美的葬礼.......还有可能连累我的亲弟弟坐牢.......
我双手抱头,十指在发麻的头皮上使劲的揉搓着........
狗剩终于说话,“叔,我一路都戴着口罩帽子,应该还没有暴露,我想去打听打听我弟弟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