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秦人倘若要南征,若无高明的巫医相随,士兵们便容易得痢疾、中暑,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
“尤其是痢疾!若是染上,恐怕必死无疑啊!”
“对于痢疾,现下尚无切实有效的医治之法。若是征伐百越,五十万大军……至少会损失一半以上,甚至更多啊!”胡亥此言一出,满朝武官皆是神色一惊。
只见胡亥微微抬着头,脸上带着几分稚嫩却又坚定的神情,昔日的大臣们则紧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想当年,秦人肃清扫平敌人,历经数年战争,人口已然减少许多,若再损失数十万大军,恐怕无人不惊心胆颤。
“胡亥!休要在此危言耸听!”嬴政忍不住高声喝道,“区区百越,朕的虎狼之师岂会如此大损!”
“折损数万人军马,百越之地怎会如此可怕?”另一位亲信则轻声叹道,“唉~看来是胡亥公子年岁尚幼,对军国之事还不够清楚。”
胡亥却毫不退缩,他扬起头,大声说道:“父皇明鉴,儿臣所言句句属实!”
“且陛下与诸位大人应当知晓晏子使楚对楚王说的话。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缘何不同?水土有异罢了!植物在不同水土下生长出的果实都不同,更何况是人?百越之人自古就在百越之地生存繁衍,他们早已习惯当地环境。”
“而我大秦之人,从未接触过那种恶劣的环境!若是强攻,死伤惨重乃必然之事!”
大殿中陷入了沉寂。
这时,秦始皇开口说道:“诸位爱卿,胡亥所言昨日朕已找楚人询问,情况的确如此。所以,若要南征百越,先前所定下的策略,恐怕需要调整,重新商议。”
“陛下英明!以百越的情况,强攻于国于民都绝非好事!若损失数十万大军,恐怕会动摇国本!”一位大臣附和道。
“好了好了,莫要说这些虚的!当务之急,是就南征百越之事重新商定策略。胡亥,你前日对朕说的,说出来给他们听听,让他们听听看,是否有可能。”秦始皇说道。
“诸位大人,我先前所想,应分兵两处。一则挖掘一条河道从水路中运送物资、出兵。陆地上,准备草料、烈酒等物资,这能用以短暂规避瘴气。而最好的办法,则是采用由内而外联动。首先,收买百越的大臣、将士。”胡亥缓缓说道。
“都听到了吧,你们认为如何?”秦始皇问道。
“陛下,胡亥公子所言,不无道理。”一位大臣说道。
“但是如此一来,耗费时间更久,需要的人力物力恐怕也是天价。我大秦自一统六国以来,工程不少,皇陵,长城的建造,就已经将民力压榨到极致。确实如此!若是为南征……再加上一个浩大的工程,恐怕绝非易事。”大臣附议道。
“我大秦此时,无论是民力还是财力,那很难支撑一项大工程了。若是强行推行……若是强行推行,恐怕民恐会怨声四起,于国本无益。……陛下,他二人言之有理,恐怕这个计策确实有些行不通。”另一位大臣说道。
“那胡亥说的第二条呢?”秦始皇问道。
“陛下,胡亥公子说的第二条、恐怕也行不通。”屠睢说道。
“哦?为何?”秦始皇问道。
“百越环境之恶劣,实属罕见。如此一来,恐怕草药酒精也只能短时间有用。”屠睢说道。
“屠将军所言极是!南征百越,所需时间恐怕不菲。”蒙恬说道。
“这个法子怕是难以行之有效。如此看来,只有胡亥公子的第三个办法有用。由内而外,收买百越的大臣,将士……”秦始皇说道。
“这所耗费的时间太长了!”始皇帝皱起眉头,不怒自威。
“胡亥,你说的三个办法,都不行!你可还有良策?”始皇帝问道。
胡亥心里嘀咕一声:朕还是瞧着这个臭小子,不知道他还能想出什么办法……还朕那毫无头绪。
“父皇,儿臣还有一个办法。”胡亥说道。
“哦?说来听听!”秦始皇说道。
“这个……这个胡亥公子,莫非是个神童不成?”一位大臣喃喃自语道。
“虽然三位办法父皇与诸位大臣都认为不行,但是那第一个办法,却可以变一变!”胡亥说道。
“变一变?”秦始皇问道。
“不错!变一变!”胡亥说道。
“敢问胡亥公子,如何变?”一位大臣问道。
“哈哈,简单!日后你们就知道了……”胡亥微笑道。
“这小子还想卖关子!?”秦始皇说道,“胡亥,还不快说!”
“呃……是!我先前说分兵两处,挖掘河道利用水路运输。”
“既然诸位大人觉得我大秦民力、财力都已经到了顶点,那不如由父皇下令,从六国各选择一批人迁徙。”
“迁徙的这些人,可以在沿途之部分作数批驻留,建立村庄,乡镇,甚至郡城。”
“不需要命令他们做什么,只需要告诉他们要在什么地方留下繁衍生息即可。”
“如此一来,只要将迁往之地安置在我秦军进攻的道路上,就算不让他们做什么,他们也得为了繁衍生息,自发开荒垦田,兴修水利。”胡亥说道。
“陛下,胡亥公子这个办法,倒是十分不错!”一位大臣说道。
“臣认为,胡亥公子这个办法,的确十分可行。可谓是一举多得。”另一位大臣说道。
“这小子,这办法确实可以啊。”秦始皇说道。
“嗯,的确是可行之计。诸位爱卿觉得,该如何执行呢?”秦始皇问道。
“时下,既然办法是胡亥公子提出采的,或许想的也更加全面,不如就由胡亥公子先说。”一位大臣说道。
“言之有理,胡亥,你说!”秦始皇说道。
“诺!儿臣的这个办法,可分为三步。”
“第一步,先是确定好进军的路线,这个路线要适宜居住,耕种。然后确定需要迁徙的人数和人员。迁徙的人,要从六国选择,可以让他们杂居,起到削弱六国遗民力量的作用,也能让他们逐渐失去反抗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