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我大秦的官员已经糜烂到什么程度!”
“如今,我大秦一统天下,不过是区区一年而已。若是再由事态发展下去,将来恐怕无法收拾。所以,儿臣恳请父皇下旨整顿吏治,肃清官场,还我大秦一个朗朗晴天!”
“……”秦始皇沉默了片刻,心中暗自思索着胡亥的话。
“这小子怎么尽是些大事!”秦始皇在心中暗暗想道。
“你说的有道理……”秦始皇缓缓开口,说道:“但是大秦初定,整顿官场,怕是时机未到。”
“父皇,此时正是时机!”胡亥立刻说道:“这天下,若是比作一件衣服。那它就是一件刚刚整理出来的破旧衣服。破洞、开线。而父皇您就是裁缝。如果此时不拆掉开线,裁掉漏洞的地方修补。等穿在身上,再是巧手,也无法修补如新了。到时会捉襟见肘。何不趁此时,将这破衣服补一新。”
胡亥看着秦始皇,眼神坚定。
“……”
“陛下……”李斯也站出来,说道:“胡亥公子所言还是有道理的。此时大秦的一切制度尚未完善。若是等完善后,再想收拾,恐怕难上加难了。”
“丞相所言极是!”赵高附和道。
“陛下,臣附议。”蒙恬表示赞同。
“这……”就在秦始皇还在犹疑不决之际,胡亥突然站了出来,进谏道:“父皇,儿臣近两日收集了一些关于官员贪污的确凿证据,实在是令人触目惊心啊。”
秦始皇惊讶地说道:“哦?呈上来。”
胡亥遵命道:“诺!”
秦始皇看着眼前的证据,脸色愈发阴沉,“吴亮,前任中尉,拥有田产一千三百顷,财产预计三万金以上……”
“黄铭,前任主爵中尉,拥有田产一千八百余顷,财产预计五万金以上,家中还有被封赠诸侯的赏赐,疑似私自夺取扣留……”
“张郎,前任御府丞……田产、财产若干……家中竟还藏有皇帝御用布匹……”
“居然偷到朕的国库和朕的少府中来了,真是混账!”
胡亥趁机劝说道:“父皇,以小见大!由此可见,贪污贿赂的情况是多么严重!此时若不加以整治,等到以后,恐怕就难以收拾了。”
秦始皇转头看向胡亥,问道:“胡亥,依你之见,该如何整治呢?”
胡亥眼神坚定,郑重地说道:“整治官场,唯有一法!那就是杀!将贪官污吏杀了,官场自然就清明了。当然,只是杀还不行!我大秦初立,官制却与之前并无二致,这显然是不合适的。所谓时移世易,天地万物都在不断变化,官制也应随之改变,以适应当前国情!”
秦始皇微微点头,说道:“哦?你说得有些道理。那你有什么具体想法吗?”
胡亥恭敬地回答道:“儿臣目前还未有成熟的想法,尚未进行详细的推演思索。当务之急,是先杀贪官,之后再考虑如何改变官制。”
秦始皇表示赞同道:“言之有理。但具体该如何妥善处理呢?”
胡亥思索片刻,进言道:“儿臣认为……应当先颁布一道圣旨。”
“对于贪污数量不同的贵族、官员、官吏,惩处的手段也应有所区别。对于主动投案自首者,按照其贪污受贿的数量,来决定对其的惩罚,且不牵连其家人子女。”
“而对于不投案自首、妄图蒙混过关者,根据其贪污受贿的数量,实行连坐之法!数量巨大者,甚至要夷灭三族!如此一来,必定会有大批卸任或在职的官员贵族主动投案自首。”
“并且……”胡亥微微一顿,接着说道,“并且还可以借此机会,消除一些人的爵位,解决不少隐患……”
秦始皇心中一动,暗自思忖道:“这小子是想说趁机销爵么……”
赵高一脸肃穆,郑重言道:“然大秦戒律森严,万事皆有规矩可循。”赵高稍作停顿,继而又道,“若如此行事,岂非违反了我大秦律法?”
“中书令所言甚是有理。”李斯附和道,“以臣之见,惩治贪官污吏,当依秦律而行。”
秦始皇帝微微颔首,沉声道:“我大秦以法治国,断不能违法行事。”
胡亥朗声说道:“可是父皇,两位大人。我大秦律法看似严苛,但实则存在诸多漏洞。”
胡亥目光坚定,继续言道:“适才我说,时过境迁。这律法亦应随之改变,如今我大秦已一统六国,自当有所变化。”
“胡亥公子!此套秦律,乃我大秦得以并吞六国之根本!”李斯高声喊道。
“然那已是往昔之事。”胡亥据理力争。
胡亥上前一步,继续道:“适才我所言及当下所言,皆关乎惩治贪官污吏之事。若依秦律而行,实乃过于严苛。如此一来,基本等同于断了众多人之生路,连其家族亦将覆灭。如此,又有何人愿投案自首?恐皆会畏罪潜逃矣。”
“陛下,二位大人,臣以为胡亥公子所言甚是有理。”蒙恬拱手言道,“创业与守业,毕竟有所不同。在此处惩治贪官污吏,若牵连过甚……恐今后无人愿为秦吏矣。”
胡亥拱手言道:“蒙恬将军所言,正乃儿臣所忧虑之事。若留一线生机,使其家人宗族得以存活。既能警示后来者不得贪赃枉法,又能令贪赃枉法之徒为保其家人宗族,主动投案自首。”
秦始皇帝微微点头,道:“胡亥所言,确有些道理。那依你之见,如何惩治这些主动投案之贪官污吏呢?”
胡亥朗声言道:“对待此等之人,当严惩不贷!”
“若主动投案自首,依其爵位,予以销爵。无论田产抑或财物,若贪污价值过百金者,爵位销一等,抄家,仅留销爵后所应有之田产。
“其人斩首示众,不牵连其家人宗族。若贪污价值过千金者,爵位销三等!亦抄家,留其销后爵位所应有之田产,其人腰斩弃市!
“若过万金者,撤销任何爵位!其人车裂弃市!”
胡亥语气铿锵有力,继续道:“亦可将此等贪官污吏之首级,埋于其供职之衙门底下,以警示后来者莫要贪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