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姜楠，只想给自己拿一瓶酒，然后把自己灌醉。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这段时间，他已经在玩了命似的去做饭店的规划，也在为宋卿青的自媒体规划。
的确，这段时间的收益不小，一个月的时间，就让宋卿青涨了四万的粉丝量...
可是比起姜胭脂背后庞大的公司，姜楠这才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如此的渺小...
“草！”姜楠咬着牙痛骂了一句。
兴许就是这种一事无成的渺小，才让姜楠身上的负罪感无比沉重。
虽然带宋白洛回家，这对宋白洛造成不了太大的损失，可是姜楠会打心底里觉得自己利用了她，伤害了她。
可如果自己拒绝了，却是将自己和宋卿青的这么多年的情谊视之唾弃...
他当然可以不和宋卿青说，就当个没事人一样，可是那种内在的愧疚，会让姜楠难以在宋卿青的面前抬头...
窗外，雨水已经停了，姜胭脂也套上了姜楠给的衣服，然后落下了最后的话语。
“其实姜家和我没多大关系，爸他活了这么多年了，陈旧得很，姜紫薇也靠不住，所以只有我能稍微帮帮爸，和逼一下你了，说到底你还是我们姜家人，难道你真的可以大逆不道的不帮姜家？”
“姜楠，你们男人可以和在肯德基里时薪十五的女人约会。”
“你甚至可以爱上她。”
“但是女人会嫁给在肯德基上班的男人吗？”
“可能不太会？不，把可能去掉。”
“哦，女人可能会说，在人生的这个阶段里，不会和在肯德基上班的男人在一起。”
“不不不，我懂女人，她就是不会和在肯德基上班的男人在一起，什么阶段，都一样。”
“女人会说，男人，你炸你的薯条去吧！”
“但是对你们男人而言，只要有一个甜美可爱的女人，向你们表达忠诚。”
“别说她在麦当劳工作了，就算她在臭水沟你们也会毫不犹豫地说，我爱你。”
“更何况她在肯德基，你还会发自肺腑的和她说，宝贝，给我买点鸡块吧？晚上我们抱在一起，躺在床上看一篇我们最爱看的电影.”
“这种女生，你们甚至都愿意认识一个星期之内，就想结婚。”
“男人，刻意娶一个做着最简单的的生意的女生，甚至很难赚到钱的女生。”
“女人，无论你男人其他方面有多好，她们都绝对不会嫁。”
“甚至会给你留下一句，他如果真的爱我，就不会在肯德基打工~”
“男人向下兼容，女人向上攀附。”
姜胭脂的手拍了下姜楠的肩膀，然后轻声道。
“所以，宋总真的和你是良配吗？或者我换句话说，你真的配得上她吗？”
“姜焙过去追求宋白洛，我都要骂他两句，更何况你？”
“呵呵...与其如此，倒不如在那之前为家里头做点贡献，等宋卿青火了以后，你们感情这么多年，想要双宿双飞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人，要朝前看。起码你已经拥有过了宋白洛不是？”
“好了，既然我找不到我那个救救了我的男孩，我也懒得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姜楠的耳旁没有了声音，只是不知过了多久，孤儿院的门口响起了车子的声响。
他缓缓起身，冲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续上了一根烟。
他的动作是多么的正常，可没有人知道姜楠的心底里有多么的纠结。
一边是自己的爱人，一边是自己的好朋友。
姜楠头痛欲裂，为什么生活总是要让我们做选择题？
如果人的一生都是来做选择的，那为什么不让自己死在高考时的试卷上。
被他的灵魂封印在那张答题卡上...
姜楠手里的烟烫到了他的手，可却没有改变他的一丝神色。
他就这么躺在孤儿院的床边，他哪也不想去，只想静静的在这里睡下一晚。
体温，他似乎能察觉到在慢慢上升，可是他不愿顾及这么多。
疼便疼吧，也不差这点了...
他打开了抖音，想看一下别人的生活，可是却看到了此刻正在直播的张德家。
姜楠点进了直播间，此时的张得家似乎还没走出被徐冰刺伤的阴影。
他坐在原地，敲打着手指，默默的听着连线的男孩的说辞。
“哥，她也会给我发消息，也会给我分享日常，她怎么可能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我们每天都在说早安晚安，我也觉得我们交流也挺频繁，我觉得她真的对我有感觉啊！”
“可是为什么我和她表白，她就是不愿意呢？”
手机前的张德家六神无主，过了许久才喃喃开口。
“她给你发消息是顺手的事。”
“她给你分享视频，也是顺手的事。”
“生活中给你一点关照，一点关心也是顺手的事。”
“里外里内都是顺手的事。”
“她只是通过这些顺手的事，就已经让你方寸大乱。”
“你的心太容易动了，如果你的心有密码。”
“那一定是1234。”
“如果人家只是礼貌性的给予你善意，你也礼貌的回馈善意就好了。”
“你不要把人家的善意，当成爱，好吗？”
对方被张德家的简单质朴的话语，说的沉默了许久。
而后怔怔开口。
“那她怎么不给别人分享...”
张德家深吸一气，一时间觉得这个孩子没救了，然后严肃道。
“因为她善。”
“行了吗？”
然后，他就关闭了直播间。
看到直播间结束了，姜楠也是意味深长的发送了条信息给张德家。
【你什么都懂，你为什么就这么执迷不悟，追求一个原生家庭崩坏的人，你知道你要受多少的苦吗？】
过了许久，张德家也回复了信息。
【信息秒回＋分享欲很强＋粘人精＋恋爱脑＋会换位思考＋无限付出＋吃醋＋会幻想＋因为一句话伤心难过＋过于主动＝ 】
【你也知道啊。】
【张德家：可是我们都愿意当，不是吗。如果不是真心喜欢，谁又会心甘情愿呢。】
两人的消息戛然而止，姜楠咳嗽了两声，也终于放下了手机。
他看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他甚至分不清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是黑，什么是白。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他发烧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在被撕扯着。
人运气差的时候，好像一切的不好都会找上门，姜楠不知道自己该习以为常，还是该痛骂大喊。
姜楠翻来覆去，被姜胭脂的话扰的心神不宁。
终于他按耐不住自己，想给宋白洛发去消息。
起码知道...她在做什么...
可当他打开手机的时候，却看到，宋白洛已经给自己发了消息。
【摩西摩西，你在干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