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些我们都记住了,谢谢您大夫,这是你的诊金!”刘病已说着把一装钱的小袋子塞给大夫。
大夫也没拒绝,收下了,之后便打着灯笼离去了。
这一夜,刘病已和许平君都没睡,孩子的病情牵动着他们的心。虽然大夫走后不久,孩子的病情逐渐和缓了,可是他们也明白这只是一时的,等明日午时过了孩子的病情就会再次发作,到那时如果还没有给孩子喝下药的话,那孩子的病情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长安的城门会在卯时开启,为了第一时间进城,刘病已在凌晨三更时分就出门早早地来城门边等候了。
等守门卫兵把城门开启,刘病已便进了城。此时天才刚刚亮,刘病已便朝自己熟知的一家大药房走去。
药房的门也没开,刘病已在门口又等了半个时辰,药房才开门。
药房的伙计刚把门打开,刘病已便第一时间冲了进去。
“掌柜,这是方子,帮我照这个方子抓五服药。”刘病已冲到柜台边,把大夫昨晚开的方子递了上去。
“柴胡二两、龙胆二两、苍术三两……”掌柜一边念着方子一边抓起了药。
很快便把药抓好了,分作五个五堆用油纸包起来。
“一共五贯钱!”掌柜地说道。
“五贯钱??”刘病已不敢相信地问道。
自孩子刘奭出生后,家里的开支就翻了一倍,刘病已平日拼命地卖酒,也只能勉强维持家中支出,昨日看大夫,刘病已给了对方两贯钱,而家中只剩下一贯钱。今天来抓药,刘病已便把家中这一贯钱都拿了来。刘病已原本想这些钱应该是够付药钱的,可谁知这五服药竟要五贯钱。
“对啊,五贯钱,怎么付不起啊?”掌柜地反问。
“呃,我,我没带够。”刘病已支吾地说道,“不过,我想先买一副药回去!”
“一副药两贯钱”掌柜地随口说道。
“两贯钱?五副药五贯钱,一副药不应该是一贯钱吗?”刘病已不解地问。
“一副药一贯钱?你胡说八道什么呀!滚滚滚,连两贯钱都没有,来什么药店啊!”药房掌柜的说道。
掌柜的说罢,把包好的药包一收,并把刘病已的药方往他面前一拍,便转过身去,做别的事去了。
刘病已站在那里想再去喊掌柜的,可是想了想最终还是算了。他带着失望的心情离开了这家药房。
刘病已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太阳此时已经升起,阳光照在刘病已的脸上,刘病已却一点儿也不觉得温暖。他难道真得要回去拿钱再来买药吗?家里有钱吗?即使家里能拿到钱,等他拿了钱回来买了药再去能赶得上时间吗?
种种问题充斥在刘病已脑海里。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陷入混乱,相反他头脑十分清晰。他知道他不能回去,而且他必须把药拿到手,然后在午时之前带回去。
旁边有家名叫雅云轩的大当铺,门口悬着一个老大的“当”字,刘病已看到这个“当”字,忽然想到自己的脖子还挂着块玉佩,那是张贺当年接他来山东时,给他的作为身份凭证的信物。
按张贺临死前的说法,这块玉佩是当年太子刘据送给他的的,算是爷爷的遗物。自从从张贺手上得到这块玉佩之后,他一直视其为珍宝,时时刻刻都带在身上。此时,刘病已急需要钱,竟不自主地想到了这块玉佩。
是啊,这块玉佩是他此刻身上最值钱的东西,要是说此刻他身上有什么东西能换到钱的话,那便是这块玉佩了。可是这块玉佩对于刘病已而言太重要了,他能随便拿出去当吗?可是不当他又从哪里能弄到钱呢!
刘病已站在当铺门口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打定主意要去把玉佩当掉。当然这当掉只是眼下的权宜之计,待之后他攒到钱了,再把玉佩赎回来。
“你好,我想当个东西?”刘病已手里攥着玉佩走到当铺柜台前说道。
“当东西,什么东西?”掌柜语气冷淡地说道,一边说边用轻蔑怀疑地眼光打量着刘病已,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这穷小子能有什么好东西?”
刘病已并未理会掌柜的冷淡,他把手中的玉放在柜台上,说道:“当这个,这块玉佩!”
“玉佩?”掌柜地听了这两个字稍微来了点兴趣。他坐直了身子挺直了腰板,把柜台上的玉佩拿过来,借着阳光上下左右仔细地瞧了瞧过了会儿说道:“这玉佩的确是个真品,不过雕工有点粗糙,而且这颜色也不是很纯,这样吧,给你当三贯钱!”
“三贯钱?你这也太少了吧,算了算了我不当了!”刘病已边说一把把玉佩从掌柜手中夺过来,接着便要走。
掌柜的一看刘病已要走,立马跑出来拦住他。
“诶,小兄弟别走啊,价格还可以商量嘛。这样吧,给你再加两贯钱,一共五贯钱,这已经是我能出的最高价啦,你看怎么样!”掌柜的一脸诚恳地说道。
“五贯钱?”刘病已心中一下子泛起了嘀咕。这玉佩可是爷爷卫太子的东西,按理应该是很值钱的,可是掌柜的却说这玉佩存在种种问题,最高只能给五贯钱,这当还是不当呢?
掌柜的见刘病已仍在犹豫,便劝道:“小兄弟您应该是很缺钱才来当的吧,您要是嫌当少啦,就等你有钱再把它赎回来呗,反正咱这里当东西都有当据的,你到时候再赎回来便是了!”
掌柜的这一席话说到了刘病已的心坎里,这玉佩乃是他爷爷的东西,他本不想当的。只是眼下要为孩子抓药,他缺些钱,不得不当。若是先把这东西当了,换些钱,待有钱了再把它赎回来,便是既救了眼下的急,又保全了爷爷的东西。
刘病已这样一想,便同意了掌柜的价格。把此玉佩以五贯钱的价格做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