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院、铁三院、华北院、航交院、西北院要跑个遍,和主要设计人建立联系。”
付厂长呷了一口茶,接着说道:“主设设计图纸时,如果把咱们厂的产品型号写进去,就成功了一半,到时再做做业主的工作,业主一般不会临时更改型号去换另外一家的产品。毕竟主设还是有很大话语权的,只要主设在图纸上签了字,业主按着要求来,就不会出大问题。如果业主换型号换出了问题,设计院是不会管的,所以这生意还是比较好做的。只是人比较辛苦,常年累月地出差,要把他乡当故乡,你可扛得住?”
李树国充满自信地说道:“这个没问题,我还年轻。我最富余的就是精力,您放心。我会竭尽所能地做到最好,让您和客户满意。”
付厂长非常高兴,这小伙子聪明、悟性高,难得的是还很勤快,每天很早就来厂子里帮着打扫卫生,忙完了就在阅览室读书看报。到了上班的时间,他就去车间研究产品结构,一待就是一整天。只是有一点,他觉得李树国脸皮太薄了,于是又开口说道:“你唯一要改进的地方是要把脸皮变得厚一点,不能太腼腆了。我这有本《厚黑学》,你拿去多琢磨琢磨吧。”
《蔡市日报》头版头条报道,十三届九中全会在首都举行。李树国在这一年开启了推销储罐附件的行程,他跑遍两江院、中南院、电力院、华南院、轻纺院、煤炭院、华东院、化三院、东北院、铁三院、华北院、航交院、西北院等全国各大设计院所。他获取了大量的项目信息,请示付厂长增派人手。于是李树国带着增援的五个人江南地北地跑项目,经过两年时间的精耕细作,他领导的团队业绩较初期实现了500%的增长,他获得了付厂长的肯定和赞许,厂里给他升职、加薪。
不久后,李树国升任蔡市储罐附件厂副厂长,分管销售和生产工作,他开始大规模的招聘、训练业务员,把他们送往全国的各大设计院所。他的大哥李树全被他请来担任生产科长,负责生产和质检的工作。他把父亲李忠富、继母韩雪梅接到了蔡市,他低调地结了婚,一年后夫人米氏为他诞下一个儿子。李忠富从此过上了退休生活,每日含饴弄孙、不亦乐乎。
李忠富的小女儿李纯的恋爱对象叫古岿,这天李纯便领着古岿见家长。“小伙子在哪里上班啊?”李忠富问道。
“在蔡市财会学校当老师。”古岿回答。
“老师好啊,为人师表。”
“我家里经济情况不太好,很穷...”古岿对李忠富实话实说。
“没关系,人品和心肠才是最重要的。有没有钱不要紧,我相信纯纯没选错,你们还年轻,两人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日子会越过越好的。”李忠富并不介意他目前的贫富状态。
李树国掌控了销售和生产的工作后,便召开了管理层会议,他说道:“我们要做大做强,就要建立现代企业管理制度,全体中层人员都要学习新的管理模式,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没见过哪个企业管理的不好还取得了巨大成就的;要致富、先修路、抓管理、靠制度,我们先从财务工作规范起来,现在财务收支一团乱麻,上周我要个数据,十天过去了,财务科就是拿不出来,我看科长该换人了。”李树国定了个调调。
“你凭什么换我?”财务科长付明宥回怼,他是付国喜的侄子。
“凭你总出错,还懒惰。”生产科长李树全说道。
“我们财务科的事,轮不到你生产科来批评吧?”付明宥不服。
“财务科是后系统,是为销售前系统和生产一线服务的,怎么说不得了?我们在一线打拼,你在拖后腿,不光发票开错抬头,还把两江市客户的发票寄去了吉省,请问你是干什么吃的?”销售科长李新发说道,他是李树国刚提拔的销售冠军。
付国喜沉默不语。李树国朝李树全看了一眼,李树全心领神会地说道:“上个月财务科采购组买回来一批假的原材料,客户指明要耐腐蚀304不锈钢材质。你们买回来的是201材质,要不是质检的同志眼尖,这批货发出去肯定会把客户得罪了,搞不好还得吃官司。”
付明宥无话可说,他把目光投向叔叔付国喜,付国喜缓缓站起身说道:“是我失察了,财务科是我直管的,对不住各位了,我给大伙鞠个躬。这样吧,付科长降为副科长,留厂观察一个月,我代为主持财务科的工作。”
李树国心想这是以退为进啊,幸亏我准备了后手,他朝李新发使了个眼神,李新发便开始表演了:“上个季度宁市的合同执行出现了问题,是财务科的疏忽,他们在合同评审时,对我方不利的支付条款没有做出预警,当时就应该向销售科通报并快速采取应对措施。后来这个合同糊里糊涂地签署后导致我方的损失高达十万元,请问在座的各位,这样的蛀虫凭什么还要留在厂里喝我们的血?”
大伙齐刷刷的又盯着付国喜了,这是经济问题,付厂长最看重这个了。付国喜说:“坐了这么久,大家也疲乏了,今天的会先开到这,我们两个厂长开个小会吧,其他人都先去忙,散会。”付国喜想小范围内解决这个事情,但是没有一个人听他的话离开,大伙把目光都移向李树国。
李树国微微一笑,呷了一口茶,缓缓地说道:“付厂长,没有这个必要吧,今天在座的都是工厂的核心骨干,他们是工厂的主人,我们不必背着他们商量事情。”
“就是!对着呢!没必要!李厂长说的对!”与会人员发出零碎的声音。
“大家也都听到了,有人在喝大伙的血,侵占你们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