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有钱买新自行车,没钱还债。”那个领头的人骂道。
“你说什么?让我过去。”柳波说道。
“你把自行车留下,我们就放了你。”
“不行。”
几个人把柳波围住一顿狂揍,直到柳波站不起来了,领头的人还不肯罢休,他把柳波拎起来反复往配电所的电线杆上撞了十几次还不解恨,又掏出匕首狂刺了柳波的心窝才停手。柳波被打得不成人形了,已经奄奄一息了,只有出气没进气了。
此时,柳金方正在牌桌上通宵打麻将,他约了两个牌友去了祥子家里,几个人玩得正高兴。张美丽发现柳波还没回家,就去放学的路上找。她快走到配电所的时候,远远看到了有个人趴在那,她心想,这人是不是喝多了。走近后,她发现不对劲,这衣服不是儿子穿的吗?她把这人翻过身来一瞧,她倒吸一口冷气,这不是柳波是谁?他已经没有脉搏了。
“我的心肝宝贝啊,你醒醒啊!你怎么不说话了啊?”张美丽的哭声响彻在天地间,“你叫我怎么活啊?...”
好心的街坊奔跑着把噩耗告诉了刘桂香,她强忍悲痛,让柳一清去找柳金方,自己去接张美丽母子。
“这可怎么办啊?”刘桂香来到配电所时傻眼了,张美丽披头散发地瘫在地上,周围全是血迹,张美丽怀中抱着柳波正在抽泣。刘桂香看到柳波血肉模糊,脑袋已经变形,她尝试用手试探柳波的呼吸,却发现找不到鼻子在哪,只能通过衣服辨认身份了。
“美丽,我去借辆板车把波子拖去医院看看,好不好?”刘桂香不死心。
“没救了,血流干了,心也没跳动了。”张美丽回答。
“乖孩子,听我的话,我去去就回。”
刘桂香回到家叫上三儿子柳银方,两人去借了辆板车,赶到配电所。他们把柳波抬上板车,张美丽精神崩溃无法走路,两人把她也连拖带拉抬上了板车。
张美丽躺在儿子身旁,她把脸凑近儿子的脸,摩挲着儿子的身体,喃喃道:“妈妈疼你还没疼够呢?我还要看着你上大学,帮你娶媳妇呢?”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感觉胸口钻心似地疼痛,“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的儿啊......”
张美丽的一席话听得刘桂香、柳银方两人止不住地掉眼泪。
他们先来到奓镇人民医院,工作人员拿到担架并帮忙把柳波抬到了急诊室。医生看了一眼不成人形的柳波,便说:“你们送个死人来干嘛?准备后事吧,真是晦气。”
“医生,再看看吧!应该还有救吧?”刘桂香说道。
“已经死透了,看什么看?你是医生?我是医生?”
刘桂香无奈,又让人帮忙把柳波抬回板车上,却发现张美丽昏厥了。于是又喊来医生,医生检查张美丽的情况,过了一会他说道:“应该是悲伤过度,不用开药的。多休息几天就好了,别刺激她。”
两人准备把张美丽母子运回家。
柳一清找到柳金方时,他还在牌桌上,他听到儿子的噩耗后顿时傻眼了,他向柳一清问道:“爸,波子在哪?”
“传信的人说,波子在配电所附近,你妈妈已经过去了。”柳一清说。
“好,那我们去配电所。”
祥子不放心,便跟他们同行来到配电所,众人远远闻到血腥味,却没看到人。
“可能回家了。”柳一清提醒道。
一行人又赶回家,刘桂香也不在家里。正在犯愁,邻居过来说,刘桂香借了板车,带着柳银方出门了。
祥子稍加思索便说道:“去医院,他们肯定在那。”
于是在刘桂香准备回家的时候,众人在医院门口碰见了。
“波子,是我害了你!是爸爸的错!”柳金方看着儿子的遗体,便开始使劲搧自己耳光,祥子连忙阻止他。
祥子说道:“孩子已经不在了,你要节哀。”
柳金方突然发现张美丽躺在柳波身旁,他吓了一大跳,便问刘桂香:“妈,怎么回事啊?美丽这是怎么了?”
“医生说她是悲伤过度,休息几天就好了,没有大碍。”刘桂香解释。
骚动声吵醒了张美丽,她看到柳金方就骂:“都怪你,是你害死了我儿子,你还我儿子!”说着便要起身打他,但她没什么力气,发泄了一阵又躺下了。
众人回到家便商量怎么处理此事,柳一清开口说道:“死者为大,我们先安葬好波子再说。”
“不行,我要先报案,最好做尸检,让警察捉拿凶手。”柳金方说道。
于是祥子陪他用板车拖着柳波去派出所报案。
“警察同志,我儿子是被人打死的!我要求做尸检,市局施局长是我的亲戚。”柳金方蛮横道。
警察便询问了相关情况,他请示上级后安排人员去了配电所取样,还联系了法医明天来检查。
“这样吧,等明天法医来了,我们再谈,好不好?”警察说道。
“警察同志,我怀疑是我的债主们干的,你们一定要帮我主持公道。”柳金方便把赖账的事说了个大概。
“给点时间我们调查,好不好?”
“还有,柳波崭新的自行车不见了,你们可以找找线索。”
“行吧,回去等消息,我们一定秉公办理。”
法医检查后确定是头颅受撞击造成的脑损伤和刀伤伤及心脏失血过多导致死亡,派出所立案后开始侦查。民警走访调查了很久,但是没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张美丽整整三天茶饭不思、心如死灰。柳金方又去找大哥柳木方,让施局长帮忙施加压力。即使这样,半年过去了,没有目击者、没有证据、没有线索,柳金方所说的自行车就像从来没存在过。
张美丽却没闲着,只要柳金方在家,她就跟他闹:“是你害死我儿子的,你赔给我!”
“你有完没完!你是不是不想好好过日子了,我走,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