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那是混杂着汗水、泪水和尿液的味道,让人不禁感到窒息。一全身罩着黑袍的男子用手捏了捏鼻子,待逐渐适应以后,又用手掌鼻前扇了扇,然后缓缓走进最里间的刑房。
只见一身着黑衣,双手被高高的吊起,身体悬空,披头散发的女子,正在被行刑小吏用鞭子狠狠的抽打,边打边狠狠的嚷嚷,让你嘴硬,让你嘴硬…
“慢着,”黑袍男子叫停,小吏恭敬道:“大人,这女子嘴硬,简单的刑具无法让其开口,不如…”话没说完,便看了看黑袍人。
黑袍人看都没看小吏一眼,缓缓开口道:这女子身怀重要情报,倘若用如此酷刑,有什么差池,上面要是怪罪下来…转头看了小吏一眼。
小吏只觉得被毒蛇盯住一般,浑身发寒,头冒虚汗恭敬行礼道:“小的多嘴了,请大人责罚?”黑袍人摆摆手,小吏如获恩赦,急忙退了出去。
“姑娘何必如此执着,说出实情以免皮肉之苦,何乐而不为,你应知晓,我点签司的酷刑手段,如今并未向姑娘施行,一来,你是女子,给予厚恩。二来,则是望你自行醒悟。”黑袍男子缓缓道。
女子并未说话,透过散发的双眼依旧平静。过了半晌,黑袍男子道:“姑娘果然好气魄,在下佩服,只是不知你夫主也能不能这么硬气?”
女子眼露诧异,夫主?难道身份并未被识破,只是他们的手段?可是所有的信息都被知晓了,明显是有弟兄扛不住招了。
女子并未有大的情绪波动,但细微的变化还是被黑袍人注意到。“看来姑娘是个绝情之人,那在下只好…黑袍人故意没有说完,”等着女子反应。
女子想了想,多半是手下为护她这样说的,但这能护得住吗?到时怕是要经历一番酷刑,最终还是要如实告知,又何必呢?这样的酷刑几乎没有人可以挺过。
女子动了动,冷冷的道:“奴家未成婚嫁,何来夫主一说?该知道的你等都已知晓,不必浪费口舌。”
既然不是你夫主,那就不客气了,先送他上路,然后再来送姑娘一程,也算在下成仁之美,在九泉之下,你俩倒是能“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黑袍人说完欲走出狱门。
轰,一个人影瞬间浮现脑海,马天云。女子全身颤抖,绑在手上的铁链都发出哗哗的震动声,黑袍男子看在眼里,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又停了下来。
“姑娘莫非是想起什么?”黑袍男子道。女子情绪有些波动,不知为何,难以平静。“请问这句诗从哪听来的?”女子略微平静道。
哦?一个少年,刚抓来的,姓马…黑袍男子故意毫不在意道的缓缓说道。“什么?真的是马天云。你们抓他为何?他与这事无关?”女子急切的打断道。
“是吗?那姑娘为何如此?姑娘还是好好斟酌,如何如实交代?在下下次再来,到时希望姑娘能够给在下一个满意的答复,”说完就走出了狱房。
马天云,怎么会?女子脑里一片混乱,依稀看见一个猥琐的身影站在旁边,正流着口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女子蓬垢的脸上慢慢的爬上了红晕。
“老爷,事情就这样,”木尘把事情叙述一遍后道。马卓然眼睛放光,然后缓慢开口道:“看来这事情是真的了,这臭小子,倒是会给老夫找难题。”
“老爷,此事应当尽快,小的怕夜长梦多,到时上面要是知道,恐怕就难了?”木尘开口道。“你倒是着急,把握大吗?你可知要是有一点纰漏,马家可就万劫不复了?”马卓然开口道。
“这不是自家人吗?心是急切了些,救出少夫人目前不难,就是与她一起的几人恐怕就要…”木尘说完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唉,总要有所取舍,救一人风险都很大了,必须处理干净了,不要露出把柄,你是这行老人了,你办事老夫放心,那就救吧。同时也是个机会?女子既是周朝皇家的人,马家倒是有了一条后路,务必谨慎。再去问问云儿,是否还有只有两人知道的秘密,也好消除女子顾忌。马卓然慎重道。”诺,木尘退了出去。
密室内,木尘对着蝎子道: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你先考虑,但是时间不多,如果被点签司司主知晓了此事,后面就难如登天了。说完以后,就静静的站着等待蝎子决定。
蝎子面露挣扎之色,要亲手手刃几个弟兄?蝎子愤怒道:这是为何?只见木尘死死看着他,并未回答,蝎子瞬间明白了。可是这比杀了他都难受,可是不能如此,只怕全军覆没,救不出堂主,以后该如何面对,握拳的手狠狠的砸在木桌上,只听见木桌断裂的声音响起,木尘依旧面色平静。蝎子最终点了点头。
木尘豪不废话,随手丢了一套黑衣道:“穿上,注意到时候下面的人全部要解决掉,动作要快,如果出狱口被发现,一定要最快速度逃离,倒是可以给在下来上一刀,绝不迟疑,否则这后果,你应知晓。”蝎子点点头。
夜幕,两人全身罩着黑衣,来到狱房门口,一人掏出令牌,房门缓缓打开,只见开门也是两人,左右立行,只见两人见到令牌后恭敬的施礼后又站回旁边,趁着行礼瞬间,开门的一人眼神很有深意的看了看黑衣人中的一人,然后又恢复常色。
两人顺着狱道,慢慢下到底层,其中一黑衣人对另一人使了眼色,另一人立马心领神会。不一会儿,一小吏跑到楼口,掏出钥匙,打开了通向底层的铁门,恭敬道:“大人,是那间狱房?”
“六号,”一黑衣男子语气生硬道。同时对着同伴道:你留这,去去就回。于是跟着小厮缓慢向里间走去。
罩在黑衣下的蝎子眼珠乱转,下面一共四个人,现在还剩三个,正在旁边恭敬的站着,蝎子道:“不必拘谨。”剩下三人似松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其中一人指着旁边的桌子道:“不知大人可这歇歇,小的去给大人沏碗茶。”蝎子点头就坐了下去。
“姑娘。可想仔细了?”罩着黑衣的木尘道。女子面露挣扎道:“可否让奴家见见?”黑袍男子摇摇头道:那位公子让在下带句话,“只要美女姐姐能少受些皮肉之苦,在下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