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平四年九月,随着陈齐边境的对峙相对缓解,齐皇高纬连下圣旨,召回兰陵王高长恭。派出宠臣韩凤坐镇边境。
近侍道:“将军,陛下为何这般?我等虽未能夺回丢失之地,但也阻止了敌军北进,如今稍缓解危机,就急不可待的要召将军回去?”
兰陵王高长恭与潘安、宋玉、卫玠并称为中国古代四大美男。他的外貌不仅具有超凡脱俗的俊美,还因其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而备受推崇。
高长恭叹气道:“如今局势已是稳定,陛下连发三道圣旨,不得不回,恐怕又是奸佞小人在耳边吹了风。”
近侍欲言又止,高长恭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再说。只等韩凤一到,立即回京。
高长恭军营走了一遍,军中将领及其士兵对其恭敬有加,这是高长恭打出来的赫赫威名。奠定齐朝基础的几次大的战役都有他的参与,后因恐齐皇猜忌,于是装病不出。
如今陈朝北伐,这关键时刻,凭其优秀的军事才能,才阻止了敌军的进攻,进入对峙阶段,只要齐皇能多给点时间,高长恭有信心能收复失地,可惜了…
齐朝京都邺城,齐皇正在穆提婆等人的陪同下莺歌燕舞。不一会儿一侍卫到穆提婆耳边说了几句,穆提婆轻声道:“知晓了,等会自会禀报陛下,现在可不要打扰了陛下的雅兴。”
随着侍卫的退走,穆提婆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继续与齐皇饮酒作乐,好不惬意。
高长恭脸色有些难看,马不停蹄的回京复旨,可是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早已是疲惫不堪。只听见里面靡靡之音传出,很明显陛下正在作乐。
待到尽兴以后,齐皇才停止。这时穆提婆上前道:“陛下,觉得这次的歌妓如何?”
齐皇高兴道:“好,很好,难得朕如此尽兴,穆爱卿可要何赏赐?”
“为陛下分忧,是微臣本分,怎可要赏赐?”穆提婆笑嘻嘻道。
齐皇自是高兴,又夸奖一番才作罢。本想再来一段,穆提婆朝身边的宦官使了眼色,于是宦官一番劝诫,又以用膳时辰到为由,齐皇才犹意未尽的作罢。
当齐皇等人走出门口,见高长恭站立外面,齐皇有些诧异,本就有些扫兴,加上见到他就想起传言,最气愤的是他不遵圣旨,还大言不惭。
齐皇脸色瞬间难看,还未等高长恭开口就道:“朕乏了,兰陵王先回,明日再进宫吧?”说完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
高长恭见众人走远了,脸色铁青。回到府邸门口,调整好心态,恢复平静。迎面见一绝色女子早已恭候多时,高长恭露出温柔的笑容,自是进府,叙述相思之情。
一番温情之后,女子轻道:“夫主,回来就好,奴家的心终是可以放下了。”兰陵王高长恭满眼柔情道:“不必担心,以后本王就在家,哪也不去,一直守着你可好?”女子点点头,把头深深的埋进了他的怀里,只是眼里却露出担忧的。
翌日,高长恭在爱妃亲自打扮一番下就准备进宫,女子终是忍不住道:“夫主,可否为了奴家,收些性子,家父曾来信,请夫主务必小心些。”
高长恭诧异道:“岳丈为何如此?”女子于是把最近的流言叙述了一番。
“原来如此,爱妃不必担忧,陛下不会如此,流言罢了,本王现在就是一闲散王爷,”高长恭毫不在意道。
女子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也未开口,也知晓其性子,只能暗自担忧,希望陛下看在同宗之情上,不会有所降罪吧。
“陛下,好消息,据使者传回来消息,周朝自是继续遵守我等的约定,并不会联合陈朝对我朝出兵,”高阿那肱道。
齐皇很是高兴,又问道:“那突厥?”高阿那肱又道:“陛下放心,我等送去货物早已到达突厥,突厥可汗十分高兴,还答应两国世结永好。”
“好,好,如此朕倒是安心不少,只是可惜了我淮,泗之地,”齐皇道。
“陛下,这本来就是人家的,我等已占据多年,如今只不过是拿回去罢了,我朝也无任何损失,如今四方太平,何不及时行乐?”穆提婆劝道。
“对,对,朕差点着相了,倒是穆爱卿看得明白,不如及时行乐,”齐皇又开心了起来。
“陛下,兰陵王在外候着,”一宦官进来道。齐皇脸色又变得阴沉起来,对宦官道:“带兰陵王去御书房,朕随后就到。”
“两位爱卿,这兰陵王当如何处置,可有良策?”齐皇道问道。
“陛下,兰陵王抗旨不尊,而且不是一次,于天家威严于不顾,按律当诛九族,不过…”穆提婆欲言又止。
“穆爱卿,但说无妨,”齐皇道。“陛下,兰陵王毕竟是皇家亲王,与陛下又同宗同源,微臣不敢?”穆提婆道。
兰陵王在皇家素有地位,军中百姓也是颇有威望,不比其他人,可不敢胡乱出主意,到时要是被人知晓,我穆提婆岂不是人神共愤。
齐皇又看了看高阿那肱,见他也是一副忌讳莫深的样子,也是知晓他们的难处,所以没有强求,反而有一丝高兴,不愧是朕的近臣,知晓进退。
穆提婆道:“陛下,兰陵王素来威信极高,当适当处理,可别引起什么乱子。还有兰陵王妃之父乃名门望族荥阳郑氏,可有一定的影响力。”
听完穆提婆的劝谏,齐皇杀兰陵王的心更盛,莫非威信已如此之高,处理不好还会动乱朝纲,若是放任如此,那传言岂不是…齐皇眼中杀气升腾。
“微臣请罪,请陛下责罚?”高长恭恭敬道。齐皇脸色难看,死死盯着他,一言不语,良久才缓缓道:“兰陵王,朕几次宣旨,为何不接旨?”
“陛下,战场瞬息万变,微臣抽不开身,而且我等士气低迷,只得先做一番布置,方可抵挡陈军?”高长恭不卑不亢道。
“那你的意思,朕还得奖励你了,你去边境,可有收回一城?反而镇守拒出,堂堂齐朝男儿,怎可如此退缩?”齐皇责问道。
高长恭想据理力争,但见齐皇脸色难看。想起在临行前爱妃的嘱咐,只好低头行礼且一言不发。
“按大齐律吏,抗旨不遵当如何?你可知?”齐皇冷冷道。“屡次抗旨,当诛九族,”高长恭道。哼,齐皇冷哼一声又道:“既然已知晓后果,朕当如何处理?”
高长恭只是静静的听着,并未发话。齐皇沉思一会儿道:“明日早朝,自当有定论,你先回去好好反省。”
高长恭松了一口气,自是退出了御书房,奔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