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元化的帮助下,通过铁器上的号码很快查到大铁锅、大菜刀买主——晋商。孙元化上书朝廷揭发晋商通虏走私,危害国家安全。
明熹宗天启皇帝忙于艺术创新家具改造,天下大事交于魏忠贤打理。
魏忠贤勇于为国出力,奈何德少才寡能力低微,识人不明。他提拔的官员既蠢笨又贪腐,只认钱。晋商奉上几十万两银子贿赂诸多阉党贪官,贪官又奉上几万两银子进谗言魏忠贤。魏公公兼听兼信之下误认为,晋商不过是芥子之疾不足为虑,孙元化之所以揪住不放原因是借题发挥,目的是以东林党的身份向阉党发起政治进攻。
天道规则是:政党之争时只考虑自己党派利弊,不用在意国家大局。
魏公公不能免俗,他认为查处晋商等于向东林党认怂,会伤己党组织士气,所以决定硬顶。斥责孙元化诬陷好人的圣谕很快抵达登州。
党争有党争的玩法,弹劾符合规矩。孙元化的行为合法,魏公公也得守法,在找到孙元化新的罪行之前,训斥就是最狠的惩罚。
镇江大捷毛文龙居全功。宁远大捷时毛文龙在敌后表现活跃,有力的支援了正面战场。他虽与东林党、阉党不和,毕竟是朝庭正牌军官,凶悍无比的孔家寨有被他收编的迹象,势力越来越大。
魏忠贤阉党集团为壮大势力压倒东林党,亟需扩大规模,特别需要军事人才加盟。
明朝军队基本上掌握在世袭的权贵手上。那些爵爷的规矩是独善其身不参与党争,再加上格外瞧不起太监这个种族,对其分外排斥。直接导致阉党组织掌握不住一支像样的军队。
魏公公知道没有军队支持,任何政党的繁荣昌盛都是镜花水月。在他看来毛文龙自己拉队伍,算不上权贵,没有派系,可能瞧不起太监,更加厌恶满口仁义道德,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东林党,是一股可以团结的力量。魏大人代理帝王授毛文龙总兵官之职,开镇东江,以示拉拢。
毛文龙扬眉吐气得意非凡,得知孙元化告密不成反被卖国贼倒算,怒道:“这些卖国贼赚一两银子,国家民族就要搭进一条人命,真是丧尽天良,绝子绝孙。国家大事就是坏在这些乱臣贼子手中。朝庭不管,我毛文龙管。”遂派亲子率500精兵,自登州上岸,扮作马匪,在孔家寨探子指引下,洗劫数家卖国晋商家财,惩恶扬善为国除奸,兼作军资。
辖区连发恶性灭门血案,为全府国民生产总值作出杰出贡献的几位民族企业家满门遇害。山西巡府大怒,这些大户月月送礼打赏,年年上供出粮,都是我的财神,这些人一死我一月损失上万银两。断我财路,如杀我父母,绝对不能放过凶手,遂派出大批捕快跨省追杀。到山东追上,这些捕快横行张乡里欺男霸女都是好手,遇到久经沙场的辽东悍卒屁都不是。皮岛先用火枪打,再用骑兵冲,一个回合将他们杀得抱头鼠窜落荒而逃,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皮岛车队到得登州,在孔家寨借宿一夜,登船返航。
晋商在登州开有店铺,驻扎暗探无数,亲眼看到劫匪进出孔家寨,自然认定是孔有德派出的劫匪。努尔哈赤送来钦令,要晋商陷害孔有德。作掉孔有德不仅保得家业安康,还能为满洲大汗立功,得到巨额奖赏,来日满洲灭了汉人,自己从龙首义必有重赏。这等美事公私兼顾,焉有异议。晋省奸商群策群,同心协力,拿出大笔银钱收买政府贪官,告知孔家寨蓄有金银千万两。明末官员多是无廉无耻见利忘义之辈,不禁食指大动,当即呼朋唤友准备收拾孔家寨。
有客借宿,些许小事不劳孔有德挂心,台湾已经足够他头疼。孔家军要收复台湾必须千里机动,最方便快捷的方法是走海路。江南不比辽东,那里海域是郑芝龙(郑成功之父)地盘。
郑家海盗集团源自大倭寇、大汉奸汪直,盘踞日本将近一个世纪,人多势众兵强马壮,号称战船400条,人马六七万,比孔家寨更胜十筹。若想从北向南走一遭,必须地郑家点头,不然只能把他们干掉一统中华沿海。没有打外人先打自己人,不合孔有德的理念,只能和谈。
郑芝龙将基地设置在台湾岛以图独霸,不想荷兰人一通枪炮将他打得大败,不得已割让一大片土地,若非荷兰人少,早就将他赶下大海,双方是有梁子的。孔家寨与他勾通,双方一拍即合,但是,关于作战指挥权,战后利益分配,无论如何达不成一致。
孔家寨谈判代表是曹绍中,他看不起郑家的海盗劫船战术,担心他们胡乱指挥将孔家兄弟送入绝境,更担心将来朱皇帝兔死狗烹收拾他们,坚决要求获得联军指挥权,以及台湾军政大权。
郑家的忧虑与孔家寨无二,要求自也无二。
双方咬紧牙关死不退让。他们空谈一天,满洲就恢复一分,皮岛上的同胞就地饿死好几个。孔有德急得直上火,满嘴都是疗泡,大骂郑芝龙不知进退没有国家观念。
鉴于郑家冥顽不灵,(孔家寨也一样),孔有德决定打通陆路,给自己增加筹码,逼迫郑家屈服,同意要银子,不要地盘。小一万非法武装,背枪拽炮,从北到南大摇大摆游行几千里,除非朱明官员全部都是通情达理的民族主义者,不然铁定派出大军拦路截杀。化整为零小股渗透也不好使,明朝收费的关口比比皆是,光是过路费就足以令孔有德破产,何况不论如何分散,最终要在台湾对面集结。一望无涯的黑社会带着世界一流的先进武器,有组织有预谋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当地政府不出兵维稳才怪。一定要有一个好的名目。孔有德一琢磨,想起自己有一个结拜大哥,戚金。他可是戚家军总兵,福建是他地盘,如果以戚家军名义出兵,何人敢拦?就去找他,怎么算自己还顶着一个广宁游击的名号。
历史上的戚家军1619年全军覆没与萨尔浒大败,戚金一并战死。
1626年,袁崇焕获取宁远大捷。
小说中出于圆满情节,时间有些颠倒,萨尔浒战役还没有开始。
孔有德带着几个护卫来到戚家军总部,报出名号。不一会儿,听地一声长笑,戚金大步走出来,将他抱住,道:“好兄弟,你可来啦,哥哥我想死你了。这两年你干得真棒,所向无敌的努尔哈赤被你杀得毫无还手之力。里边请,里边请,哥哥给你摆酒席庆功,给哥哥讲讲这些年的精彩故事。”
孔有德木讷寡言,羞于张扬,疏于人情世故,孔家寨的对外事务都曹绍中主持。他淡淡道:“我打仗都是打闷棍,下迷药,偷鸡摸狗的手段,登不得大雅之堂,不足道也。”
戚金道:“什么大雅小雅?我等军人为求胜利,无所不用其极。堂堂正正与强敌硬拚,战败横尸,那是一将无能累死千军,愚蠢。认清敌我之长,不择手段,连施诡计,最后赢得胜利,这是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名将风范。兄弟你年纪轻轻已经具有名将之姿,当真华夏之福,民族之福。维护神州安宁就靠你了。来呀,上酒?”
酒过三盏,戚金道:“兄弟你来我这里定有要事。说吧,只要力所能及,哥哥我绝不袖手旁观。”
孔有德道:“大哥英明,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一件要事相求。”
戚金听罢,心道:“这事不好办呀!假路引不难。可上万大军全副武装跋涉万里,中途难免扰民。地方官肯定向朝廷奏报,那就无法遮掩。私自调动军队,虽然是民团,依旧等同叛乱谋反,依律诛族。”
孔有德性情耿直木头脑子,曹绍中却是狡猾如狐,对人性和官场的了解远胜常人,早就给出预案。孔有德道:“大哥,我的兄弟会赤手空拳化整为零赶过来,你只需要派人引导保护他们,并帮我们把兵器运到福建即可。这十万两银票就由大哥拿去打通沿路环节。现在皮岛每天都有人饿死,兄弟我心急如焚,只想给他们找一块立锥之地,不求其他。夺回大琉球的功劳全部归于大哥。”
戚金脸色一板,道:“怎么说话呢!要功劳我戚某人自己去战场上搏,用不着别人送。说好了,你的人不能带有任何武器,要分批出发,一批3000人,分作100股,每一股30人,由我的人带队。这一批到达之后,下一批才能出发。到达福建后直接进入戚家军军营,不得外出。出征大琉球我们戚家军水师也要参战,这种青史留名的好事我不想错过。”
孔有德举杯道:“大哥派兵参战,我等获胜的机会又大三分。干。”
戚金知道孔有德此言出自真心绝非奉承。戚家军驻地与台湾隔海相望,对其了解戚金称第二,华夏没有人敢称第一。他是一位有血性的汉族军人,每天看着夷人在汉人的土地上作威作福,将汉人像狗一样欺压,愤闷之火在胸中熊熊燃烧,多少次梦到自己带兵杀上台湾岛,处死一干强盗夷人。奈何朝廷懦弱短视,对台湾同胞死活根本不放在心上,连年裁减漂没水师饷俸,拿去吃喝玩乐。禁止他向夷人挑衅,以免引发战争。当年庞大的舰队迅速成为空壳,即使他想抗命出战也是有心无力,战况一旦陷入胶着,不等兵败,朝廷就会拿他法办,面对此情此景他只能徒呼负负。义弟孔有德迅猛崛起给予他希望,孔有德不来找他,他也会去找孔有德。孔家寨是朝廷编外武装,甚至算是土匪力量,可以无视朝廷法规。两厢交战,在朝廷眼中是狗咬狗一嘴毛,自会作壁上观。孔家寨失败,等于红毛夷人替自己清除一个不稳定因素;孔家寨成功,一纸诏书为其封官赐爵,纳入朝廷编制,只要不造反,孔有德杀人放火、结党营私、听调不听宣朝庭也会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