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振海大喊道,“孔鹏飞、杰克,你们两个带着女人们分开跑,我们三个负责断后,要是最后能活下来,咱们就在最初的那处海边营地碰头。”
我大喊道,“老曹,我最多只能帮你们撑两分钟,多一秒我都不会等。”
“哥,你已经够意思了,先前踹我那一脚的事,平了。”
曹振海守中间,我和黄毛一左一右各守两翼,野人们站在外面的空地上,接连倒下十几个后,就不敢再贸然往这边冲了,但随着源源不断有其他野人加入,甚至连一些女野人都拿起了武器。
我接连干翻两名女野人后,胳膊上直接中了一箭,火烧火燎的疼差点没让我直接晕过去,见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便对着曹振海他俩大声喊道,“老曹,黄毛,我中箭撑不住了,大家分开跑吧!”
说完,我拔腿就撤。
野人们在后面狂追,我捂着胳膊忍痛将箭断后,直接把手里的猎弓扔掉。
一口气跑出好几里地,趁着野人还没追来,我一矮身掉头钻进旁边一处被野草遮盖的洞穴里,但下一秒,我就又连滚带爬的调头跑了出来。
这时,追我的十几个野人,见我举着斧头一边高喊着我滴妈呀!一边不要命的朝他们跑,最前面的一个野人竟停下脚步,对着身后的野人们摆摆手,然后扔掉手里的弓箭,抽出腰间别着的骨棒,似乎是打算跟我来一场单对单的决斗。
但随即他就嚣张不起来了,所有野人变得跟他一样,就像是被钉在原地一般,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身后,哪怕我从他们旁边跑过去,他们也不理会我。
我根本不敢回头,跑到岔路口时,就随便换了个方向继续跑,原本以为那只是个狐狸洞,毕竟当时在外面看洞口很小,可谁他娘的能想到,其它部分全被杂草遮住了啊!
那里面趴着的两条庞然大物,被我一记滑铲直接踹醒,现在在我身后,野人们的惨叫声正此起彼伏。
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反正周围除了风声跟雨声,再也没有其它声音。
而我也彻底累瘫在一棵大树底下,大口拼命喘着粗气。
没过多久,旁边的丛林里突然一阵晃动。
我顿时如坠冰窖,因为胳膊上的伤口变得愈发疼痛,外加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也已被抽光,此刻我就算有逃跑的念头,却连站起来都变成一种奢望。
然而就在下一个瞬间,杰克那熟悉的身影,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我眼前,同时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外国女人。
“王,你刚才是被狗撵了吗?竟然跑的跟风一样快,我们在后面怎么喊你都不肯停下来。”
杰克说话时露出一口大白牙,肢体动作也略显夸张了点,但对于此刻的我来说, 他那黝黑的皮肤却在散发着圣洁的光辉,如果给他一本圣经,再按上一对翅膀的话,我想黑色天使也不是不能让人接受,“老黑,别他娘的扯淡了,赶紧扶爹起来,这地儿不安全,咱们得接着跑。”
这时,杰克身后的一个外国女人走到我跟前,蹲下身子,对着胳膊上的箭伤仔细观察一番后,眼睛盯着我用英语说道,“万幸没有伤到骨头,不过伤口已经有了发炎的迹象,必须要尽快处理,等下我会先将箭头拔出来,过程中可能会很痛,你需要找件东西咬在嘴里。”
杰克一听,伸手就去脱鞋,“王,这个借给你,鞋底是橡胶做的,我可以对上帝发誓,它的口感绝对非常棒。”
我朝他啐了一口口水。
女人捡起地上的消防斧,一边小心翼翼的将断箭边缘的毛刺削掉,一边说道,“你们两个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代替止血和消炎用的草药,伤口处理好后,最好是用烧红的金属烫一下,但这该死的鬼天气想要生火简直是一种奢望。”
我将绑在肩膀上的虎皮咬在嘴里,杰克他们回来的时候,帮我处理伤口的女人已经准备完毕,杰克一屁股坐在地上,两只手紧紧攥着我的胳膊,女人从身上撕下一块碎布,裹住箭头后开始一点点往外拔,接下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痛,但箭杆从肉中抽离的感受却十分清晰。
女人又将杰克找回来的草药捣碎,涂抹在伤口那里,又从虎皮上割下来一块长条将伤口裹住。
杰克一路走一路抱怨,“王,你受伤的地方明明是胳膊,又不是腿,为什么非要让我背着你?”
我说道,“因为爹救过你的命,不然你今晚早就变成非洲叫花鸡了。”
帮我处理伤口的那个女人叫梅拉,另一个叫兰迪,关于她们在部落的遭遇,我没有主动去问,兰迪却主动向我坦白,当初攻击落的那帮人里就有她们几个,而杰克就是第一个带头逃跑的黑人。
我对比一点都不意外。
杰克又开始抱怨说我当初下手太狠,为一个女野人杀掉他们很多人,梅拉却说那帮人死了也是自找的,活该。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们一行四个人才到达曹振海口中的海边营地,并在一处靠近红树林的沙滩附近,遇见了提前来到这里的孔鹏飞等人。
除了那个中年妇女,据孔鹏飞讲述,他们在摆脱野人的追赶后,遇到了一条很大的食人蟒,队伍里的两个丹麦女人在逃跑时不幸走散,中年妇女叫何春梅,年轻点的叫韩冉冉。
孔鹏飞帮我检查了一下伤口后,又重新处理了一番,直到天黑雨停的时候,黄毛和老曹才带着几个女人迟迟赶来,并且身上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擦伤。
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两个在我走后,又拖延了一阵子,眼见逃走无望,黄毛就一咬牙,绕圈重新跑回野人的部落里,救出那些被抓回去的女人,并劫持了正在给大肚男洗开水澡的老野人跟孩子们,最终才逃了出来。
经此一事,老曹阵营里可谓损失惨重,不但储备的食物全被抢光,人数也由原来的二十二个人,急剧缩减到十一个,甚至还没有我最初遇到他们的时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