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出奇的安静,他的声音倒像是刚睡醒。
奇怪,客厅的监控明明显示,这家伙出门了呀?
听到她怀疑的声音,付景承睁开眼睛,一个激灵起身,刻意压低声音道:
“我刚在电影院看电影呢,太感人了,刚刚哭过。”
说完,还故意吸了几下鼻子,装作还没从伤感里走出来的样子。
“看得什么电影?”尹栀柔随口一问。
看地什么电影……
付景承一愣,睡意全无。
胡诌的理由到底圆不回来了。
他刚回国,怎么知道国内正在上映哪些电影?
“你是我妈吗?问的这么细,少爷的事你少管!”
他只能装作恼羞成怒,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不是你妈,但目前算是你的老妈子,一周内你住在我家,我有义务知道你的行踪,一周后,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我管不着。”
哼,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尹栀柔在办公室走廊打着电话,听到那小子挑衅的声音,她掐着腰,拉下脸,声音不觉大了一点。
“姐姐,我想吃牛肉至尊披萨,饼面双倍芝士,卷边也要芝芯的。”
付景承挑着眉毛,揉了揉鼻子。
想起自己此行是为何而来,立马无缝切换到“凌阅”的身份,声音软了下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
这招算是被这小子玩明白了。
“我12点半到家,你赶快回去,披萨凉了就不好吃了。”
尹栀柔没再跟他计较,不等他回答,挂断了电话。
“尹栀柔!”
身后传来一声柔媚,又带点刻薄的女声。
能连名带姓地吆喝她,还能有谁?
尹栀柔转头一看,果然是销售部的辛怡。
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微微吊起眼睛,表达了她的不屑,“你有什么事?”
“噢,告诉你个好消息,月底市场部和销售部要团建,可以带家属,我呢,打算一个人去,因为苏总也是孤身一人呢,你那绯闻男友这次会现身吗?介绍给大家认识认识呀。”
辛怡说完,眯起那双眼头尖尖的狐狸眼,双手抱臂,挑衅似地噘着嘴。
她个头不高,1米六左右,但身材前凸后翘,留着一头性感的大波浪,娇滴滴的红唇。
办公室的男同事们,私底下称她为“尤物”。
另外,公司里还有黑白无常组合。
这黑无常,就是常年健身,一身小麦色皮肤的苏隐,辛怡的暗恋对象,也是尹栀柔在市场部的顶头上司。
而这白无常,就是皮肤光洁如雪,内里没心没肺的冰山美人尹栀柔。
尹栀柔和苏隐上下级关系处的不错。
但在辛怡眼里,尹栀柔毕竟是个美人。
因此便想当然地认为,苏尹二人的关系有种别样暧昧,以至于把她当做了假想敌。
没想到尹栀柔冷哼一声,看着辛怡那张抹的比卫生纸还白的脸,嘴角一撇,只冷漠地挤出一句话:
“别表现地跟不值钱似的。”
说完,昂起头向办公室走去,顺便用肩膀撞了一下辛怡,充分表达了对她的不屑。
“你!尹栀柔,下次给你把那缺德的嘴巴撕烂!”
背后传来辛怡气急败坏的跺脚声。
尹栀柔才不管她,脸上露出一抹邪气笑容,抬手打开手机,准备预订一个披萨。
手机屏幕一亮,她停在原地,瞪大了眼睛。
“你为什么不挂电话?”她怒气冲冲地质问他。
电话那头,凌阅笑得直不起腰来:
“绯闻男友?说来听听,哈哈哈哈……原来姐姐没人要啊。”
尹栀柔:“……”
凌阅继续调侃她:
“别沮丧嘛,考不考虑拉我去凑个数?”
“中午别吃饭了,饿死你!”
尹栀柔咬了咬牙,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
那边电话传来忙音,付景承看着手机界面,眼睛弯起来,薄唇轻颤几下,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真是反了天了,怎么会有人敢跟我这么横?”
“少爷好像对这场游戏很感兴趣,好久没看你这么开心了呢。”
站在一旁,目睹了付景承从凶巴巴,到乖萌萌,又到气鼓鼓的变化,尚宇捂着嘴笑。
“猎物的随机性就像是开盲盒,反而最让猎人觉得有趣呢,走了,明天再来找你睡觉。”
付景承从床上跳下来,慵懒地转了下脖子,拍了拍尚宇的肩头。
尚宇说:“少爷,下午我派人送一个床垫到她家。”
付景承闻声,灵机一动,露出一抹坏笑:
“你说,和女人一起逛家居商场,是不是特有那种恋人的亲密感觉?”
“确实,男女能一起买家装用品,必须得是很亲密的关系了。”
尚宇想了一下,如实回答。
付景承杵在那里,勾起一根修长的食指,摩挲了几下下巴。
他暗自思忖着,笑意从脸上蔓延开来。
尹栀柔到底没狠心饿死他。
一开门,看见那小子正乖乖坐在餐椅上。
听到她回来了,转过那张俊美的能蛊惑人心的脸来,温柔地对着她笑。
可她怎么看他的脸,都觉得带着几分谄媚。
果不其然,表情一犯贱就没好事。
那家伙淡淡开口道:
“姐姐,下午请假陪我去买床垫好吗?”
尹栀柔诧异地看着他,抬手把吃的放到餐桌上,忽然俯身,习以为常地伸手扒开他的刘海,摸了摸他的额头:
“少爷脑子没烧坏吧?还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了?就住一周,不能坚持一下吗?”
他的眸子暗了暗,不爽地说:
“不行,床垫硬的像孙悟空睡的石板,不舒服,睡不好。”
尹栀柔严肃地板起脸来。
上午想参加她的团建,下午让她请假陪他买床垫……
她可不能任由这小子任性妄为折腾人了。
拉了一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撇了撇嘴道:
“怎么说话呢?咱俩的床垫是一样的,合着我也是睡在石板上的猴儿?”
他不说话了,微微低头,刘海遮住了眼睛,双手无力耷拉着,一脸失望。
气氛突然好安静,谁也不说话了,尹栀柔尴尬地眨了几下眼。
“唉,好怀念家里的床垫,上午爸爸还打电话,问我过地好不好?”
他一脸委屈相,两眼可怜巴巴地望着她,看起来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