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撒谎。”
她故作镇静自若。
“吃东西不聊事儿,待会儿说,不急。”
付景承双手抱臂,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暖黄的灯光落在他俊秀的脸上,白衬衣上,像是镶了一层稀薄的金边。
过了一会儿,听到垃圾桶里丢东西的声音。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她,故意抛了个钩子:
“我今晚碰见江凛白了,他说他要来找你,所以……”
“不,不是他。”
她直截了当地做了否定。
“怎么不是他,那贱人自报家门了都,除了他,还能有谁?”
付景承冷笑一声,站起身,扯开长腿,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我很累了,柔柔,不要包庇伤害你的人,那是在消耗你自己和在乎你的我。说吧,我不去闹事儿。”
“是我爸爸,他今晚来过了。”
她垂眸看向地面,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噢,不好意思,刚才我是为了套你话的,我今晚没见过什么江凛白,你也不用找他对峙。”
付景承抬手寻到她的下颌,往上一掀,与她视线相接:
“还有啊,刚才话没说完,就被你打断了。我不去闹事儿……才怪呢!”
说完,他哼笑两声。
“你想做什么?你别胡来!”
尹栀柔看他那副漫不经心的嬉笑模样,总觉得又要出点大事儿。
“受了委屈,就朝欺负你的人发疯呀,自己在家哭哭啼啼多没意思?既然你碍于父女情面,拉不下脸来,我替你当这个恶人好了。”
说完,他头向下一探,哂笑着掐了一把她的脸:
“除了我,别顾忌什么狗屁感情,不要成了别人的欲望收集器呀,我的乖乖。”
说完,他转身伸着懒腰,一边往卧室走。
白衬衣从腰带里带出一截,露出他性感坚实的窄腰,看起来撩人又魅惑。
尹栀柔却无动于衷,望着他的背影道:
“我自会和他算账,你不要掺和了。”
付景承停下脚步,头一侧,目光幽幽地说:
“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决定干的事儿,尤其是坏事。今晚没力气了,我疯不疯,明早看你的表现。”
可第二天一早,付景承根本没碰她。
看到某人睡得香甜,他觉得为了一己私欲,扰了她睡觉,就是在作孽。
晚上还要去另一家西达分店烙饼,付景承想想就觉得烦躁。
可一打开社媒,发现网上都是夸他的,突然觉得这份工打地还挺值的。
尚宇从副驾转过头来,祝贺他:
“少爷,估计今天付佳的股价,来个涨停板不是问题。”
付景承故作轻松地撇了撇嘴,打开手机看股市,结果半天数字没动。
他这才想起来,这时间太早了,还没开盘呢。
收起手机,探身敲了敲驾驶席的靠背,叮嘱尚宇道:
“今晚要见硕非的人,机灵点儿。”
尚宇回应他:
“明白,每次跟那伙人打交道都胆战心惊的,谁能料想到,尹志高居然签了商标转让协议呢,这恐怕给我们后面收购隐式挖了一个坑,到时候硕非坐地起价……”
付景承靠在座椅上,一手托着下巴,未见半分惊慌失措。
他若有所思地说:
“不会的,我们自始至终也没表现出对隐式的强烈兴趣,把你想要的东西当鸡肋,才有可能抄到底。”
尚宇胳膊搭在车窗上,惋惜地说:
“少爷,真的是可惜了,虽然商标转让协议是有前提的,可是尹志高怎么会这么自信,这个前提,硕非一定做不到呢?”
付景承笑了,很难不对尚宇的吐槽表示赞同:
“本以为尹志高也算个有些道行的老狐狸,可碰上嗜血的资本,拿点资源引诱一下就忽视了潜在的风险,那些协议,部分是基于Y国法律体系,这下他真的很难自求多福了。”
车里突然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尚宇一副看笑话的口吻说:
“现在的隐式倒是红红火火,硕非盯着这块正在养肥的肉,估计该高兴疯了,只是可怜了尹志高,不知道他在不久后失去这一切,会是什么反应。”
付景承看着窗外的风景,食指一下一下点着车窗,看起来心情还不赖:
“别替傻逼瞎操心,他要是脑干没缺失,会想到牺牲女儿,来要挟我吗?”
他无所谓地看了眼窗外,手指骨节却捏地咯咯作响:
“招惹了虎豹豺狼,只有死和重伤两个下场,只要弄不死我,总会跑回来抄了他的家。”
“少爷,一边搞营收,一边打击报复,不愧是你。”
“谢谢你的狼狈为奸。”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默契地哈哈大笑。
“付公子怎么有雅兴来我这儿坐坐?”
尹志高刚才听闻秘书说,楼下付佳集团二公子想见他,便请人上来了。
付景承双臂靠在沙发上,两条长腿慵懒地交叠,看见尹志高进来,也没起身,慢条斯理地说:
“尹董事长刚在警察局和我和解,私下里就开始找我女人的麻烦,看起来还是不甘心呐!”
“你女人?你是说我的女儿栀柔吗?”
尹志高哈哈笑了起来,大有要拿捏他的气势。
“少废话,谁跟你嘻嘻哈哈的,说吧,买断你们俩的父女关系,要多少钱?”
付景承不客气地点燃一支烟,隔着烟雾撂了狠话。
东颐一楼的咖啡厅里,于小燕手握温热拿铁的杯子,垂下眼帘,神神秘秘地对尹栀柔说:
“栀柔,你得注意点江凛白,一定一定不要和他,或者他手下的人单独在一起。”
“小燕,你这是怎么了?慢点说,不着急。”
尹栀柔看着她眼里惊栗的恐惧,握住了她的手。
“栀柔,江凛白用明面上的生意暗度陈仓,私下里干的杀人越货的事情,我偷听了江凛白和手下的谈话,他想通过你接近付景承,因为付景承妨害了他和老阎的生意。”
“还有,阿强没了……”
于小燕说完,浑身开始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