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竟然住进他的房间?
好想消毒……
段纶拿着火把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人,但他对自己的耳力相当的有信心,所以他蹲下身子连地面都没放过。
片刻后他的眉的拧在了一起,顺着那些微小的痕迹,慢慢从院子里走到通往他现在住处的大门。
推开门,环顾四周。
房里一片漆黑,所有的东西都在原地并没有移动过,但他就是感觉到房里有别人待过。
纪辽趁着段纶在院子里找痕迹的时候已经进连接院子和房间的后门,正要往中院走时,身后的传来微响。
他及时闪身进了空间。
这人真他么的敏感!纪辽暂时不敢出去,先等这人睡了再说。
他转身进了他的房子,里面还保持着靳随那天在大厅里看书信的模样。
白板上有他写的字和茶几上靳随用毛笔写的字。
纪辽啧了一声,有些想他了。
他去冰箱拿了一瓶可乐,刚想打开,想起靳随那稀罕的模样,又默默放了回去。
回身倒了杯开水喝。
随即心念一闪,看外面的段纶在干嘛。
下一秒,差点儿被呛得缓不过来,
段纶与他脸对脸怼着。
纪辽赶紧看了眼身边,靳随写的字还在,他艰难地吞下嘴里的水。
他还以为自己跑空间外头去了。
第一次遇见这么敏感的人!
段纶心惊不已,他确实感觉到这里有人,但是又看不到,是周国的高手吗?
他在原地瞪大眼快有5分钟,眼睛都流出眼泪了,四周依然毫无动静。
他狠狠地闭了闭眼小声地嘀咕“难道真的搞错了?”
就在他走出几步后,猛然回身扑过来,把刚想弄出点动静吓他的纪辽给吓了一跳。
还好他没来得及出去。
wocao刺激了!
纪辽心里那点子顽劣因子被激发出来了:不把你玩得精神分裂算我输。
段纶那一扑,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扑着,还因为用力过猛摔了个狗吃屎。
他愣了挺长时间,才猛地起身朝外走去。
纪辽啧了声,他还没开始玩儿呢,人就跑了?
纪辽回身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那个段纶又回来了。
手里拿着一把刀,身后跟着几个人,那几个人留在了中院,段纶回到房门前,对着空气就是一顿砍。
纪辽从冰箱拿了个苹果出来,一边吃一边看段纶表演。
段纶砍了一会,理智回笼,喘着粗气收回了刀。
看着四周依然一点变化也没有的房间,皱着眉“白忙活一场,屁事都没有,大周怎么可能有高手呢,睡觉吧。”
他把手里的火把熄了,还有桌上的油灯。
房间里立即陷入一片黑暗中,他摸黑上了床。
纪辽吃完了一个苹果,又拿起靳随记录的信息看了一遍。
脑子里有些东西一闪而过,但他没抓住,他现在正焦心,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也不知道段纶那小子睡着了没。
他现在出去就是自己房间的房门口,里面睡着个大理的将领段纶。
中院有几个大理兵在巡逻,他暂时没有机会去院中一看究竟。
最后决定还是先给段纶吓出一个神经错乱再说。
纪辽凝神听着四周的动静,隔着门他是看不见里面的情形的。
他换了一套黑色的冲鏠衣,再戴上一只黑色的口罩,只能出了空间悄悄地靠近房门,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房间里异常安静,仿佛没有人在里面。
他悄悄地把门推开一条缝。
房间里还是黑漆漆的,他闪身进了房间,慢慢地朝床边走过去。
床上的被子隆起一个弧度,纪辽握着手里的刀,手起刀落。
手下的触感却不对,只有刀插进被子软绵绵的感觉,没有了那种破开血肉的阻力感。
纪辽心下一惊,中计了。
在他想要回身的时候,一把刀朝他脖子砍了下来,带着一阵寒意。
纪辽狼狈地往前一扑,躲过了攻击。
他回身就朝段纶踹出一脚,正中他的腹部。
这小子刚才跟他演戏呢?
好心机!
那就别怪他心狠了。
他一个闪身在段纶眼前消失。
段纶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舌头,让自己清醒一些,他看到了什么?
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还愣在当场,突然凭空出现一只手,手里飞出三颗石头。
段纶身手是真的好,他暗骂一声旋身躲开。
接着就感到了脖子上一凉,他的脖子被开了一道口子。
他立即转身,躲开刀刃,还没有回过神,屁股上又挨了一脚。
段纶脸色有些苍白,这太诡异了,超出他的认知范围。
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恐怖的画面,那些曾经听过的恐怖故事、看过的惊悚场景,此刻如恶魔般在他的脑海中肆虐。
他觉得每一丝微风都带着未知的威胁,每一个阴影都可能隐藏着致命的危险。
又挨了两脚以后他终于忍不住了“来人。”
他这一声大吼把中院的人都给招来了。
纪辽这时已经翻窗出了房间,落到中院的地上。
时间有限,他摸到芦花鸡的棚子里,看到了纪平留下的暗号,确定人在里面,松了一口气。
屋里的几人还在东翻西找的找他这个罪魁祸首,只是哪里能找得到?
房门口有两个士兵守着,纪辽找准角度对他们连发两箭,结果了两人。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立马追了出来,但是外面空无一人。
他们大惊失色,对于看不见摸不到的敌人,他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那种未知的恐惧让他手脚发软。
这到底是人还是鬼?
纪辽在院子里弄出各种动静,把人分散开,然后逐一射杀。
段纶一手捂着自己的脖子,脸色苍白地看着一个个倒下去的士兵。
双眼圆睁,瞳孔因极度的恐惧而放大,却又仿佛无法聚焦,眼前的黑暗仿佛有了实质,正一点点地向他挤压过来。
他想尖叫,可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终于忍不住放出了敌袭的信号。
这时的纪辽,已经借着空间胜利的逃回了后山。
只留下被恐惧束缚,无法移动分毫的段纶。
他呼吸急促而紊乱,每一口气都像是被冰冷的手紧紧揪住,艰难地挤入肺部,不可思议地看着黑暗中那个时隐时现的身影。
他一定要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他抡着刀就追了上来,纪辽带着条尾巴也不能马上回去跟李山他们汇合,干脆做了一个安全的暗号又把小尾巴回了纪家。
好好陪这个段纶玩玩,吓不死他丫的。
段纶追了一晚上,结果又追回了自己住的房间。
并从那一晚开始,他几乎不能合眼,只要他一睡着,房间里立即会出现一些奇怪的声响。
搞得他已经有些神经质了。
他现在去哪里身边都得带着两个人,有人跟着,就能消停一会,但他总有独处的时候。
黑暗中,他躺在床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如同拉紧的弓弦。
轻微的风声在窗外呼啸,都能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那是恶魔临近的脚步。
每一次即将沉入梦乡,他就会听一些轻微的声响,但于他而言如惊雷般将他惊醒。
然后就不敢入睡了。
两天的睡眠不足,让他的面容憔悴不堪,黑眼圈浓重得如同墨染,眼神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只剩下无尽的疲惫与恐惧。
他开始变得更敏感多疑,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警惕。
军营里开始流传两个流言,
一是纪家这个宅子闹鬼。
二是他们的小将军段纶疯了。
有时,他会突然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大声嘶吼,仿佛在驱赶着那些看不见的骚扰者。
又或者,他会一个人喃喃自语,语无伦次。
这些都被他的亲兵看在眼里。
段纶心里苦,根本没有人能体会他的感受。
房里的一切他都不敢安然的享用。
吃到一半的饭里会出现一些蛇虫鼠蚁。
喝到一半的水里会莫名出现奇怪的味道。
睡到一半被子会被泼湿……
这些都还算能忍,真正不能忍的是,他上大号的时候,竟然听到有人在他耳边喝很奇怪的歌……
他的精神世界逐渐崩塌,现实与幻觉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
他有时会看到凭空出现的人脸,有一些熟悉,他想不起是谁。
有时也会听到有人在耳边低语着他听不懂的话语,唱他从没听过的曲子。
他仿佛被困在了一个无尽的噩梦中,无法挣脱,精神濒临错乱的边缘。
这两天纪辽倒是过得挺滋润的,没事躲在空间里休息,看靳随留下的信息,时不时出来吓一吓段纶。
最好能把他吓得搬离纪家才是最好的。
二月二十七
大理兵营有异动。
纪辽站在自家的房顶上看着通往城池的道路上,尘土飞扬。
一群大理士兵面色冷峻,手持兵刃,驱赶着一群神情惊恐的村民和大周的俘虏。
这些村民们衣衫褴褛,不停地哭喊求饶,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们脚步踉跄,被身后的士兵不断地呵斥和推搡。
大周的俘虏们则显得更加悲愤,他们身上带着战争留下的伤痕,却依然挺直脊梁,怒视着那些施暴的大理士兵。
他们把抓来的村民和俘虏都赶到进城的路上,准备赶着他们去攻城。
“快走!都给我快点!”一个大理士兵的头目挥舞着鞭子,在空中甩出尖锐的呼啸声。
村民们和俘虏们被迫加快了步伐,队伍中不时传来孩童的哭声和老人的呻吟。
一个年轻的俘虏试图反抗,却被士兵狠狠打倒在地,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
“谁再敢不听话,这就是下场!”士兵头目恶狠狠地吼道。
“无耻!”纪辽咬牙切齿地骂道。
他回身看向纪家的房子,他这两天主要集中在中院及自己的房间里,这会才看到,前院堆满地粮草物资。
操!石家村是他们存放粮草的营地?
如果这里是粮草的营地,怎么没见李小小和王大摸过来?
还是他们来了,他没看到?
无论事实怎么样,他现在也管不上,他有更重的事要做。
趁大军离营先把家人救出去再说。
幸运的是段纶今天也出去了,去跟他的将军爹爹攻城去了。
他迅速在脑海中规划着路线,回到中院。
因为这两天的闹鬼事件,敢进这里的人不多。
现在大军开拔,没人管他们,他们更不会轻易进来了。
纪辽跑到山脚,发出暗号,得到回应了才跑回中院。
打开地窖的一瞬间,纪平手里拿 着刀站在地窖的阶梯下往上仰着脖子,看到纪辽的一瞬间,大喜过望“辽哥儿?”
他眼中露出惊喜与恐惧交织的神情。
“嘘!”纪辽朝他比了个食指。
“别出声,跟我走!”纪辽压低声音说道。
纪平回身与身后的纪南等人传递信息。
不一会地窖下的人依次出来,大家都尽可能的没发出声音。
纪南出来不管不顾地上前抱着他二哥的腰,也不敢出声哭,就一个劲地掉金豆子。
纪辽只好把他抱过边,不堵着地窖口。
后面出来的靳思归,看到纪辽,冲着他就要喊“糖葫芦。”被他娘眼疾手快地捂住了。
纪辽赶紧伸手摸了摸他头,他才被安抚地停止挣扎,但还是向他扑来,纪辽没办法只好接过他,让其他 人快往后山跑。
银珠出来也抱着纪辽的腰不撒手,他腰间挂了两,怀里还抱着一个。
温存不过1分钟,身上的挂件就被人扯走了。
阿赤拉走了纪南,刘玉娘拉走纪银珠,许氏抱走小思归。
中院与后院的距离很短,就半分钟不到的距离,大伙已经都跑到了山脚下,正在翻墙。
已经赶来接应的方寅等人正一个个把人拉上去。
眼看大家都上了墙,纪辽心里松了一口气,正要爬上去。
呼地一声,一根鞭子凌空朝他的双手甩来。
纪辽只好放开攀住围墙的手。
回身接住那根再次缠上来的鞭子。
竟然是段纶带着人杀过来了。
这斯不是去攻城了吗?
眼见大批的人马就要杀过来,纪辽急得大吼一声“快走,我没事。”
他这一声把正要跳下来的方寅几人吓一跳。
几人还是想跳下来帮忙,纪辽又喊一声“相信我!快走。”
不得不说精武门的人对纪辽是有些迷之信任的,虽然想不明白他一个人怎么逃脱,但 是他说可以,好像就是真的可以。
纪家的人虽然也担心,但想到他身上的神通,倒是相信他能自救的,当下还是先走,不要成为他的拖累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