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宁跟着黎正夏出门去厕所,在转角处看见一对男女暧昧不清。
男人将女人抵在昏暗的角落里。
女人声音娇滴滴。
男人声音低沉有磁性,且颇能蛊惑人心。
“子越,你结婚了我可怎么办?”
“结婚了也照样办你。”
“子越……”
商宁和黎正夏都听见了,只是都没看见那两人长相。
她们若无其事地经过。
走远了,商宁才唏嘘,“那个女人有点不幸。”
她指的是即将和刚刚那个男人结婚的女人。
黎正夏也义愤填膺道,“可不是嘛,秦婉那么好的人竟然要嫁给这么个混球,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认得啊?”
“那是云城涂家的涂子越,再过两天就要咸城秦家长女秦婉结婚了。”
商宁顿了顿,她听过这两个人,貌似这涂家还给伏家送了结婚请柬,结婚前夕准新郎居然在外面和别的女人亲热,震碎三观。
黎正夏洗了把脸在厕所外面等商宁。
忽然看见走廊转角走过一个熟悉的人影,不由得心怦怦跳。
“星策!”
黎正夏用尽了嗓音,但是走廊的装潢是吸音的,她的声音便被减弱了不少。
她连忙和商宁打了招呼往楼梯转角追过去。
谷星策也正好回头,两人目光撞上,时间不由得暂停在那一刻。
两人相隔几步之遥,谁也没再往前走。
“你回来啦?”
谷星策微微蹙眉,“我不回来行吗?”
黎正夏愣了愣,欢喜的心情瞬间低落,“谷爷爷让你回来的?”
谷星策点头默认没说话,他爷爷让人通知他回来,不然就认干孙子,让黎家干孙子和黎正夏结婚。那成何体统,他必须回来。
回来之后听说黎正夏一个人送请柬去了,一度有些愧疚,结果这人送请柬送到夜总会来了,他来正是来找她的。
商宁上完厕所出来到走廊,左右望了望,找到了黎正夏的身影,便走过去。
谷星策看见商宁有些意外,“嫂子也在?”
商宁笑了笑,“嗯,你来找正夏的?”
谷星策闻言顿了顿,随即点了下头,“你们打算回去了?”
商宁摇了摇头,“正夏陪我上个厕所,不过也差不多了,那我回包厢拿包,你们等我一下啊。”
她在给两人腾空间。
两人闻言都望对方一眼,没说话。
商宁对黎正夏笑了笑,准备离开,黎正夏却伸手拉住她。
黎正夏一个人喝完了一瓶红酒,但一点醉意没有,实在引人钦佩。
商宁看向她,见她有些消沉,便附在她耳边很小声地说,“他也喜欢你。”
黎正夏闻言愣住,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或者说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她拉着商宁不肯放手。
商宁拿开胳膊上黎正夏的手,对谷星策道,“正夏喝了不少酒,你照顾一下她。”
谷星策闻言盯着黎正夏,好看的眉头皱巴巴的。
商宁见状赶紧撤了。
刚刚的包厢就在转角过去第三间,很好找。
商宁打开门进去,走了几步忽然愣在原地,房间里有人。
她错愕地望过去,便看见了交叠在一起的两个人影,耳边环绕着来自女人呜呜咽咽求饶的声音,顿时被吓得魂不附体。
商宁心惊胆颤,后退着找门却发现腿是软的,并非常倒霉地崴了脚,那两人显然知道了她的存在,但不仅没停下来动静却更大了,女人的声音高亢近乎尖叫。
商宁坐在地上无助地靠在门边,脑子一片空白,抓起手机,通讯录第一个就是伏云深。
“救我,我在星河奏。”
她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也不知道伏云深听明白了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随着一声闷哼和着一声尖叫,两人的动静停了下来,男人站起来提上裤子又慵懒地坐回沙发,女人则软绵绵地爬过去趴在男人腿上,衣不蔽体。
商宁已经意识到这两人是一路货色,你情我愿,而没有她想的需要报警解决问题的冤屈。
她不大敢露出鄙夷之色,因为我刚刚也已经意识到是她没留意走错方向进错了房间。
一切来得过于突然。
一如此时她正扒着门爬起来试图逃离这尴尬的境地时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还好她闪得快,才没有被门撞到。
外面进来一个男人,他进来旁若无人地打开了包厢的大灯,随即沙发上的两个人瞬间显露无遗。
女人一声娇呼,藏在了男人身后,她抱着男人的肩膀小声问,“子越,他是谁?”
涂子越没回答她,却神色嚣张地看着进来的男人。
又或者说是一个带着一身的茉莉花清香的男孩儿,他一米八几的个子,黑色的头发帅气有型,他穿着白色宽松卫衣和浅灰色裤子黑色帆布鞋,身姿挺拔,沉默不语。
他站在墙边将沙发上的两人上下打量一番,忽然抬步径直向两人走去,骇人的气势也在那一瞬间爆发。
女人见状连忙躲开搂着衣服跑到一边着急忙慌地穿衣服。
沙发前的两人则对对方大打出手,茉莉花男孩儿很快抢占上风,按着涂子越越抡了一拳又一拳。
商宁从来没有亲眼见过打架斗殴,内心感到无比震撼。
女人穿好了衣服踟蹰着上前拉架,“别打了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打得双目猩红的男孩儿忽然抬头看向女人,男孩儿的面孔兼具俊朗及柔和,阴鸷眼眸原是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因染了戾气而深邃瘆人。
他起身一脚将女人踹倒在一边。
涂子越趁机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恶狠狠地瞪着男孩儿,“你给老子记住今天,将来都要一一从那女人身上讨回来。”
男孩儿闻言气势骇人,冷嗖嗖道,“那你去死吧。”
他拎起酒瓶朝涂子越头上砸去。
酒瓶碎得稀里哗啦,旁边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黎正夏和谷星策进来找到了墙边受到惊吓颤抖不止的商宁。
随后保安一拥而入,上前阻止要下死手的男孩儿。
伏云深后脚就到,他黑着脸进来,黎正夏和谷星策大气也不敢出。
“阿宁?”
商宁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伏云深,他眼中除去愤怒都是担忧。
“云深。”
“你还好吗?”
“还好。”
伏云深伸手抱她,商宁被碰到手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脸色煞白,“我手腕伤了。”
她刚刚躲开的时候伤了手腕,也还好只是伤了手。
“自己能起来吗?”
商宁摇头,“我脚崴了。”
闻言黎正夏连忙打电话请医生。
“还伤了哪里?”
商宁看着伏云深委屈巴巴,“没了。”
伏云深见状便放轻了语气,“是谁伤了你?”
商宁摇头,“自己摔的。”
“说实话。”
“自己摔的。”
伏云深严肃地拿起她受伤的手检查伤势。
手上的疼痛被放大,商宁怕得要命,只见伏云深的手要用力,商宁连忙挣扎,“云深,我真是自己摔的。”
商宁的恐惧还没有消失,手腕上的痛却在慢慢减轻,不由得惊奇地看向伏云深。
他原来还有这本事?
她刚刚误会他了,以为他要严刑逼供。
只见伏云深放下她的手去检查她崴伤的脚,用手机固定脚踝一侧,另一只手轻柔按住踝关节,慢慢进行牵引并同时做小幅度旋转。
医生到的时候只需要给她上药了。
伏云深趁着医生给商宁上药的间隙站起来看向被保安和保镖围起来的三人,目光发寒。
“你们想怎么解决?”
那个打人的男孩儿叫秦霆,他看了眼医疗人员正在给清理检查伤口的涂子越似乎不大甘心,但随即有些无奈道,“你们报警吧。”
涂子越大模大样地躺在沙发上,闻言语气悠悠道,“你们最好先送我去医院。”
旁边的女人窝在沙发角落里捂着肚子脸色惨白,“我也要去医院。”
伏云深不禁冷笑,“以为我是来给你们当后勤的?”
涂子越闻言恼火不已,“伏总,我是受害者,谁知道你的女人怎么要跑到我的包厢?”
伏云深脸色发沉,“你要不再讲一遍。”
商宁见状望着伏云深的背影弱弱道,“是我走错地方了。”
空气突然安静。
商宁知道这时候说这话有些下伏云深的脸,但是刚刚那男人确实被打得很惨,能若无其事躺在那里估计全为一张面子,要是他出事,商宁怕黎正夏会被找麻烦。
这些人看样子都认识,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最好还是不要闹翻脸。
“云深,我肚子疼。”
伏云深闻言没空再追究。
他紧张地抱着商宁大步流星地离开星河奏,送商宁去医院。
黎正夏和谷星策则留下来善后。
涂子越和那个女人被送去了医院。
秦霆则自己去派出所自首。他一边希望把事情闹大,这样姐姐秦婉和涂子越的婚事可能就无法继续,另一边却又希望能够自己悄无声息地把事情解决掉,他不想给姐姐添麻烦。
目前来说,自首,把涂家的目光和愤怒都引到他自己身上,把这件事和秦婉撇清关系是他唯一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