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礼脸色变了又变,他最近春风得意,好不容易将那位人人称赞的哥哥踩在脚底,虽说没能成功送他见阎王,不过裴执的失败已成定局。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盛家他也有所耳闻,只是与裴氏相比,盛家就是个暴发户,他并不看在眼中,直到这会儿,他亲眼看到了盛宴的容貌。
倨傲,又不可一世,却又让人忍不住想捧在手心,只为让他的注意力,停留在自己身上。
裴礼从小便喜欢抢夺裴执的东西,即便不喜欢,他也会卑劣的抢过来,何况现在……
他黯下眸色,唇角微勾,“盛先生对我,恐怕有什么误会。”
盛宴懒洋洋地靠回椅子上,闻言,掀了掀眼皮,“没有误会,你这张脸,对我造不成什么误会。”
私生子心狠手辣,暗杀裴执也就算了,找来的杀手还撞他的车!
一想到这事儿,盛宴就不爽至极,若非他,他又怎会被大反派赖上;若非他,自己又岂会被便宜爹收回附属卡。
盛宴当众开怼,精准嘲讽,听的裴礼脸色青了又紫。
“盛先生或许还不知道,我那好哥哥已经被裴氏除名了。现在,坐在裴氏总经理位置上的人,是我!”
他话里话外的踩着裴执,试图让盛宴明白,他才是胜利者。
盛宴对此却一点都不感冒,“哦?然后呢?”
裴礼听了一早上的祝贺,直到在盛宴这里连连破防,他声音开始尖锐,原本还算俊秀的脸也开始微微狰狞,“裴执跟你在一起,他只是利用你!盛大少不会真以为他爱上你了吧?”
与气急败坏的裴礼相比,盛宴倒是极为淡定,“他利用不了我。”
裴礼连连冷笑,“怎么可能利用不了?裴执最为狡诈,只要……”
盛宴打断,将话接了过来,“只要什么?只要我没用,谁都利用不了我。”
此话一出,原本嘈杂的环境,当场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便是一些二世祖,也是一脸震撼。
毕竟谁会承认自己没用呢?再不济,在场诸位,谁手里没钱?
裴礼被他躺平摆烂的话,噎在原地,他就没见过盛宴这样的,一时间都卡壳了,偏偏盛宴看似躺平,气人的话是一句接着一句。
“是金子总会发光,但有些人是狗屎啊。”
“世风日下,狗屎也能当道了。”
裴礼气的面色扭曲,方才看到盛宴时的那抹惊艳,如今只剩怒气,“盛宴!”
盛宴掏了掏耳朵,“叫那么大声干嘛?这里又没打狗的。”
裴礼气疯了,要不是身边有人拦着,他都要上前动手了,最后,出乎意料的,是裴执的出现,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此时,周围气氛凝重,眼瞅着要打起来,忽地,一声低沉的男音,打破了这一切。
“宴宴。”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就见裴执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俱乐部。
裴执并没有众人想象中的落魄,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衬衫,同色系西装裤,每走一步,都尽显他的优雅气质。
他的到来,让气氛变得微妙,原本站起来的人这会儿又坐了回去,只剩裴礼还站在原地,一双眼睛,阴毒地看向他。
“哥哥,你怎么突然来了,听说昨儿你惹爸爸生气,被爸爸赶出来了,还有地方住吗?我那边,倒有套房子还空着,就是太久没人住,那地方得劳烦哥哥自己收拾收拾了。”
裴礼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谁知从头到尾,裴执连个正眼都没看他。
那一刻,他就像跳梁小丑。
裴执径直来到盛宴身边,唇角噙着温和的笑意,只是当他目光看向一旁的烧烤炉,微扬的唇角瞬间垂了下来,像委屈的大金毛。
“宴宴,出门时没吃饱吗?是我做的饭不够好吃吗?”
盛宴看到他就觉得自己嘴里被塞了一口盐,咸的他猛灌了几口饮料,然后才无语道:“你怎么来了?还有你这身衣服哪来的?”
“我早上回裴家拿了点东西。”他轻描淡写说过,又道,“听说你在这里,我便赶了过来。”
盛宴有些受不了他的语气,揉了揉手臂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见周围的人全都看了过来,他不习惯的压低嗓音,警告道:“你给我正常点说话!”
憋茶了!
盛宴他不喝茶!
裴执却委屈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宴宴嫌弃了?”
盛宴:……
他、受、够、了!
他一把抓起裴执,将人拉到自己面前,在众人的目光下,咬牙切齿地压低嗓音,凶巴巴道:“你再这样说话,我们现在就分手!”
眼瞅着把人斗鸡眼,脸蛋都微微红了起来,裴执忍着笑意,见好就收。
“宴宴害羞了?”
“我懂了,下次在外面,我会注意的。”
在外人看来,两人凑那么近,还放低声音,所有的举动都是那么的亲昵暧昧。
裴礼觉得自己的风头,再次被裴执抢走,不甘与嫉妒冲击着他的理智,“盛大少,你可真是什么垃圾都往家里捡啊,”
盛宴烦死这对兄弟了。
一个茶言茶语的大反派,一个没脑子的死炮灰。
“闭嘴吧你!”
话音一落,裴执突然转身来到了裴礼面前,他拿走了裴礼手中的酒杯,还未等对方反应过来,一杯酒就这么泼了过去。
这一幕发生的实在突然,盛宴都惊了。
裴礼泼了一脸酒,僵硬了片刻,这才回过神,他发狂似的瞪向裴执,刚想动手,没想到裴执速度更快,直接对着他的膝盖就是一脚。
裴礼一时不察,整个人都跪了下去,这一跪,正好跪在盛宴面前。
裴执脸上还是笑吟吟,与狼狈的裴礼相比,他身上不见半点褶皱,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裴礼莫名胆颤。
“没规没矩,给宴宴道歉。”
裴礼骤然想起从前,他就是这样顶着一张绅士儒雅的笑容,往死里教训他。
残存的恐惧,差点让他忘了反抗。
“道、道什么歉!我凭什么道歉,他算个屁!还有你,你也算个屁!”
裴礼忍着恐惧,猛地想到自己才是胜利者,裴执已经输了,他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对付自己了!
然而,落在他肩膀上的手,却如千斤重一般,让他动弹不得。
裴执弯着唇角,声音又柔又轻,可话却一字不差,落在了所有人耳中。
他说,“你吓着我家宴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