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爹,这人间佛让这店家说得也太邪乎了点吧?”掌柜的走后,李过问道。
“这掌柜的说话,想必是真的。你想,一个店家,他有必要骗我们吗?丢不丢报晓鸡,跟我们也无关。”李自成说道,“不过,明天我看我们先不要去府衙找那个王参将,咱们现在先找他们这的厨子胖头孙。”
“找胖头孙?为什么?”李过不解地问道。
“让他引荐,我们去会一会那个小石爷。”
“二爹,你不怕我们被那小石爷杀了吗?”
“不怕。”李自成笑了笑,说道,“就凭咱俩的功夫,想杀我们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呢!”
日头逐渐落山,推开窗,橘色的云霞映红了半边天。西北的风景,也是醉人,有一种特别的铿锵之美。
李自成带着李过,从客房中走出,来到一楼。叔侄二人趁着掌柜的不在,直接走进了后院,待进灶房之前,只见李过指了指鸡笼说道:“二爹,你看,这果然有一只报晓的芦花大公鸡。”
“咕咕咕。”
“这公鸡倒是叫的挺欢实的。”李自成走到鸡笼边,捡起鸡笼旁的菜叶,就要喂鸡。
“喂喂喂!什么人,跑这偷鸡来了?”只听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谁是偷鸡的?你这死胖子,怎么说话呢?”李过瞪着那胖子说道。
“你瞪我干吗?偷鸡还有理了?”胖子往后退了退,“我跟你说啊,你可别乱来,我是这甘肃镇小石爷的朋友,你要动我一根汗毛,保管你吃不了兜着走!”
“想必你就是胖头孙了吧?”李自成放下菜叶,拍了拍手,施了一礼,“在下李自成,刚才说话的是我的侄儿李过,我们是这家客栈的客人。”
“哦?胖头孙用眼瞟了瞟两人,“既然知道我名号,还敢偷鸡?”
“我们不是来偷鸡的。”李自成笑道。
“不是来偷鸡的,那来这后院干吗?”胖头孙高声给自己壮了壮胆,叫道:“你们要不说明白了,我可喊人了!”
“你敢喊人,信不信我活刮了你?”李过上前就勒住了胖头孙的双手,“正好拿你这一身肥膘下酒!”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胖头孙呲牙咧嘴地叫道。
“补之,松手!”李自成喊道。
见李自成发了话,李过把胖头孙的双手松开了。
胖头孙怯怯地看着二人,揉着胳膊,喃喃说道:“真是见着怂人就压不住火。”
“我们不是来偷鸡的,是来找你的。”李自成说道。
“找我?”胖头孙一怔,“找我干吗?”
“来求你点事。”李自成微笑道。
“求我办事?”胖头孙眼珠子一转,伸出了一只手,说道:“可有银子?”
“你还敢要银子?”李过吼道,“是不是刚才胳膊不疼?”
“没有就没有呗,动不动总动手,什么毛病?”胖头孙讪讪道,“说吧,什么事能求到我一厨子的?我可除了做菜什么都不会。”
“我们想求你帮我们引荐一下,见见小石爷。”
“嗐,我当是什么事呢!”胖头孙说道,“小事一桩。我跟你们说,我跟小石爷那关系可不一般。怎么形容呢?说生死之交也不为过。”
“既然这样,那更得有劳了!”李自成客气地说道。
“不过,你们找小石爷什么事?”
“我们叔侄二人,初到贵宝地,想跟小石爷探讨一下佛理。”李自成隐瞒了他们来此投军的想法。
“那你们可找错人了,他不能见你们。”胖头孙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小石爷信道,不信佛。”
“佛道一家,不引荐一下,你怎么知道他会不见我们?”
“这样吧,我试一试。”胖头孙拿眼瞟了一下李过,“但说好啊,我只是试一试,他能不能见你们,那我可说不准。”
“有劳!”
“我看你们是外地人,敢问来自哪里?见了小石爷我也好跟他说。”
“陕西延安府米脂县。”
“你们确定?”胖头孙突然惊讶地说道。
“当然确定了。”李自成怕他不信,于是说道:“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清涧的石板,瓦窑堡的炭。”
“这就好办了,这就好办了!”胖头孙搓了搓手,“你们二位是有所不知,我们小石爷,他也是陕西延安府米脂县人。没准你们三位聊一聊,或许早就认识呢!老话说得好,人不亲,乡音亲;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嘛!”
“你这死胖子,废话怎么这么多?”李过看着这胖子说话,就觉得啰嗦。
“嫌我话多,找别人去!”
“补之,不要说话了。”李自成冲着李过说道。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见小石爷?”胖头孙报复性地瞪了李过一眼,随即目光立刻挪开。
“要是小石爷没什么事的话,我想越快越好。”
“好说,我等会就去,到时候他一听你们二位是他老乡,准保高兴。”
“多谢!不过除了这个事,我还有一事相求。”李自成说道。
“什么事?看我能不能帮得上忙。”
李自成盯着他,说道:“肯定能,这可是你的老本行。”
“你是说做饭?”胖头孙用试探地口气,问道。
“没错。”李自成顿了顿,然后继续道:“不过在做饭前得劳烦您一件事。”
“何事?”
“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