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说:患热中消中病的人不可以吃厚味精粮,也不可以吃芳草和矿石类的药物。矿石类药物能使人发癫,芳草类药物能使人发狂,这是为什么?
我们先在探讨“热中病”与“消中病”这两种听起来颇具古风的医学名词时,我们首先需要明确它们在中医学中的含义与范畴。
“热中病”,顾名思义,与“热”邪密切相关。在中医理论中,热邪入侵人体,或体内阳气过盛、阴液不足,均可导致“热中”之症。这类病症常表现为身热、口渴、面红目赤、烦躁不安、大便干结、小便短赤等症状,严重时还可能伴有神志不清、谵语等热入心包的表现。
“消中病”,则更多地与“消渴”相关联,即现代医学中的糖尿病或类似症状。在中医古籍中,“消中”往往指的是因阴虚燥热、津液耗损而导致的多饮、多食、多尿、形体消瘦等症状。这与现代医学对糖尿病的描述颇为相似,都是由于体内胰岛素分泌不足或作用障碍,导致血糖升高,进而引发一系列代谢紊乱。
岐伯说:在探讨芳草与矿石药的药性及其适用人群时,我们需要以一种既尊重传统医学智慧又融合现代药理理解的视角来审视。首先,让我们从两个截然不同的药物特性说起。
芳草,自古以来便是中医药宝库中的瑰宝,它们以其独特的香气闻名,这香气往往不仅仅是嗅觉上的享受,更是其内含药性的外在表现。芳草类药物多性味芳香走窜,善于疏通气机、醒脾开胃、开窍醒神,其药性虽急疾而又不失柔和,仿佛春日里和煦的微风,能轻轻拂去身体的沉闷与不适。然而,正如春风虽好,却也可能让体弱之人感到不适,因此,性情急躁或体质偏热者,在服用芳草类药物时需格外谨慎,以免药性过急而伤身。
至于矿石药,它们则是大自然中经过千万年地质变迁形成的精华,其药性往往刚烈而深沉,蕴含着强大的矿物质元素与独特的能量。矿石药在治疗上常用于重镇安神、平肝潜阳、纳气平喘等重症,其药效之强,如同冬日里的篝火,能迅速驱散体内的寒邪与顽疾。但正因其药性刚烈,非性情平和、体质健壮之人难以驾驭,若服用不当,恐有伤正气、损脏腑之虞。
黄帝问,对于这热种病和消中病,为什么不能服用这两种药物?原因是什么?
岐伯说:“内热的性质本来就是彪悍刚烈的”,即其病势往往迅猛而强烈,如同烈火燎原,不容小觑。而药物之性,尤其是用于治疗此类热性病症的药物,往往也带有一定的峻猛之性,以求迅速压制病邪。
然而,“内热与药物相遇就可能伤害人的脾气”。这里的“脾气”,在中医理论中不仅指脾脏的生理功能,还涉及到整个脾胃系统的运化能力。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若其受损,则全身各脏腑均可能受到影响。而内热与药物的峻猛之性相遇,若处理不当,确有可能伤及脾胃,导致病情加重或病情复杂化。
“脾属土土恶木”,这是中医五行学说中的基本原理之一。五行之中,土克水,但被木所克。因此,在五行相克的关系中,土是厌恶木的。将这一理论应用于人体脏腑,可以理解为脾脏(属土)的功能容易受到肝脏(属木)的影响。当肝脏功能亢进或失调时,可能会对脾脏产生不利的影响。
因此病人如果服用这类药物到肝木主令的甲日和乙日病情就会更加严重”。这里的“甲日和乙日”,在中医时间医学中,往往与肝脏的功能活动密切相关。在五行学说中,甲乙为木,代表春季和肝脏的生发之气。因此,在甲日和乙日这两天,肝脏的功能活动可能相对旺盛。若此时病人服用了峻猛的药物,尤其是在药物本身就可能伤及脾胃的情况下,肝脏的亢进状态可能会进一步加剧对脾胃的损害,从而导致病情恶化。
所以岐伯的这段论述提醒我们,在治疗内热等热性病症时,应充分考虑药物的性质及其对脾胃可能产生的影响,避免在肝脏功能相对旺盛的日子里使用过于峻猛的药物,以免加重病情。同时,也强调了中医在治疗过程中注重整体观念和个体化治疗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