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兹密在尤蜜儿身上落下的每一个温柔的吻,每一寸细致的抚摸,都像是一场凌迟的酷刑,血淋淋地剐挖着她的心脏和灵魂。
也许是彼此太过熟悉,他熟悉她身体的每一个兴奋点,即便是喝醉的情况下也能准确无误的让她沦陷。他的味道将她环绕,这一切仿佛成了她的本能,她的身体不争气地居然还对他有反应,灵与肉完全分离。
没想到他会做到最后一步,看到伊兹密从她身上起来开始解腰带的时候,她开始感到害怕,仿佛害怕看到伊兹密和尼罗河女儿在她面前做爱一般,悲伤与恐惧让身体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只有几乎绝望地哀求:“伊兹密……不要这样……求你……不要把我当成她……”那声音悲伤到几近是气声,她已经哭到脱力了。
伊兹密的动作突然僵住,但下一秒钟,他便俯下身来吻住她,毫不留情地侵略,仿佛锋芒破开迷雾,直刺入心底……
不可抑制的心痛几乎将尤蜜儿杀死,极度的绝望和悲伤剧烈到让其他感官都失去知觉。
渐渐伊兹密的眼睛被浓浓的情,欲所覆盖,身体的快乐达到巅峰,心里的痛苦也达到了巅峰,他压抑的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煽情而沙哑的低吟,在她耳边唤着:“尼罗河女儿,我爱你……”
这不是给她的,他温柔的爱抚,诱惑的表情,蛊惑人心的低吟都是为尼罗河女儿而绽放。
过去所有甜蜜的回忆都变得经不起回忆,那是他留给尼罗河女儿的宠爱与亲密。
伊兹密每一次的侵略,都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刀,一刀一刀地往她的心口上扎。
这是一场身体的狂欢,心灵的凌迟。
她不停地流泪,却发不出声音,嗓子像被什么堵住,涨得生疼,她大口呼吸着,空气好像无法从肺里提起,沉重的钝痛压在胸口,多么让人窒息的感觉。
心里的痛苦超过了她的承受极限,终于,她的脑中一片嗡鸣,耳朵什么都听不见了,眼前摇晃的景象被一片白光所代替,身体轻飘飘地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痛和快乐。
她的灵魂仿佛漂浮到天花板上,化身为第三个人,冷眼看着床上赤裸身体,激烈交缠的男人和女人,仿佛那和伊兹密做爱的不是自己,而是尼罗河女儿。
这是死亡的感觉吗?这样死了也好,至少可以结束她的痛苦。
这样想着,她眼前突然一黑,失去了意识。
在一片黑暗中,她做了个梦,她梦见伊兹密的那一剑不是刺在尼罗河女儿的胸口,而是刺在了自己的胸口,正中她砰砰跳动血脉奔流的心脏,温热的鲜血像地下的泉水般突突地涌出,她捂着心口卷缩着,绝望地发现这种痛在睡梦中也无法散去。后来曼菲士出现在她面前,她居然向他求救,向他虚弱地呼喊:“曼菲士,救救我……”,一遍又一遍,可他却远远看着,一动不动,他厌恶极了她,愤怒地转身离去,留她在原地慢慢死去。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梦里向曼菲士求救,她一定是疯了,这也许是种求生的本能。
……
……
第二天,尤蜜儿在全身难以忍受的酸痛中醒来,正对上伊兹密深深凝望她的眼神。
她紧皱眉眼,捂着脑袋,努力让自己发晕沉重的头脑清醒,回忆了很久,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突如其来的心痛让她闷哼一声,瞬间盖过了身体上的酸痛。
她抬起双臂盖在眼睛上,明明已经泪流不止,她的声音却异常冷静和平稳:“真的很痛,伊兹密,你知道吗?即便是替代品也会感到痛……”
伊兹密长久地沉默,他凑过来,将她的双臂从眼睛上拿开,压在头顶,俯身亲吻她的眼泪,似乎让她别再哭了,但接下来的话又再次在她心口上刺了一刀,她听见他低低地说:
“不,你不是替代品,你连做替代品都不配。”
心痛到麻木,早就没有了知觉,泪流不止的尤蜜儿,声音却不带一丝哭腔:“我明白了,我马上就会离开。”
“你休想离开我,蜜儿,别指望曼菲士会来救你,他现在自身难保,就算来了,也只能看到我把你压在身下的样子。”带着一丝报复的恨意,伊兹密抬起她的下颚,温软的嘴唇强势地贴了上来,想起她昨晚在他怀里昏迷不醒,依然不断呼喊曼菲士的样子,他怒不可遏,报复一般地说:“既然不能相爱,那就在一起互相折磨吧。”
尤蜜儿根本无力反抗他,只能默默承受着。
她实在不明白,如果昨晚他是因为喝醉了,才把她当成尼罗河女儿跟她做,那么现在清醒后做的又算什么?
……
往后的时间里,尤蜜儿就被伊兹密严密的看守起来,她被关在寝宫,完全没有自由,更痛苦的是,她要忍受他不分时间的身心的折磨。
特洛伊海战中,比泰多全面获胜,这让伊兹密一下得到了整个爱琴海的控海权。他趁密诺亚,埃及疲软之际,迅速出兵占领了本来属于密诺亚的三千余小岛。这期间伊兹密总是没日没夜地工作,会议,视察,出征,有时候几天不回来,回来的时候身上多多少少带了一些小伤,她看了很担心他的身体会就这样垮掉,但他对她的劝告表现得冷冷冰冰。
尤蜜儿压抑到极致,有一天她把房间里的所有可反光的东西都砸了个稀烂,连自己的手被刮破,在滴血都全然不知。她讨厌看到这张跟尼罗河女儿一模一样的脸,甚至不敢照镜子。
闻讯赶来的伊兹密,淡淡地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和坐在地上抱着膝蜷缩在角落的她,他蹲在她面前,默默为她清理伤口。
如果对方不是尼罗河女儿,是其他女人,她一定会委屈地哭出来,理直气壮地质问伊兹密“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爱过我吗?”这样的话,可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她问他这些问题无异于自取其辱。她咬紧牙关,鼻尖酸楚,忍住没有落泪 :
“我不是她,我真的不是她。是因为现在尼罗河女儿无力承欢,你才这么折磨我的吗?”
伊兹密半低着头,认真地为她涂药,银色的刘海投下的阴影遮盖了他的双眸,只看见他直挺挺的鼻梁,和透着朦胧光泽,颜色很淡的嘴唇。很久,他才抬起头,望着她淡淡说了一句:“以后不要这样伤害自己。”
尤蜜儿没有得到臆想中的答案,怒火中烧,抬起另一只没受伤的手,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她用尽全力的一巴掌,伊兹密连脸都不曾偏一下,他执起她打人的手,在掌心处烙下一个柔软的吻,还问她:“疼吗?”
疼吗?疼吗?她肺里阵阵刺痛,本来已经到歇斯底里的情绪,在宣泄出来时,却只有身心憔悴的疲惫,她眼泪不争气地滴下来:“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