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又凑近主事。
“实不相瞒，有一事相求…不知主事先生能否帮我个忙？”
觉察到主事被她问的有点烦，她眨了眨眼，特别识趣地往主事手里塞了半块灵石。
主事掂量了一下灵石的品质，笑开了花，不动声色地揣到兜里。
“怀月姑娘请说，若是你有什么需求，只要我帮得上忙的，自然全力以赴。”
“我听说了一些传闻，仰慕西长老已久，他才德兼具、为人端正…”
说到这里就已经是足够的暗示了，姬怀月于是收住，眼神期待。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仰慕西长老”几个字一出口，主事的脸上有点诡异，但转瞬即逝。
姬怀月也没想那么多。
只要离颜羽那边远一点就没事，这个西长老，她也不认识是个什么人，反正万能的词往上套总不会出错。
她看着主事把她的名字从写着“东”的卷轴上划掉，写到“西”上面，顿时觉得有点安心，也庆幸自己想到了这一茬。
若是和颜羽分到一起去，颜羽又是亲传弟子，不幸碰到…肯定尴尬得很。
走回原本的位置，看到拽着衣角在此等她的小姑娘的时候，姬怀月愣了一下。
曲初南似乎也是东长老座下来着？
也是好事，和她有来往的人，曲初南和颜羽，有一个算一个。
“我去偷窥了一下名单。”姬怀月道，“可惜了，倒是运气不好没有分到一块。”
“没事啊。”曲初南愣了一下，踮起脚拍拍她肩膀，“虽然比较远，但我还是偶尔可以去找你玩的，况且练功场这类的也就那么几处。”
“对了，你在哪个长老座下啊？”
“西长老，离你挺远的。”
姬怀月道。
这几个字一说出来，她就看到曲初南微妙的神情，一脸的“你怎么这么倒霉”，甚至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
姬怀月眉心一跳，有些不祥的预感。
组织了一下语言，她开口。
“怎么了吗？我看你表情不对。”
“我之前不是说要给你介绍四大长老吗，那我现在差不多可以跟你说说了。”
曲初南一脸的痛楚。
“我这位东长老属木，主要传授草药知识，虽然身材矮小，其貌不扬，但是医术最好，性情也比较温和。”
“值得一提，南长老是个女人，属火，脾气暴躁，刀子嘴豆腐心。北长老似乎喜欢南长老，这两位长老的故事倒是我们津津乐道的。”
“而你那位属金的西长老，主修练阵。整天就摆着个臭脸，容貌丑陋，尖酸刻薄，阴晴不定，要求严苛。”
怎么没一个好词？
“…虽然背地里说长老坏话不好吧，但他小肚鸡肠还斤斤计较的很，经常给惹他的弟子穿小鞋。”
“西长老此人，被戏称为，最阴间的长老…我们有时候都怀疑他这种阴冷的性子，为什么会在无幽谷。”
光听这个描述，确实阴间。
“可能是因为阵法上造诣确实登峰造极吧，但确实没多少人愿意在他手下就是了，随机分配过去的都是叫苦不迭。”
“好在我们这种外门弟子，平时也接触不到长老们，但遇到他我还是建议你躲着走。”
“毕竟有的弟子，莫名其妙就激怒他了，比如没认出，不跟他问好就被觉得是目无尊长，多看他几眼又说是侮辱他貌丑，就被他针对了。”
“倒是那些拍马屁的弟子，会被他另眼相待。你如果想好过一点，要不试试这条路吧。”
姬怀月听着她这番话，神色越来越难看。
她从前在挽烟宗，不说人人笑脸相迎吧，好歹长老也都看在她是宗主亲传弟子的份上，待她礼貌的很。
本以为无幽谷这种主张宽厚仁德的宗门，入门考核都对亏心事那么严格，长老也都是心肠善良的。
可就凭着这些粗略印象，这位西长老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她虽说不爱当出头鸟，但怎么说也当了那么多年佼佼者，性子总归是傲气的，让她讨好这么一个人，反正是做不到的。
福至心灵的想到刚才提出要拜入西长老门下的时候，主事也是一脸奇特的表情，姬怀月觉得自己可能明白怎么回事了。
也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的这个举措到底是对是错。
算了，事已至此，总不能再去找主事帮自己更改一次。
姬怀月幽幽叹出一口气，落入身侧的少女眼里，只当她是觉得自己倒霉，于是开口安慰。
“没事的，怀玉姐姐，不是亲传弟子的话，其实接触长老的机会不多，四位长老座下的外门弟子，学的都差不多是基础知识，由亲传大弟子传授，只是所在的地点不同，分北符天、南器山、西阵海、东丹山四处。”
“只有你要专门去学习高阶阵法的时候，长老才会出面。或者偶尔上课会得到长老的观看和指点，但西长老脾气古怪，更多时候自己钻研阵法，也不太爱来看弟子。”
姬怀月点头。
这她倒是知道，她以前在挽烟宗也是这么个规矩，料想各处都差不多。
外门弟子平时由内门弟子带领，亲传弟子被长老带在身边，跟内门弟子一起修炼，两者都直接听命于长老。
内外弟子除了修炼地点，其实区别不大，亲传弟子是需要长老点头收下的，一般都天赋异凛或家世显赫，例如颜羽那种。
两年一度宗门考核，比较资深的外门弟子，功业完成的不错，就可以升为内门弟子。
挽烟宗的长老也是不怎么抛头露脸，主要靠长老的亲传大弟子教导那些外门弟子，她也偶然去看过几次。
按理说她作为宗主的亲传弟子，比内门弟子或长老的亲传弟子地位都要高点，理应也跟着一起传授基础知识。
但宋惊山没给她安排什么任务，所以宗门很多人都不认识她。
她本来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倒也乐得清闲。
但现在看来也是有迹可循。
她一开始就是被当成祭品培养，年纪到了就得消失，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总会有人生出疑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