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三哥在边关捷报频传,想必过不了多久便能凯旋。
说不定还可以赶上父皇的寿辰。
可就在得胜消息传入盛京的当天,全城百姓欢欣鼓舞的时刻,他的桌上出现了一碗加了鹤顶红的饺子。
那日正好是冬至。
动手的人被找到时,已经服毒自尽了。
但就算没审问,他也能猜到背后指使的,定是那些好哥哥们。
三哥生母去世早,背后无母族支持,所以从小便寄养在宜贵人宫里,故两人的关系比旁的兄弟亲厚些。
他打了胜仗,名声大噪,手中又有部分兵权,实力不容小觑。
若回到盛京,定然炙手可热。
在旁人眼中,孩提时走得近没什么要紧,长大后依旧亲近便会引来猜忌。
所以有些人坐不住了,想早早地解决掉他,以免日后成势,更难动手。
他本无意夺嫡,但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
既如此,不如顺了他们的意,将这条路走一遭又何妨?
赵祈微微仰头,望着东边的天,那是皇子府的方向,“阿达,近来府中有些人的手脚不干净,你再去仔细查查,务必弄清楚他们的底细。”
“是。”
“发现问题,也不要打草惊蛇,就养着,免得有人想方设法送新的进来,我们还得费第二遍力气。”
阿达抱拳,“属下明白。”
……
午间的芳菲园渐渐沉寂下来,没了早些时候的热闹。
各人回到自己的休息处,或闲话,或小憩。
关月将折来的梅花带回了房间,插.进花瓶里,置于窗台外,任由它顶着寒风颤抖。
关子瑶和金娇娇已经睡下了,她却始终无眠。
赵祈走之前,特意叮嘱她不要外出,可她一个时辰前路过斜旁的院子时,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
似有阵法围拦。
芳菲园这几日虽被皇家包了下来,可平日里就是个普通的园子而已,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
笃、笃、笃。
指甲轻叩在檀木桌面,发出声响。
关月思索片刻,停了动作,起身往外走。
她实在好奇,想去看看。
来的路上,她已经将路线记熟了,很快避开下人,至斜院墙根下。
先左右观察一番,寻了个角落,纵身一跃,进到院子。
风扫落叶,静悄悄的。
关月脚踩在石板上,轻盈无声,一步步靠近紧闭的房门。
明明近在眼前,可她走了数十步,却始终触碰不到。
“果然有异。”
关月喃喃一句,脚尖换了方向。
游历之时,她也曾接触过阵法,知其玄妙,却只学了个皮毛。
凭着仅有的判断下步子,就在她以为要被困在其中时,恍惚之间已经到了门框处。
关月微微一怔,伸手,吱呀一声,门开了。
门里依旧有门,且所有的窗户皆以布蒙住,光线透不进来,恍若黑夜。
四周寂静,沉沉如墓穴,让人倍感压抑。
芳菲园怎么会有这种地方?
她放轻了呼吸,慢慢往前进,待推开第三道门后,终于听到了一丝响动。
像风灌进来,吹动衣裙的声音,气压变换下,如同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