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诺文和艾丝琳走出教室后，学员们才离开了教室。白晓混在高大的学员们中间，忍不住对那群清秀的男人们投去羡慕的目光。
但如果真让她变成男人，白晓也是不乐意的。
白晓再偷偷看一眼走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女人们，特别是看看她们手臂上的肌肉。她也不是不想看别的地方的肌肉，但她不想被当成变态，所以还是只看女人们手臂上的肌肉。
她看看女人们的肌肉，再看看自己手臂上的肌肉。她昨天晚上只做了十个仰卧起坐，练的部分也不以手臂为主，自然没有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什么痕迹。
但不知道是不是白晓的心理作用，她总感觉自己手臂上似乎悄悄地长了一点肌肉。白晓捏捏自己的手臂，手指下还是熟悉的松软脂肪感。
她悄悄地叹了口气，放下了手。她和其余学员组成的人群们在底楼的楼梯时分开——她没带手机，打算先回宿舍拿手机，再看着地图去食堂吃饭。
白晓回宿舍时，她舍友沉星·凯居住的那一侧传出了食物的香气。白晓往沉星·凯那侧多看了几眼，她的肚子咕咕作响——她也没有去问对方吃了些什么的勇气，只去拿了手机就匆忙出门，边往外走边看手机上的新消息。
她获得了一张可以随时查看的学院地图。地图上虽然只简单地标明了各个教学楼及楼房的用途和位置，但也足够她这个新学员了解学院布局了，不至于迷路了。
白晓粗略扫了一眼，放大了食堂的那部分看，再选择步行导航。一条弯弯曲曲的道路出现在她的手机屏幕上，将两个发光的点连接在一起。
白晓看了两眼，记下了去食堂的路怎么走，便一面走一面看别的消息。
【白鸮：我去和老朋友唠唠，晚上见。】
【白晓：？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联系人里？】
【白鸮：正常啦，所有的帝国人在帝国面前都没有隐私，安心。】
【白晓：……】
【白鸮：好啦好啦，晚上给你带点吃的。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白晓：我忌不好吃的。】
【白鸮：行。】
白晓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完全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在手机上和白鸮聊天——当然也没想过她们之间的聊天内容，居然会是这种看起来非常日常和平淡的内容。
遥星也发来了新的消息。
【遥星：我将在两日后到达01星系。】
【白晓：好诶。需要我做什么吗？】
【遥星：不用。你是天选之子，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白晓接不住这话了。她看着手机屏幕苦笑了声，叹着气打开了别的对话栏。紫star和巳星都没给她发什么消息，至于更久之前认识的东风和西水，就更是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什么话都没有。
白晓翻了下自己干干净净的对话栏，把手机塞进口袋里继续走。导航上不显示预计花费的时间，但她看着距离挺远，估计她至少需要走十几分钟才能到。
白晓再叹了口气，按照昨天的做法，用精神力在自己的身体周围做了一圈防护，再继续穿着暴走鞋改装出的自动自行车往前走。
待她走到食堂门口，肚子已经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白晓头晕眼花地走进金碧辉煌的食堂门，再在角落的空位上坐下，在手机上点了一份早饭。
两口软糯的肉粥下肚，白晓这才缓过了神，有了打量食堂各处和吐槽的力气。
——食堂虽大，但里面看着都是眼熟的面孔。
也就是，只有精神力科的学员们。
别的科的学员们都不在这里吃饭吗？白晓困惑地想了一瞬，口中不自觉咀嚼了两下炖得软烂香的肉粥。
真好吃啊。
白晓想。
她一时也顾不上想，这座帝国第一军事学院里有没有对学科的隐性歧视，只顾着将口中温度适中的肉粥咽下，再赶紧舀了一勺新的放进嘴里。
她不知道这顿饭要多少钱，但总归是扣的学员卡里的钱，不是她自己出钱。而且就算这碗粥是天价，她也要先吃完再说。
米、汤和肉混在一把小小的陶瓷勺里，再熨贴地安抚白晓的肠胃。先是不放纵的暖意，再是肉被热气带出来的，和米混在一起的厚重香气。其余的香料也都慢吞吞地跟在肉和米的本香后面，轻轻将它们托得更高更满一些。
白晓吃了几口，才意识到食堂中没有聊天的声音。学员们都在安静地吃，安静地点新的饭菜。
她也是如此。众人的嘴巴被第一份端上来的食物填满，再没有说话的余力。
待有人吃完了第一碗，要再添饭时，食堂里才有几人零星聊天的声音。这些声音，也在新的食物端上来后消失了。
白晓慢慢喝完了粥，再点了份菜单推荐的早餐例菜，等机器人送来，再慢慢玩着手机吃。
她点开课表，立时吃不出嘴巴里这些食物的味道了。
原因也简单。
早上一节早课，上午三节课，下午三节课，晚上还有一节晚课。一天算下来共八节课，将早上六点到晚上九点的全部时间都排满得满满当当。
白晓眼前一黑，但没彻底黑。嘴里的这口好菜还在给她吊着一口气呢。
白晓再放大课表，仔细看每一节课的上课时间和下课时间。
上午和下午的课间都是十分钟，三餐时间都只有四十分钟。一天林林总总算下来，也只有上完了晚课，才能真的歇一口气了。
……四十分钟？
白晓再看一眼时间。
她花了十分钟才从教学楼到食堂，之后又要花十分钟从这里走回去。这样一算，她就只能在食堂里吃二十分钟的饭。
白晓这才想明白，为什么她们的饭钱都被学院包了。
感情是她们再怎么吃，一顿饭都只能吃二十分钟啊？二十分钟能吃点啥？就算她敞开了肚皮吃，也没办法吃一顿满意的饭。
眼看着她已经在食堂里坐了二十分钟了。
白晓看看时间和课表，预备回宿舍去拿书。但她周围的学员们都还留在座位上埋头狠吃，空碗空碟在餐桌的边角上堆到女人的眉骨。
白晓抿了抿嘴，还是没再等一次离开的人群，便直接离开了食堂。
她大概知道为什么别的学员会像完全不赶时间一样，在食堂里继续吃早饭——除了她之外，所有学员的身体应该都被改造过。
对她来说需要走十分钟才到的路，对她们来说，或许只需要三五分钟。
白晓有点微妙地嫉恨起了她们。
如果她也被改造过……
不，如果她也拥有那么强壮的身体就好了。
踩着自动自行车的白晓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