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Eiffer从昨晚一直昏睡到第二天早上,气色依旧很差,起床吃了一点点东西就开始反胃,胃口很不好。
昨晚军医给开的药今早刚刚送到,Eiffer被陶桉俩人劝着吃下,就又回房间休息了。
左旋和陶桉知道她现在身心疲惫,精神很差,需要时间调整,所以没有过多打扰,让她在房间里好好休息。俩人只是过一段时间去给她量量体温,送点她或许想吃的东西进去,看看她有什么需要。
总得等她精神和身体恢复一些再跟她谈谈,或者带她出门散心。
治愈一个人,是需要时间的。
午后,左旋窝在客厅沙发里看电视,觉得甚是无聊,准备叫陶桉出去走走。
刚起身,就看见陶桉穿戴整齐的下了楼。
左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这是……要出门?”
“嗯,我出去一会儿,Eiffer刚吃了药睡下了,你一小时后再帮她量一次体温。”陶桉叮嘱道。
左旋双手抱上臂,靠着楼梯好整以暇的问道:“要去见人吧,这么劳师动众的要你出门亲自去见,难道是江少?”
她用的反问语气,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
陶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对,是他。”
“哦?”
“我准备请他喝杯咖啡,有问题吗?”
左旋摇摇头,“当然没问题,喝就喝咯,不过,我觉得你缺个司机!”她挑了挑眉眼。
“不巧,他会开车。”陶桉淡笑,用下巴指了指楼上的方向,“你还是待在这里吧,家里还有人需要照顾!”
说完,她笑着拍了拍左旋的肩膀,越过她朝门口走去。
“陶桉!”
“要是太没意思的话,就关心一下你们祁总,你这两天又挂了他好多电话。”陶桉看了眼腕表的时间,转头道:“我先走了。”
她推门出去,直接忽视左旋投过来的不好看的脸色。
听到门落锁的声音,左旋低头笑了笑,跟江少出去,挺好。
陶桉和江年选择了雷克雅未克市区的一家环境清幽的咖啡馆,俩人到店的时间临近下午四点,刚好是下午茶时间。
“想喝点什么?”江年问。
“蓝山吧。”
“嗯。”江年向一位服务生抬手示意:“两杯蓝山咖啡,谢谢。”
陶桉稍稍往前倾了倾,放低声音道:“说好了,我请你。”
江年笑:“一样,随你。”
陶桉点头,重新坐正,“你也喜欢喝蓝山吗?”
“我很少喝咖啡,有个朋友喜欢这个口味,都是他点,也就喝习惯了。”
“哦”陶桉点点头,“蓝山很好喝啊,味道融合了微酸、微甜和微苦,口味香醇,喝完会让人回味。”
“这样的话,那我一会儿好好品尝。”江年看着她道。
陶桉抿抿唇,笑:“你或许从此会爱上蓝山咖啡了!”
咖啡店里人不算多,放着舒缓轻快的背景音乐,坐在店里细细的品味一杯咖啡,好似时光都慢了下来。
“你来冰岛一直都很忙吧,是不是没有时间好好欣赏这里的极光?”
江年闻言,面露微讶,“我以为你会先问我江南的事。”
“我们聊天的话题里一定要有他吗。”陶桉捧着咖啡杯笑问他。
江年淡笑,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现在是极光季节,到了夜晚总会出现,抬头就能看到。”
“那你有好好欣赏过吗?”
“有,斑斓奇幻,很美。”
陶桉认同的看向外面:“这种景象极地独有,我们那里是永远看不到的。不过,北京的夜空也很好看。”
“各有各的美吧。”
江年眼神从窗外收回来,看了看陶桉,“是不是想家了?”
陶桉低眉笑了笑,喝了口咖啡。
自然是想的。
“你出来有一年了,原来应该没像这样离开过家人身边吧。”
“第一次,我爸从来不放心我离他太远,总想把我留在身边。”陶桉说着笑了笑,“只可惜我天生就当不好一个乖乖女,总是想远走高飞,让他生气。”
“他一定知道你的想法,了解你,所以才同意你去英国。”江年道。
陶桉点头,“心里支持,嘴上埋怨。我知道如果不来他会更开心,但是,我不能不来。”
有些事情没法兼顾,只能尽量权衡。
江年看着她,目光了然。
“有时间还是要多回去看看,别说你父亲和哥哥,江家都有很多人想见你。”
“原来我这么受欢迎!”陶桉捧着咖啡杯笑道。
“不是一直很受欢迎吗?
陶桉转转眼,故作思考状,“好像,还真是……”
江年低笑着端起咖啡,又品尝一口。
话题终究还是落到了江南身上。
“你是怎么认识洛烟的?”
“啊?”陶桉咽下咖啡惊讶,她有些疑惑江年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上次在幻洛宴,我听你说,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嗯……”陶桉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道:“说起来有些尴尬,我第一次见她是在幻洛宴的卫生间门口,正好撞见她和江南抱……吵架。”
江年看着她,菲薄的唇勾起几分笑意,“什么时候?”
“我生日那天,十八岁,当时那种情况下也不好打招呼,我就先走了。”
江年点头,“原来如此。”
“之后我才知道她是幻洛宴老板的千金,江南的女朋友,我当时还怀疑为什么江南对幻洛宴那么熟,幻洛宴的人对他那么客气。”
“他和洛烟在一起后大概经常出入幻洛宴,自然很熟悉。洛烟是洛氏独生女,她和江南在一起很引人注目,他们也从不避讳。”
陶桉点点头,江南本身就够引人注目了,又和洛氏千金在一起,郎才女貌,这组合当然走到哪都低调不起来,想避讳都难。
“那他们为什么要分手?”陶桉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洛氏受利氏集团针对打压,陷入融资危机,利家开出的唯一和谈条件就是联姻,洛烟什么时候进门,利氏什么时候注资。”江年低低淡淡地开口道,“她父亲洛庭为此突发心梗进了医院,洛烟别无选择,向江南提了分手,现在已经和利之凌订婚了。
陶桉搅咖啡的勺子突然顿住。
“那江南……”
“不然,他未必非要去国外念mbA。”
原来是这样,陶桉心想,难怪之前她问江南为什么要去芝加哥大学进修mbA,他总是闪烁其词。
女朋友为家族利益放弃他,选择能保住洛氏家业的利氏公子利之凌,答应这场商业联姻,以此保住父亲的公司甚至是性命。
而这场危机的蓄谋者就是利氏,目的就是洛烟。
江南,还有他和洛烟的感情,在这里面无端成了他们达成目的的牺牲品。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种间接侮辱,也是一种背叛。
何况是江南。
“以江南的脾气,恐怕很难释怀。”陶桉低了低眉眼,继续缓缓地搅动咖啡。
“嗯,有时候理解是一回事,接不接受是另一回事。”江年声音越发的淡了。
“他对洛小姐到底有多少感情,我对他的态度其实一直不够了解,毕竟我见到他们的两面都是在吵架。”
“我认为,他是认真的。”
江年说的轻淡,但不像是在猜测和开玩笑。
陶桉点点头, “既然这样,那他一定很在乎洛小姐。”
江年笑:“为什么?”
“你都这样说了,难道还有人比你更了解他吗?”
江年依旧笑,“这我可不确定。”
“谦虚了。”陶桉收收下巴微微歪头道,“不过,他们两个如果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倒是有点可惜。”
江年神情幽淡,沉默地喝了口咖啡。
陶桉摆摆手,“算了,不谈他们。”她端起咖啡,看向江年转而问道:“那你呢?”
“什么?”
“你的魅力可不比江南小”陶桉说着朝他笑了笑,“还是单身吗?”
江年低眸淡笑,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杯身上,“我没有太多时间。”
他是军人,需要无条件将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奉献给军队。
陶桉了然的点头,微微遗憾的叹口气:“也是,上交给国家的人都优秀到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