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陶桉醒来时,见到的是一个让她陌生的房间。
她扶着沉得厉害的头坐起,努力回想自己是怎么躺到这里的。
昨晚,她喝多了。居然真的喝多了……
怎么回到这里的,陶桉抚了半天额确定是真的想不起来了,但她依稀记得断片儿前见到的最后一眼是江年。
至于这是哪里,看陈设,想想除了陶家江年能送她来的地方大概就只有幻洛宴了。
她理了理头发,轻叹了一声准备下床洗漱,无意中瞥见床前的沙发上搭着一件黑色外套,她走过去拿起,淡淡的旷野男士淡香氛味道袭来。
是江年身上的味道。
陶桉抿唇,拿起床头的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醒了?”好听的嗓音传来。
“嗯,刚醒,你在隔壁吗,江南江美他们也在这里?”
“江美在你东边房间,我和桐庭在机场,有事要先回上海。”
“哦。”
“江南应该被洛烟送回家了。”他补充一句道。
陶桉闻言睁了睁眼,有些意外,“洛小姐和他一起走的?”
“嗯。”
可以的……这俩人……的确应该好好相处相处了,陶桉想着,笑了笑。
低头看向手中的外套,她道:“对了,你的外套好像在我这儿。”
“昨晚落在你房间了,早上猜想你应该会多睡一会就没打扰,先放你那里吧。”
陶桉看着外套,温温的“哦”了一声,“谢谢你送我回来,昨晚……”她顿了顿“我应该是喝高了……”
“没事,难得。”
陶桉能听出来他语气带着些笑。
“我没干什么、没说什么胡话吧?”
江年低头笑了笑,“还好,你酒品挺好。”他说着违心话。
这世上真的有喝醉酒不折腾安安静静倒头就睡的人吗?
“江美下午要回学校,不要让她睡太晚,方便的话就送她去机场,她下午三点的飞机。”江年接着道。
“好,知道。”
挂了电话,陶桉看着手臂里散着旷野味道的外套,站在原地沉默深思。
她好像想起,昨晚江年送她回房间后,并没有很快离开,而是帮她脱掉外套和鞋子,让她舒舒服服的躺下,还为她盖好了被子。
他的动作很轻,以至于她并没有听到他离开的动静,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记忆片段就只有这些,陶桉拍了拍脸,算了,多想无益。
她将外套重新搭在沙发上,过去拉开了窗帘,打开窗疏通气流,今天天气很晴朗,阳光打在身上,很舒服。
但是,昨晚。
她醉得很深,所以并不知道江年在她床边安静地坐了很久。
他看着睡着的她,眉眼深邃如海底,他缓缓抬手为她理了理凌乱的发,扩散而出的是和他外套一样味道的淡香氛,温凉的指腹无意间触到她脸庞时,是她熟睡中没有下意识抗拒的亲近。
“不是千杯不醉吗……”
他低缓的笑了,看着熟睡的陶桉,像是说给自己听。
陶桉始终没有睁眼和足够的意识,所以也没有听到他最后留下的一句低喃的“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