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很快出来。
瘦削却棱角分明的脸,眉上有一个浅浅的疤痕,疏漠的神情,一身黑色休闲衣,他的身后是一片空旷无边的荒漠,辉映着霞光满天。
陶桉随便一拍的,很出片。
“送给你!”她拿着已经显像的照片走到他身前。
男生顿了顿,看了眼最终伸手接下,“谢谢。”
他又要转身。
“还没请教……你的名字。”
男生神情似乎又疏漠了一度,他寡淡开口,扔给她一句话:“没有名字。”
陶桉默,继续看着他,转而试探性的问道:“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你还会来这里吗?”
半晌沉默,男生最终看向她,眼睛注视着她的,久久才道了声:“嗯。”
陶桉开心的笑道:“那一言为定!”
远处,一辆车已经驶来,停在他们不远处的身后。
“你的朋友来接你了。”
“嗯,我要走了,今天的乍得湖很美,见到你也很开心,再见!”
陶桉看着他道,清纯的脸上笑意明媚。
她经过他时笑了笑,走出几步远后再次回头,举起双手边后退边跟他挥舞告别,“再见!”
男生一直站在原地,注视她,沉默,但嘴角却微微有了弧度。
他一直看着她,直到她上了车,车子逐渐消失在尽头。
原来消失的四个人重新回到了他身边。
“Lion这是看上她了?”
其中一个人用染着痞气的法语调笑道。
“长得挺好看的这妞,就是不知道脾性合不合Lion胃口!”另一个人附和。
一个颇谨慎小心的人上前对始终不发一言的Léo道:“这个女人来路不明,突然出现在这里有些可疑,Lion务必小心。”
日暮垂垂,周遭又恢复了原有的宁静,温度也似乎冷了下来,Léo恢复了原本冷凛无温度的眼神,道:“恩贾梅纳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只差启动爆破装置。”一直沉默的另一个男人回道。
“今晚就让这个城市也见见火光吧!”说着痞气法语的男人毫不在意的、甚至有些期待和得意的笑道。
“取消。”Léo道。
“什么?”四人一同看向他。
“时间地点待定。”
他看着他们,不容置喙的眼神和语气显示着他的权威和坚定。
“Lion!”其中一人情绪开始激动,叫着他的名字就要上前理论,被谨言慎行的男人拦下。
Léo无视他,转身离开。
情绪男在背后低骂了一声,“他想干什么?从良?”
谨慎男子看着Léo离开的背影,微微皱着眉,朝情绪男劝道:“他是头,自然都得听他的。最近兄弟们都累了,缓一缓也好,Lion情绪一直低沉,你们也知道。”
其余两人点点头,拉上情绪男,“走吧。”
拉扯声和脚步声渐远,隐藏在沙棘草里的微型窃听器最终归为平静。
江年等人摘下耳机,凝视着屏幕里平滑成一条线的声波和徒留一片宁静的乍得湖。
“看来,他们本来打算今晚在恩贾梅纳进行恐怖爆破,幸好marine留下了窃听器。”秦宇坐在桌前,认真松了一口气。
“根据他们所说,接下来的爆破或恐怖活动可能都会暂停,难道就是因为marine吗?”
另一位队员直言道。
秦宇没接话,无声的看了眼他的江队。
江年收好耳机,然后朝秦宇道:“派人去处理好遗留的窃听器,继续盯紧他们。”
“是,队长。”
说完,江年转身走了出去。
“怎么我……说错什么了?”被晾在一旁的小队员一脸懵道。
秦宇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说的很对,下次别说了!”
江年来到外面,看着已经落入地平线的太阳和余晖,神情晦暗不明。
他拿出手机,点开了定位图标,显示移动中的人已经回到了恩贾梅纳。
他点开了她的微信,想发条消息给她,光标闪了半天却没有打上去一个字。他划走,重新熄了屏,看向渐暗的天边。
陶菲菲么……这也可以算是她的名字,江年唇角微微一笑,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很久以前的画面。
和他见面的第一眼,她也说她叫陶菲菲。
她这样清纯可爱的女孩模样他也从未见过,今天透过监视器,他才第一次见。
她今天表现的很好,任务完成度很高,角色拿捏的也非常准。
更成功引起了对方头目的注意。
他薄唇轻抿,视线一沉。
但是现在,无论如何,他还是应该表扬她。
……
第二天,黄昏时分。
陶桉再次来到乍得湖畔,她不知道今天Léo会不会出现,只是想来碰碰运气。
今天的天气不如昨天那么晴朗,闷闷的阴沉着,像是要下雨。
这对于年降水量只有100毫米的撒哈拉沙漠地区来说,实在是难得。
陶桉在乍得湖边慢慢散着步,时而举起缠在手臂上的相机拍两张照片。
镜头对准乍得湖深处时,她隐隐约约看到有水花和有东西在湖面上时隐时现,她调大镜头焦距仔细看了看,是人的手臂!有人溺水了!
她立刻拿开相机放置湖边,脱下外套跳入水中,匆忙去救人。
很快游到刚才求救者出现的位置,但湖面已经回归平静不起波澜了,陶桉紧了紧眉,深憋一口气潜入水中,寻找溺水人的踪影。
很快,在水下一米左右悬浮的空间,她发现了一个已经失去意识正在缓慢下沉的少年,少年的脚被水草缠住,大概是挣脱了许久,力气耗尽才溺水的。
陶桉尝试着将缠在他脚腕处的水草扯断,但水草缠的太顽固,受浮力影响她又使不出多大力气,她皱紧眉浮上水面透了口气。
得找点什么工具。
情急之中,她突然想起t恤上今早无意别上的胸针,迅速取下,再次潜入湖中。潜到湖底缠住少年脚腕的几根挺直坚韧的水草前,她捏紧胸针一下一下用力的扎划着,终于将它们划断。
失去拉扯力的少年开始加重下沉,陶桉用力拽起他迅速潜出水面,焦急的游向岸边。
快上岸时,Léo和其余几个人赶了过来。
他看了看有些狼狈的陶桉,然后把目光定在她拖抱的少年身上,眉心皱起,声音焦灼道:“Leaf?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