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的电话铃声响起,吵醒了陶桉,她皱起眉去摸索手机,沙哑的接听:“喂。”
“还在香港吗?”
是陶禛的声音。
陶桉还没完全清醒,“嗯”了一声。
“你声音怎么回事?”陶禛察觉后问道。
“我……”陶桉皱着眉逐渐睁开眼。
一间陌生的房间,拉着过半的窗帘映照进几缕阳光,窗前的一抹身影听见她说话后转身来看,伴着晨起的朝阳俊美如斯。
陶桉登时睁大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我刚醒”她对着手机回复,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江年,“那个……回、回北京我今天会回去,先不说了哥!”
没等陶禛回应她就着急忙慌的挂了电话。
江年眉目染着和煦的笑意,走过来在她床边坐下,声音好听无比:“醒了?”
陶桉下意识向后挪挪身子,捏着被子神色错乱,“怎……你怎么在这?”
江年好笑的道,“你慌什么?”
陶桉环视一圈,然后弱弱地问:“这是哪,我怎么睡这了?”
江年拉着她的手腕让她放松力道,帮她将捏出褶皱的被子舒展开轻轻盖好,“这是我的房间,你昨晚喝多了,只好就近带你回来。”
他的嗓音淡柔,很容易让人宽心。
“你的……房间?”
江年笑着看她,“嗯,我的。”他看着陶桉失措的脸,补充了一句:“我睡的沙发。”
陶桉点点头,不再与他对视,无声的咽了口口水,道:“那……我先下床洗脸。”
说着就要掀被子下床。
“等等。”
江年拉住她,看着她目光深邃,身体开始缓缓朝她倾去,“陶桉,我是不是有必要提醒你……”
清俊的脸逐渐靠近,双手顺势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圈住靠向床头,他的眉眼他的鼻倒映在陶桉眼底,听他继续道:“昨晚,你答应了什么。”
陶桉茫然的眨着眼, “什么?”
“我们在一起。”
他说的云淡风轻。
陶桉脑袋嗡的一响,“我、我说了吗?”
“嗯。”
陶桉偏过脸沉默,她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都说了些什么干了些什么啊!
她皱上眉拘谨着肢体拼命回想,昨晚……
一幕幕画面开始在脑子里过电影,最终到江年抱她坐进怀里水到渠成的问她“那我们在一起?”她爽快的答“好!”
……
陶桉闭眼捂上额,她怎么也想不到,喝了顿酒睡一觉起来,江年就成了她的男朋友。
“想起来了?”江年笑,为她理了理稍凌乱的发。
陶桉放下手清清嗓子,对视着他:“那是醉话,你知道我喝多了。”
“喝多了就看见谁说喜欢谁吗?”
“……”
“你想赖账?”
他说着,越发靠近她,薄唇噙着浅笑,一双明亮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她,像一池柔净、清澈的湖水。
陶桉说不出话来。
“想赖账,还来得及。”
他突然道,看着她的眼神逐渐染上平静严肃的认真。
话音落下,时间仿佛突然静止。
江年身上的清冷味道还在阵阵侵袭而来,一遍遍淹没陶桉的呼吸和心跳,他注视着她,像是颇为正式和“民主”的等待她给的结果。
陶桉在一刻意识到,她和江年的距离从来没有这么近过,近到触手可及,她嗯一声他就属于自己。
自从他在珠海那夜跟她表明心迹后,陶桉就一直在重新审判和定义他们的关系,一直没有给他回答,不是不想和他在一起,而是她需要劝说自己接受身边另一个人的出现,接受恋爱,接受有人和自己一起向前走。她习惯了一个人的自由自在,除了家人之外的无牵无挂,她害怕在一起后江年会对她失望,害怕自己会被束缚失去自我。
也害怕有一天对江年的爱会深陷泥潭,越来越像乔欢和印千初的模样。
但她也觉得,江年真的很好,好到让她心动,让她安心,让她惊喜和期待,让她得到了贝斯特。
她其实不想失去他,甚至需要他。
而且这段时间,她总会有意无意的地劝说自己,接受江年作为另一个人留在自己的身边。
那现在,虽然有些猝不及防,但如果真的赖账拒绝他,陶桉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精神病院挂个脑科。
“说出口的话也能收回吗?”陶桉挑起眸重新与他对视,故意道:“原来我想赖就可以赖,那可见你也没有多想和我在——”
话还没说完,她的身体就被抱住再次靠向床头,温凉菲薄的唇就贴上了她的。
主动,又有些欣喜的急切,将她的后半句终止在两人的唇边。
江年眉目间笑意浓烈,连吻她的唇都似乎含着笑意。
陶桉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怔愣住,睁着眼机械的承受了这个吻。
一个浅尝辄止的吻,似乎只是确定宣告了他们的关系。
江年微微起身,笑意深深:“那就让你,再也赖不了账。”
陶桉反应过来后就要红了脸,加大手劲推开他,下床直奔卫生间洗漱去了。
江年还坐在床边,看着她略显慌忙的身影,和随之而来一道颇重的关门声,低低的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