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双正因为刚才的举动兀自后怕,他慢慢撑坐起身,一边长腿屈起,一手揽住许青莱的肩,让她倚靠在自己怀中,是个紧紧禁锢的姿势。
可是他的下巴却无依地占据她肩上一点点位置,连三分重量也不敢直接往上面靠,要不是许青莱还能觉察到是不是拂过耳边的清浅呼吸,她都要怀疑聂双不在自己身后了。
这段日子两人相安无事,聂双的情绪一直很稳定,许青莱都要忘了他有抑郁症这回事了,今晚的事又给她敲了个响钟。
聂双为什么老是觉得自己会抛下他呢?
之前两人把当年的事说开,她都以为自己把聂双哄好了,没想到伤疤一直没好,而是埋进更深的心底,进一步溃烂了吗?
是不是...该多给他一些安全感?
许青莱直接把脑袋搁在聂双拦在在胸前的手臂上,皱着眉头思考,没有开口说话。
一时两人各自想着事,气氛莫名安宁,只有山竹在不远处抱着猫薄荷枕头狂吸,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夜已不浅了,华琅庭外三三两两的老人闲谈声渐渐熄落,有不知名的昆虫发出悠悠的鸣叫,在深紫色的夜晚里并不扰人,反而像白噪音一样助眠。
一时想不到什么好法子,许青莱的眼皮不知不觉变得有些重,她拍拍胸前横着的手臂,示意它的主人放行,她要回房间睡觉了。
身后的人佯装不知,手臂依旧牢牢横在原来的位置,直到许青莱实在忍无可忍,捏了捏臂上紧实的肌肉,某人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手臂。
只是指节仿佛有根折断的藕丝般,另一头与许青莱垂下的手掌相连,他的食指勾住许青莱的,又像要松手,又像要重新把她拉回自己身边。
许青莱转过身,就见他抬起的脸上巴巴望着的眼神,心下忽然一动。
不能发生关系而已,没说不能睡一张床吧?
她顿时来了点精神,勾住聂双的指尖,轻而易举地把他从座位上拉到自己身边:“过来。”
聂双以为她要给自己一个晚安吻,像乳燕归林一样拥进她怀里,轻轻闭上眼睛,唇瓣已经无师自通地寻找她的,却被柔软的指尖捂住。
“唔?” 他张开眼睛,不解地望着眼前人。
许青莱坏笑着向他眨眨眼,拉着聂双往自己房间走:“不是让我‘要’了你?今晚别回去了。”
“阿莱!不可...” 明明是他先请求的,真有这种机会他又马上退却了。
聂双紧张得手脚不知道怎么放,只原地站着,不知道该怎么跟许青莱解释。
如果他说出原因的话,许青莱会觉得他很可笑吗?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小题大做呢...
可他就是这么胆小,连百分之一诅咒会灵验的可能性都不敢冒险,万一,如果万一呢!他以后就没办法和许青莱在一起了!
许青莱坏心眼地欣赏够了他脸上的急色,才大发慈悲地开口解释:“吓你的,我们就盖着棉被纯睡觉,这总可以吧?”
聂双双眼一亮,心中的杆秤马上向许青莱那边倾斜,乖乖被她拉着走回房间。
真到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聂双却僵直得像根木头似的,整个身体摆成一个直挺挺的形状,连双手都合在肚腹上,呈安息的姿态。
一张两米宽的大床,硬生生被他们睡成中间还能容纳两人的空隙。
许青莱在黑暗中扭过头,看向一旁浑身散发拘谨的黑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男朋友太纯情了怎么办?这年头还要要求女人矜持吗?当然是自己变得禽兽些啦!
她深吸一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将聂双放在身前的手扯到自己身边,腿也做好夹击的准备。
没想到过程竟意外地顺利!
男人跟没有重量似是飘进她怀里,自觉找了个让她舒服的位置蜷起身子,双腿也乖乖并起让她压制。
还有这个手怎么回事!明明刚才还端庄得像个随时可以为神献身的修女,这会儿又无师自通地揽住她的腰。
“......” 一切禽兽行为顺利得过分,许青莱觉得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她从聂双的臂围中抽出一只手,黑暗中摸索到他比女人还嫩滑的脸蛋,轻轻一揪,靠近他耳边揭穿:“假矜持~”
说完不顾他作何感想,准备退回自己原本的位置,手却在胡乱间撑到什么东西,手感稍微有些奇特,她又好奇地摸了一把。
“嗯...!” 低哑难耐的一声在许青莱耳边响起,很快又有急促的呼吸拂过,惹得她半边耳朵一片酥麻。
聂双迅速抓住某只不安分的手,死死压回自己怀中,轻喘着说道:“别乱动了,阿莱.....”
两人紧紧相贴,抵在许青莱小腹处的某样东西存在感更高了,这下她不知道也该知道了。
许青莱有些心虚,歉意地亲亲他的下巴,不甚有诚意地道歉:“不好意思哈,会不会很难受,要不...你回自己房间睡?”
年轻人肝火旺盛,这么抱着自己,他一晚上也别想好好睡了,许青莱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提了个馊主意。
“才不要!” 聂双咬牙,自虐般地又把她往怀里搂紧了几分。
黑暗中,一道呼吸声平缓,另一道始终急促,拼命克制却还是有几声隐忍的喘息泄出。
许青莱像被只八爪鱼一样紧紧地缠着,身旁人心如擂鼓,身上的热意烘得她后背甚至出了一点汗意,无奈地睁开了清明的双眼。
再这样下去,今晚他们两个都不用睡了......
她的手往腰下探去,摸索到某个夸张的热源,与此同时,身旁躺着的人浑身巨颤,不成调的惊呼响起:“...阿莱!”
“乖,我们灭完火才能睡觉。” 许青莱温声安抚,贴贴他汗津津的细颈,手下继续动作。
“嗯呃....哈!”
聂双拼命咬住嘴唇,腻人的声响还是从他嘴里溢出,他无法,只好咬住许青莱领口的一点布料,不让自己变得太奇怪。
许久之后,许青莱都觉得自己的手快断了,身旁的人才猛地一颤,汗湿的额头紧紧靠在她脖颈边,声音低哑得要命:“姐姐...欺负人...”
“嗯,就欺负你。” 许青莱被他蹭得颈边湿漉漉的,不由得发笑,“走吧,再去洗个澡,我们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