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车劳顿,容嬷嬷并没有急着安排黎九进宫,而是安顿在京城最华丽的客栈:灵霄阁。
住的是一间两百多方大的套房,着实吓一跳。还安排两名侍女伺候左右,一个叫春夏,一个叫秋冬。
入乡随俗,对此黎九并没异议。
大秦京城,是规模最大、建筑水平最高的繁华地方。黎九在客栈内都感到外街道的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黎九不喜欢逛街,但禁不住好奇心大。一个王朝的首都京城,岂能不出去见识。
告知要出去走走,春夏秋冬两女拍手称快,满脸欢喜,好嗨好嗨。
一路在行走间,街道两旁店肆林立,什么衣帽扇帐,盆景花卉,鱼鲜猪羊,糕点蜜饯,时令果品,应有尽有。
黎九没有去过大周京城,与大秦京城相比,不知大周京城的商业气氛几何。
黎九穿着异类,闻所未闻,引来很多人异样目光。
特别是三人路经一处燕春楼前停下时,被经过的一些路人指责黎九是个“和尚”,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好好在寺庙念佛修正果,跑出来逛青楼妓院,有伤大秦王朝风化……”
面对路人的恶言恶语,议论不停,黎九充耳不闻。
“里面是勾栏?有优伶吗?”优伶是大秦对歌者的尊称。伶歌,则是歌与乐的结合。
大秦人听歌休闲娱乐的地方叫:勾栏、教坊、妓院、戏院、青楼等,里面弹琴唱歌的女子叫:歌妓、声妓、讴者、歌姬、歌女等。
歌妓的社会地位低下,她们多在教坊或妓院表演,或有卖艺不卖身。
“公子要进去逛吗?”春夏问。
“既然来了进去吧。”黎九道。
春夏秋冬脸色为难,但容嬷嬷有交代,无论黎公子所为何事必须遵从服侍,包括上床服侍。
在现代,接触明星演员是件遥不可及的事,别说面对面了。眼下进去逛逛又怎么了?
黎九不管不顾,抬脚便走进燕春楼,春夏秋冬后脚跟上。
进来后,真是柳暗花明,大开眼界。
只见大堂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迅春肢,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好大的一座宫殿似的建筑,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亩世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燕春楼’。
一个老鸨(或鸨母,是对妓女老板娘的称呼。)快步迎上来,
“欢迎公子。”老鸨见黎九也是愣了愣,但她也不是没接待过“和尚”,进来的管他什么呢,给银子就行。
所以才统称“公子”。
黎九抬头上下左右看了遍。
“公子初次来的吧?我们这里有清倌:指只卖艺不卖身等。有大家:出众的名妓或歌舞伎。有红牌:这里最漂亮,最受客人欢迎的妓女。有花魁:卖艺不卖身,是这里最漂亮的才女。有女校书:通晓诗词书法。有女乐:官府养的歌舞伎……”
“叫个漂亮的花魁,唱首曲。”黎九道。
“公子,一根蜡烛点完,收费十两银子。”鸨母道。
黎九想想,折合现在人民币三千多元,也不算贵。
鸨母带三人进了一间偏房,不一会,来了一位抱琴女子。
“小女子苏小小。公子喜欢听什么?”苏小小见是个“和尚”,还陪着两女子,见怪不怪,暗道:“或者寺庙寂寞,出来娱乐逍遥,寻花问柳罢了。”
黎九面前的苏小小,脸蛋透着淳朴与羞涩,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举止却落落大方,一点也不羞手羞脚。
“你最喜欢唱的曲是什么。”黎九道。
苏小小清了一下喉咙,开始弹琴独奏一首名叫《半里伤》的歌。
黎九听了前面几句,声音令人陶醉。突然想到什么,于是他喊停,让苏小小重新弹唱,并从空间拿出了手机录下视频。
《半里伤》词唱述是说一个红尘女子的故事。当然,没有现代版《半湖沙》那种如袅袅禅音超凡脱尘,涤尽心尘方能笑红尘的感觉。
即便如此,也让黎九为之一震。
四分钟后一根蜡烛烧完,曲终。
黎九此时的心理的确很奇怪,希望这名苏小小不是个风尘女子,而像是个小家碧玉,或者是大家闺秀。
但在残酷的现实生活面前,像苏小小这样,她们真的可以独善其身吗?
黎九把刚才所录的视频进行编辑,去掉现场杂音,把《半湖沙》音乐置入。
春夏秋冬不知黎九拿的长方形盒子是什么,但当苏小小人像出现在盒子里时,惊讶不已。
一会看看面前的苏苏,又看看盒子里的苏小小,两者一模一样。
当黎九点击播放,盒子传出了美妙动听音乐。视频配上了小家碧玉气质光彩的苏小小,声画并茂吻合得天衣无缝。
旋律响起,优雅飘扬。三个女人不禁凑近来,看着盒子的视频,又惊又喜,陶醉其中。
……
十里梅花 芳菲的年华
凤冠的珍珠 挽紧头发
檀香拂过 玉镯弄轻纱
空留一盏 芽色的清茶
倘若我心中的山水 你眼中都看到
我便一步一莲花祈祷
怎知那浮生一片草 岁月催人老
……
曲终,黎九把手机放回口袋,意念扔到空间。站起来道,“谢谢苏小小,春夏秋冬,赏银子。”
苏小小此刻阡陌交错,五味杂陈。黎九盒子传出的唱词,都是心酸的文字,超级虐心,句句催泪,令她流连忘返。
最感到惊讶的是,黎九手上的方块盒子竟然把她收进里面,活生生的人影,但她没受到一点伤害。
苏小小抚摸了自己的身体,一切都好好的。
门外,突然传来黎九的声音:“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苏小小随之也喃喃而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蓦地,苏小小冲出门外,黎九早已无影无踪。
她在大堂和老鸨交代几句,老鸨连忙吩咐一名壮汉随之冲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