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带着姜淼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死胡同,地面上仅有几道浅浅的脚印,两边的院墙颓圮斑驳。
要不是看见混混走到某处打开了一扇门,姜淼会以为他是想借这么个封闭无人的地方了结她。
打开门是直通底下的一段木梯,看不清最底下,只觉得狭小阴暗。
“你要的人就在底下。”
越往下走,一个女人呜呜咽咽的声音愈发清晰。
“这里是什么地方?”
姜淼打量墙面,楼梯缝间的霉和青苔,拐了两个窄弯儿后感觉越走越压抑。
“以前地主家处罚人的地牢。”楼道很低很窄,混混歪着头跟姜淼说话。
姜淼小脸严肃地停下脚步,脚边是严阵以待的狗子。
“我不进去了,你把她带出来吧,我在刚刚我们经过的那个河边等你。”不欲多留,她转身就走。
走出阴森的楼道,重新回到太阳底下,身上沉沉的气息才消散。
一人一狗晒了会太阳,两个混混夹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出现。
幸好这地方人迹罕至,不然这架势得把群众吓个半死。
“嗨,这位大哥,你的眼睛和……还好吗?”
一双眼睛落到那男人下三路。
提起这个,光头混混一副恶虎要扑食的凶狠样,死瞪姜淼。
姜淼淡定地与他对视。
一旁的狗子感知气氛异常,走到姜淼前面,露出尖牙,眼神锐利地盯着不怀好意的光头混混,好似下一秒便会凶猛地扑上去。
光头混混感觉蛋蛋隐隐作痛,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姜淼拍了拍姜麒麟脑袋。
前一秒还凶猛无比的狗子,立马乖巧无比的蹲下,吐着舌头哈气,尾巴也摇摆起来。
之前领路的混混见状挤出一抹讨好的笑,“自己人,自己人,别伤了和气。”
姜淼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递给他,“我们不是一路人。不过你们帮我抓到了人,我也不破坏你们的规矩,喏,五块钱,交换完成,她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混混望着那眼熟的五块钱,心里想骂人,脸上还得笑嘻嘻。
“好好好,下次有事还可以找我们,自己人能打折。”
说着,他拥着身体僵硬的光头混混大步离开。
姜淼垂眸,与跪在地上,双手被捆,嘴里还塞着一团臭布的女人对上视线。
啧,这么狠毒的眼睛,好像在哪见过。
姜淼弯腰将女人披散挡脸的头发轻柔地捋到两边,冰凉的指尖划过她的脸,女人吓得身体往后颤,熟悉的眼睛里皆是惊惧。
“怕我还那么瞪我?”
“你长得好眼熟啊,熟人作案?”
“我想一想,徐……图图,对吧。”
女人鼻青脸肿,额头一道伤口正潺潺流血,姜淼猜想那光头混混大概把对她的气全撒在徐图图身上了,真可怜,也活该。
摔坏她的钢笔,找混混跟踪警告她,什么仇什么怨啊。
“你大概忘了,上一次在周老师办公室,我就说过,如果还有下一回,我不会放过你。”
冷淡轻细的话语跟着河岸拂过的风一起飘散,徐图图却觉得寒风四起,下颌也控制不住的发颤,此刻与姜淼悬殊的高低,再一次激起她掩藏住的自卑,但她又是骄傲的,她不允许自己在姜淼面前露怯。
她吸气,继续用阴冷的眼神看她。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姜淼早已在她这里死了千百次。
徐图图轻抬下颚,示意让姜淼取掉她嘴里的臭布。
姜淼在她面前蹲下,双眸深邃而平静,“你想跟我说什么?想骂我还是交代找我麻烦的原因?”
徐图图依旧一副‘想弄死你’的表情。
姜淼呲笑一声,贴近她的耳边,轻声地说:“徐图图,你怎么一点眼力见没有,现在,此刻,杳无人烟的河边,被捆住手脚的你,我只需要用脚轻轻一踢,你就可以溺闭在这条河里。”
“你信不信?”
徐图图撑着被捆的手脚往后退,略有些潮湿的河岸被她用屁股拖出一条歪歪扭扭的痕迹。
姜淼起身,一步步逼近,走到她身后。
徐图图感觉后背被一只冰凉的脚抵住,吓得不敢再动。
“最后一次机会,要么去河里,要么说清楚。”
温热又带着潮意的风再一次吹过,茂密青翠的树叶‘飒飒’作响,时间一点点流逝。
就在悬空的脚再一次抵上后背时,徐图图身体乱颤地直点头。
“早点认输不就得了,非得吃苦。”姜淼吐槽一句,帮她取掉嘴里发臭的布头,“哇,这是什么陈年老布,真的好臭,徐图图,你说快一点。”
窒息的氛围消弭,徐图图绷紧的上下颌得缓,顾不得嘴里流出的生理性口水,老老实实地说出了原因,“章旭,因为章旭……”